高木升深吸一口气，手中的雷击拐杖重重往地上一顿，杖头的雷光噼啪作响，吓得黄十九的耳朵瞬间贴在了脑袋上。
“黄十九，”高木升的声音沉了下来，“你可知错在哪里？”
黄十九缩了缩脖子，尾巴都夹了起来：“我、我不该说景家是病秧子……”
“知道就行，”高木升皱眉，“你无缘无故出言伤人。景家与你无冤无仇，景榆更是初次见你，你怎么能张口就贬低他的家人？”
黄十九张了张嘴，想辩解什么，却又蔫蔫地闭上。高木升看着他这副模样，教师的本能彻底被唤醒。
他开始滔滔不绝地训了起来：“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你既己化形，就该明白言语的分量。逞一时口舌之快，除了显得自己浅薄，还能得到什么？”
黄十九的脑袋越垂越低，几乎要埋进胸口。一旁的蒋力不知为何也跟着低下头，魂体都黯淡了几分，仿佛也在挨训。
高木升瞥了他一眼，忍不住又转向这个憨厚的猎户：“蒋力，你低头做什么？你又没做错事。”
蒋力抬起头，茫然地眨了眨眼：“我、我就是觉得木先生说得对……”
“对归对，但你堂堂七尺男儿，何必唯唯诺诺？”高木升指了指他壮实的魂体，“你看看自己，活着时能徒手搏熊，死后魂体都比常人凝实，长得跟一座小山似的，怎么总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
蒋力被说得一愣，下意识挺首了腰板，好像魂体都亮了几分。高木升满意地点点头，目光又扫到一旁抱胸看戏的景榆。
这家伙嘴角还挂着幸灾乐祸的笑，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高木升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景榆！你笑什么？”
景榆立刻放下手臂，站得笔首：“干爹教训的是。”
“你也有问题！”高木升的拐杖指向他，“身为将门子弟，待人接物该有气度。”他敲了敲景榆的肩膀，“站没站相，对待长辈要恭敬，你军营里学了规矩吗？”
景榆立刻并拢脚跟，收敛了一身的散漫：“是！景榆知错！”
这变脸速度看得黄十九目瞪口呆。
气氛一时有些沉默，黄十九搓了搓衣角，小声道：“前辈，我错了……我不该那么说景家。”
他偷瞄了景榆一眼，又飞快补充，“但我就是看他不顺眼！他老对您动手动脚的！”
高木升扶额：“这又是另一回事了……”
“其实，”黄十九突然抬起头，金棕色的眼睛亮了起来，“我说景家是病秧子，是因为我能治！”
“什么？”景榆和高木升异口同声。
黄十九挺起胸膛，尾巴不自觉地翘了起来：“化形后我觉醒了血脉，能配合灵力治病。虽然还没试过，但感觉应该没问题！”
高木升惊讶地看着他：“你确定？”
“当然！”黄十九信心满满，“我们黄仙一族本来就有祛病消灾的天赋，只是我这一支血脉淡了，没想到化形后反而觉醒……”
景榆的眼神瞬间变了。涉及到父亲和祖母的身体，他立刻收敛了所有敌意，上前一步郑重地抱拳行礼：“若黄兄真能医治家父家母，景榆先前多有得罪，在此赔罪了。”
黄十九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客气弄得一愣，随即眼珠一转，狡黠地笑了：“治好了有什么好处？”
景榆挑眉：“黄兄想要什么？”
“我也要认前辈当干爹，而且我要当大儿子！”黄十九得意洋洋地宣布，“你得喊我大哥！”
黄十九双目炯炯有神，他望向高木升：“前辈，可以吗？”
高木升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看了看比景榆矮一个头的黄十九，“那是你们的事，我呢管不着…”
景榆却面不改色，反而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若真能治好，别说喊大哥，就是让我给你牵马执鞭都行。”
“一言为定！”黄十九兴奋地跳起来。
高木升的视线在二人身上来回切换，黄十九能化形，说不定年岁都能赶上景老夫人了…
算了，自己也没多大年纪，真是一团乱麻，各论各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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