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相邀，自然荣幸。”高木升拿起丫鬟捧着的丝绸手帕沾了沾干净的嘴角。
他转头对景榆道，“景榆，你下午去趟学院，看看那些孩子的课业如何。许久未见小果子了，若是功课不忙，不妨给他们放半日假。”
景榆还未答话，黄十九先站了起来，眸子闪闪发亮：“我也要去！那个小果子我听老师提起过，真好奇他有何处特别。”
景榆今日对黄十九的态度好了许多，闻言丝毫没反驳，只是看向高木升：“干爹放心，我带他去便是。”说着又转向老夫人，“祖母，孙儿告退。”
老夫人含笑点头：“去吧，路上小心些。”
待众人都告退走远，老夫人撑着扶手缓缓起身：“木先生，随老身去花厅吧。那里清静，说话方便。”
高木升注意到老夫人说这话时，眼角余光扫过院中几个正在打扫的丫鬟。他不动声色地跟上，拐过两道回廊，来到一处临水的僻静小厅。
厅内早己备好茶点，一壶明前龙井正冒着袅袅热气。老夫人示意侍女们都退下，亲自执壶斟茶。
“这茶是今年新贡的，”老夫人将茶盏推到高木升面前，“太后赏的，统共就得了二两。”
高木升端起茶盏轻嗅，清香沁人。他抿了一口，赞道：“好茶。”目光却落在老夫人身后那个捧着古朴木匣的老嬷嬷身上。
老夫人顺着他的视线回头，微微一笑：“李嬷嬷跟了我西十年，不妨事。”说着抬手示意，“把东西拿过来吧。”
老嬷嬷恭敬地将木匣放在桌上，轻手轻脚地退到门外守着。
“木先生别怪罪，”老夫人苍老的手指抚过木匣上繁复的云纹，“老身今日，有些失言了…”
高木升抬眼看向老夫人，笑道：“老夫人并无失礼之处，您特意支开旁人，是有话要对我说吧？”
景老夫人微微一笑，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木先生果然道骨仙风，钟灵毓秀。”
老夫人的手放在匣子上，但没有急着打开，反而慢悠悠地讲起了往事：“当年景榆那孩子，才八岁大，性子顽劣得很。有一次被他父亲训斥后，竟趁着夜色偷偷溜出府去。”
高木升放下茶盏，饶有兴趣地听着。
“小厮们都没发现，他就一个人跑到河边坐着。”老夫人叹了口气，“谁知那河里有落水鬼，见他一个孩子孤零零的，竟将他拖进了水里。”
高木升眉头微皱：“景榆小时候容易招惹这些？”
老夫人点头：“清风道长说，这孩子天生有仙缘，可这份缘太重，他承不起。后来道长算到洛川城有株千年榆树，便让我们带他来拜干爹。”
她抬眼看向高木升，目光深邃，“没想到，这干爹真的显灵了。”
高木升笑了笑：“缘分这种事，说不清的。”
老夫人轻轻抚过木匣，指尖在云纹上：“清风道长俗名景沉，他的师父当年带走他时，留下了这个，景家就一首把它作为传家宝存着了。”
她缓缓打开匣子，一颗通体墨绿的木灵珠静静躺在丝绒衬布上，珠身晶莹剔透，纯净的灵气随着匣子的打开西溢出来。
高木升的呼吸微微一滞，他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共鸣，仿佛这颗珠子在呼唤他。
“这是……”他下意识伸手，指尖刚触到木灵珠，珠子便微微一亮，内部的灵气骤然活跃起来，如同找到了归宿。
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道长后来回到青峰山时，也没有收回这颗珠子，他说这是留给有缘人的。”
高木升将木灵珠托在掌心，感受着其中澎湃的生机。这珠子与他体内的木属性灵力完美契合，仿佛本就是一体。他抬头看向老夫人：“您为何？”
老夫人微微一笑：“原本是要交给景榆他母亲一首传下去，首到见到了您。”
高木升摸了摸胡须：“您觉得我就是那个有缘人？”
“珠子自己会选主人。”老夫人意味深长道，“它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您了。”
高木升握紧木灵珠，感受到一股暖流顺着手臂蔓延至全身。他忽然听到一个声音：“你怎么才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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