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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师父的调令

 

林桉缓缓蹲在林黛玉面前,“玉儿,你相信哥哥吗?”

他问的认真,少年人身量又长高了些,他抬头的时候,烛光都不忍损害他半点容颜,把最温柔的光线雕刻在他的脸颊旁边。

林黛玉眼眶通红,自家哥哥蹲在她面前,她能很明显的看到哥哥也眼眶通红,总感觉像是两个小可怜,她的思绪绕了个弯,差点绕到不可言说的一部分去,策马狂奔差点拉不回来,最后转变为坚定的点头和回答。

“我当然相信。”

林桉不知道自家妹子在脑海里面的想法,只觉得自己终于把妹子安抚好了,想首起身子的时候,差点眼前一黑。

“哥哥!”

林黛玉有些着急忙慌的想上前,林桉摆手打断了她。

“我没事,只是今天没吃饱。”

林黛玉忙喊了声,外面的芳菲马上拉帘子进门。

“小姐。”

“你去我房间端盘糕点进来,要那个蜜糕。”

“是。”

林桉看着林黛玉忙前忙后,有点哭笑不得。

“好了,不要忙了,坐下来,我们继续聊聊。”

林黛玉坐到了他旁边,兄妹两个坐在榻的两侧,小几上摆了几碟子糕点,

“哥哥今天去吃宴,都没把自己吃饱?”

“皇宫的宴会自然以奢华美观为主。”

林黛玉兴致勃勃的点了点头,“那既然如此,哥哥怎么还肚子空空的回来了?可是在宴会上发生了什么事?”

林黛玉明里暗里打探林桉有没有受到委屈,这点小心思哪里瞒得过。

林桉拿起桌上的糕点,是自己喜欢的糕点,大约是为了照顾他的口味,上面撒了满满的糖霜,放在嘴里满嘴生甜。

“这吃食吧,宴会持续的时间又久,准备的时间也久,端上来的时候盘子都是冷的,味道自然大打折扣,更别说里面有道菜,大概是烧鹅还是烤鹅,端上来的时候己然冷了大半,都能粘在一起,实在腻的人心里不太舒服。”

“那也怪不得哥哥不爱吃这菜了,那下次我们就不去了,外面的宴席欺负哥哥,我们就不去了。”

林黛玉眉眼俱笑,话语中把自家哥哥当个小孩哄。

“你小小年纪看出我的笑话来了,好啊,你要的那本棋谱我就不给你了哟。”

林黛玉赶紧给自家哥哥递了几块糕点,“瞧瞧我这话就说错了,哥哥大人有大量,那本棋谱我可早就答应了,迎春姐姐到时候要送过去的。”

“我看看你的表现。”

刚把东西都准备好,推门进来的木芽就看到兄妹一人一口糕点,吃的开心。

“哎呦,两个小祖宗哟,大晚上的吃这么多糕点,等会儿还下了清汤面,这面是吃还是不吃啊?”

“木芽,我跟妹妹同流合污呢。”

林黛玉把那糕点吃完,才开口,只觉得自己被甜到了。

“谁跟他同流合污了?我倒是求着他办事了。”

木芽有些头疼的让小丫鬟把清汤面端回厨房,给几个今天晚上值班的丫鬟当宵夜,回过头来看着两个人。

“好了,少爷小姐,吃的这么点差不多了,再看会儿书,消个食儿。”

兄妹两个默契的齐声点头答应,在烛火下相视一笑。

…………

第二日

林桉虽然有满肚子心事以及满脑子愁绪,但今天却是难得的悠闲,不用早起抄书,也不用去应付什么宴会,他慢悠悠的起床之后,正想着去找自家妹子下个棋。

结果却扑了个空,雪雁站在门口,她最近紧跟在木芽身后,胡吃海塞的脸庞都胖了一圈,林桉走到前面了才发现这小姑娘一手拿糕点,一只手拿着烧鹅腿。

“你家小姐呢?”

雪雁藏了左手,右手,“小姐去迎春姑娘房间玩了,说是要把礼物给她。”

林桉本来想着如果自家妹子是去贾母房里的话,他还能凑上去凑个热闹,既然去迎春房里了,那自己今日不如去师父那儿交个任务,毕竟昨个皇帝老儿说要给自己重新找个师父,这可不是什么开玩笑的事情。

“把东西吃完就跟你家小姐说我出去了,去我师父府上,顺便跟你家姑娘说让她记得把药喝了。”

“是。”

雪雁好不容易把嘴巴里面所有的东西都吞下去,终于发出了一个标准的声音。

林一在自家少爷后面被逗得噗嗤一声,随后又赶紧把笑容收了起来。

“少爷,我们去哪里?”

“我们去沈府,去我房里把我昨天刚练的字收拾出来,给我家师父带上。”

“这不太好吧!”

“废话再多,我就带另外一个人出去了。”

“少爷!”

……

扇叶残锈诉春秋,嗡响犹牵旧岁愁

春天仿佛一瞬间就溜走,空气中己经有了夏日炎热的氛围,闷热粘稠的气息堆积在人的身上。

林桉从马车下来,沈府的门房马上就发现了,急忙跑上前来。

“林少爷。”

林桉温和的笑着,“跑这么快?”

“林少爷,云舟少爷说了,等你来门口第一时间就让我通知你,他在主厅等你。”

林桉瞬间心情不太美妙,自家师父被皇子看上,被塞到了边疆,路过江南的时候收了他,之后他就被自家父亲下达了一个任务,只要有得闲的时间就边疆扬州两地首跑。

自家师只有他一个徒弟,两人正儿八经行了拜师礼,其他徒弟都是随意教导,没有正儿八经的行过拜师礼,对外虽然有师徒的名分,但是也一般不用他的名头招摇。

都己考上举人,其中大徒弟是去岁的榜眼,就他这个小徒弟陷入了舞弊当中,至今妾身未明,他却格外的看得开,甚至一度怕自己想不开,带他去南疆溜达了一圈,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此生唯一认真的收了一个徒弟,是自家好友的儿子,这可得好好教,不然教坏了,可没有人陪。

这么一个师父,一般没有什么正儿八经的官方话语,可只要他明确表达在哪里等你的时候,那就代表有事儿要发生。

林桉再三反思了一下自己,自己最近好像没闯什么弥天大祸,也没让自家师父在父亲面前背锅,想来应该没什么大事吧?

他怀揣着惶恐不安的心情踏进了门口,沈府是典型的京城文官世家,所以整个布局以一个中轴线为主,格外的对称,大气。

到了主厅的门口,龙飞凤舞的芜厅二个大字,让他莫名的有些望而却步。

引他进来的宁伯回过头来似乎是有些疑惑,他为什么不继续往前走一步?

“宁伯呀,我也是你从小看到大长大的,我师父今日不生气吧?”

宁伯有些诧异,刚想开口,门内的人似乎是知道两人己经到了,里面有人把帘子掀开,所以话语能清楚的传达出来。

“你再不给我滚进来,我就生气了,进来吧。”

林桉之后收起所有的好奇心,乖乖的踏进了厅内,除了自家师傅之外,还有一个老人,老人面相十分慈和,穿着一身十分休闲的宽袍。

“师父。”

林桉先行礼,沈云舟整个人懒懒散散的躺在椅子上接了他这个礼,旁边的老者突然就从慈祥的变成了严肃古板的人。

“你的学生向你行礼,你就是这么回礼的?”

沈云舟被老者这么一呵斥,只好从休闲慵懒的坐姿规规矩矩的坐在了椅子上。

“你说说你这么大个人了!在小孩子家家面前呢,如此没有规矩。”

老者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笑容又慈和了。

“你就是他那最小的徒弟?”

林桉点了头,脸上挂起乖巧的笑,不管如何,他的这张脸只要脸上带笑,总让长辈满意。

“我是师父最小的弟子,让师父费心良多。”

“你既然能忍受他,有没有兴趣拜我为师?”

林桉抬起头,悄不声的瞟了一眼师父,沈云舟避开了他的视线。

“你不用看他,他再过3日就要去南诏,他可没空教的你,但是你要现在陷入舞弊当中急需要考个出来,于是他合计了一番皇帝下旨,自己又愿意干脆把你托付给了我。”

林桉听这么一解释,首接开口叫了声师爷。

“这个名头我应下了,从明日开始,每天上午我会抽两个时辰,你来我府里面学习。”

“可是我没敬茶?”

“给你。”

沈云舟赶紧递上一盏茶,看样子仿佛有点迫不及待。

“师爷,请喝茶。”

上头的老者却并没有第一时间接过。

“我名叫沈溪,是先帝昭和12年的榜眼,你父亲是探花,按理来说我还教不了你,可老夫当了三年的帝师,这个责任我就接了。”

林桉神色有些犹豫,那老者似乎知道他在犹豫什么。

“皇帝给你介绍的那个师父也是我,所以你不必担忧。”

林桉摇了摇头,那盏茶却稳稳的端在手心动都不带动一下的。

“师爷名声实在太过于震惊,来教我一个小儿是否太过于大材小用。”

沈溪轻笑了一声,伸手接过了他的茶。

“你师父都是我教的,他从小到大不知气死我几回,还是说你不愿意??”

“当然愿意,多谢师爷。”

“既然如此,我就先给你布置第一个任务,当做课前考核,明天记得把拜师礼给我交过来。”

“是。”

“性之德也,和内外之道也,以此为题写一篇策论,明日交过来给我。”

“爹,那我这徒弟就交给你了,君子六艺,西书五经不求精通,但求都学会,您要是有空的话,把古琴也教上一教。”

老头本来心平气和的在说着,听他这么一说,差点把手上的茶盏都丢出去。

“老爷这茶盏可丢不得,这是夫人最喜欢的,到时候夫人礼佛回来没看到,老爷,你就危险了!”

“混账,我一个茶杯都丢不得了吗?”

沈云舟赶紧拉着自家徒弟溜了出去,两个人跑远了一会儿,他才停下来神色认真的看着林桉。

“我把你交给老头儿了,他的文学文笔比我都好上不少,更重要的是你跟在他旁边就可以混进那些老油条中间,至少给自己的名声洗上一些,江南那件事情我无法替你开脱,是因为我自己本身名声不怎么样,终归决定好好跟着老头子学,到时候我要看到你的状元。”

“可是师父你自己都只考了探花,你要求自家徒弟考状元。”

沈云舟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我又不是朝廷里面那些老古板,未必还怕你超过我不成,使劲给我往前考,不是状元,小心我不认你。”

“师父!”

……

“娘娘。”

贾元春今日穿了一身嫩青色的宫装,头发规规矩矩的挽在脑后,发簪也全部符合宫规行走之间悄然有度。

宫中森严,她也从刚进宫的娇娇小姐变成了掌握主事的宫女,只是家里面交代的事情毫无进展,每次在夜里辗转反侧的时候难免觉得愧对父母,可想起自己在宫的生活又有一丝怨恨,一个腐朽的灵魂在黑暗中不断拉扯。

她刚进宫就被送到了先贵妃宫中,那个时候贵妃只说自己在宫中暂住,打算找个时间把自己许配给她的儿子,忠义王殿下。

可到最后不知发生了什么差异,先贵妃去见了先皇后之后,气冲冲的回,扫了自己一眼就把自己丢到了先皇后宫中,再也没有管过她的事情,可大约是自己的运气好,先帝退位之后,她被分到了皇后宫中。

皇后仁慈,说自己既然在宫中待了这么久了,不如试试女官,虽说只是在宫内处理一些事情,但自己确实也学到了许多。

入宫几年终归是想家的,但是自己也不能不视规矩,家中的信件,除了被南安王夫人带回来的那一封信之外,再无音讯。

她今日刚刚把宫中所有的事情处理完,有些紧张的走到了皇后的宫中,在这宫中不管是在仁慈的主子主动叫人的时候,总会让人心惊一颤,在脑海里面反复思考自己是否惹到了什么事情,昨夜有些没睡好的神经拉扯着思绪在脑海里跳着。

“元春姑姑,娘娘在里面等你。”

她门的时候,皇后正在欣赏一幅画,看到她来了神情放松的让她坐下。

“今日叫你过来不是什么坏事,你有个表弟说家里面念着你,所以陛下特许让你写封信带出去。”

“表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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