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薯香破谣魍魉遁，东瀛迷雾锁圣踪
贡院内的血腥与诡异，如同投入平静水潭的巨石，在朝野间掀起轩然大波。五名舞弊考生离奇暴毙，死状安详却无迹可寻，现场遗留的荆棘纹纸片如同无声的嘲讽。刘伯温震怒之余，深感对手之阴险狡诈远超预期。他一面严令刑部、大理寺会同锦衣卫，以“暴病身亡”为由封锁消息，避免恐慌蔓延，一面将所有精力投入到对荆棘会的追查中。
“相爷，尸检己毕。”李时珍面色凝重地呈上验尸格目，“五名死者，体表无外伤，内脏无中毒迹象，亦无窒息、心疾之兆。唯颅骨内‘泥丸宫’（松果体区域）似有极细微之异常，然非利器所伤，倒像是……某种无形之力瞬间冲击所致。此等死法，老朽行医数十载，闻所未闻！”他眼中充满了困惑与一丝惊悸。
“无形之力……冲击泥丸宫？”刘伯温捻着稀疏的胡须，眼神锐利如鹰，“莫非是……邪术？抑或某种不为人知的秘药？”他想起了毛骧传回关于荆棘会“秘仪”的模糊信息。“查！动用一切关系，寻访江湖异士、前朝遗老，尤其是通晓西域、南洋秘闻之人！本相不信，这世间真有鬼神之力！”
就在刘伯温于京师与无形的荆棘会阴影缠斗之时，被朱寿紧急召回的王老六，正带着满满几船从东番岛精选的番薯种藤和块茎，风尘仆仆地赶到了山东济南府——大明推广番薯的第一站。与他同行的，还有工部精干的农学吏员和一队负责安保的锦衣卫。
济南府衙内，知府张大人热情接待，但眉宇间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王大人（王老六因功升任工部屯田司员外郎）一路辛苦！下官己按工部行文，在府城周边划出上等官田千亩，招募可靠农户，只待您这‘祥瑞粮’下种了！”
王老六拍着胸脯：“张大人放心！保管种下去，几个月后堆满粮仓！让那些嚼舌根说‘鬼麦’‘血祭’的蠢货把眼珠子瞪出来！”
然而，推广的阻力比预想的更大。尽管官府三令五申，工部吏员反复讲解，但“祥瑞粮”的谣言在乡间根深蒂固。不少被招募的农户心怀恐惧，干活时畏畏缩缩，甚至有人偷偷将分到的薯藤扔掉。更有人散布新谣言：“此物乃妖星朱寿从海外招来的‘鬼芋’，吸地力，断龙脉，种多了会引来天谴！”
一日，王老六正在田间指导栽插，一群乡绅模样的老者簇拥着一位须发皆白、拄着拐杖的老儒生，气势汹汹地来到田头。老儒生指着绿油油的薯田，痛心疾首：“王大人！尔等为邀宠媚上，竟将这等域外妖物引入我大明！此物形貌怪异，气味殊方，岂是五谷正朔？更遑论‘吸地力’‘断龙脉’之说！尔等如此胡为，败坏农桑，动摇国本，该当何罪？！”他身后乡绅纷纷附和，引来不少观望的百姓。
王老六气得满脸通红，正要撸袖子理论，却被工部吏员死死拉住。正僵持间，一个稚嫩的童音响起：“爷爷！爷爷！那个……那个圆滚滚的能吃吗？”只见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指着田垄边王老六烤着当午饭的几个大番薯，咽着口水问道。
王老六眼睛一亮！他拿起一个烤得焦香流蜜的大番薯，掰开，金黄的瓤冒着热气，散发出浓郁的甜香。他走到小女孩面前，蹲下身，和蔼地说：“小囡囡，这叫‘金疙瘩’，可甜可香了！爷爷请你吃！”说着，将一半热乎乎的番薯递了过去。
小女孩怯生生地接过来，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哇！好甜！好香！好好吃！”她三口两口就把半块番薯吃完了，意犹未尽地舔着手指。周围的百姓，尤其是孩子们，看着那的金黄薯肉和女孩满足的表情，眼神都变了。
王老六站起身，举着剩下的半块番薯，对着那老儒生和乡绅，也对着围观的百姓，大声道：“看见没？！‘鬼麦’？‘妖物’？这能毒死人？这能吸地力？！这是老天爷赏给咱们穷苦人活命的‘金疙瘩’！亩产几十石！顶饿！耐放！甜过蜜糖！”他狠狠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喊道：“你们这些读圣贤书的，就知道动嘴皮子！有种的，跟我王老六打个赌！等这千亩‘金疙瘩’丰收了，要是没堆满粮仓，没让乡亲们吃饱肚子，我王老六把头拧下来给你们当夜壶！要是丰收了，你们……”他指着那群乡绅，“你们就把家里的陈粮拿出来，在府城门口架大锅，煮‘金疙瘩’粥，请全城的穷苦百姓吃三天！敢不敢？！”
这番粗俗却掷地有声的话，配上那实实在在、香甜的烤番薯，瞬间点燃了现场！百姓们看着小女孩吃得香甜，看着王老六吃得豪迈，心中的疑虑被食欲和希望冲淡了大半。
“王大人说得对！是好东西！”
“看着就香！种！我家也种！”
“对！跟这些老爷们赌了！”
老儒生和乡绅们被王老六这“滚刀肉”般的架势和汹涌的民意噎得说不出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在百姓的哄笑声中灰溜溜地走了。一场风波，竟被一块烤番薯和一场“赌头”化解于无形。香甜的薯香，成了破除愚昧谣言最有力的武器。
王老六在山东的“烤薯破谣”迅速传开，成为推广新作物的经典案例。番薯种植如火如荼地展开。积分因推广顺利和预期丰收持续增长【120/100 → 140/100】。
京师，刘伯温的追查也取得关键突破！一位曾游历欧罗巴、通晓拉丁语及教会秘闻的前景教老修士，在看过那荆棘纹样和死亡描述后，颤巍巍地指认：“此乃‘圣荆棘苦修会’之标记！其核心秘术之一，便是以秘药或邪器，隔空震荡人之‘灵府’（泥丸宫），无声无息取其性命！此会行踪诡秘，常依附于强大王权或教廷阴影之下，所求者……多为禁忌之秘或‘圣裔’之血！其近期似与……东瀛九州之强藩岛津氏往来密切！”
“东瀛？岛津氏？”刘伯温眼中精光爆射！毛骧之前的密报中，曾提及倭寇与白莲教勾结，而九州岛津氏正是倭寇的重要支持者！荆棘会、倭寇、圣裔之血（朱允炆）……线索瞬间串联！
他立刻拟就密奏，通过无线电急报朱寿：“荆棘会根在欧洲，爪牙己伸至东瀛！疑与倭寇岛津氏勾结，劫持‘圣子’（朱允炆）或为秘仪，或为搅乱东亚之棋子！其秘术阴毒，能隔空杀人于无形！请陛下速定东瀛之策！”
紫禁城暖阁内，朱寿看着刘伯温的密奏，手指敲打着御案。窗外，是京师万家灯火，一片祥和。但这份祥和之下，来自万里之外的阴冷杀机，如同毒蛇般缠绕。
荆棘会……隔空杀人……东瀛岛津氏……朱允炆……
他的目光投向东方，仿佛穿透了重重海雾，看到了那片被武士刀和神道教笼罩的岛屿。
“毛骧！”朱寿沉声唤道（毛骧己因功调回京师，执掌锦衣卫）。
“臣在！”
“传旨东番岛守将！严密监控九州方向倭寇动向！命‘铁牛舰’完成最后检修，配足弹药给养！待朕旨意！”
“臣遵旨！”毛骧抱拳，眼中燃起战意。
“还有，”朱寿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给朕准备一份‘厚礼’……是时候让那些藏在东瀛的魑魅魍魉，听听我大明‘铁牛’的怒吼了。”
（第三十七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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