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铁鸟初啼惊西座，毒针乱舞险环生
皇庄靶场，气氛比上次测试晶能弩时更加紧张而……滑稽。
场地中央，一个怪模怪样的“铁鸟”正被十几个匠户小心翼翼地从平板车上卸下。这“晶鸢”主体由轻韧的竹木框架构成，覆盖着刷了防火漆的坚韧牛皮（王老六坚持认为牛皮比纸结实），双翼展开近一丈，翼下悬挂着两个嗡嗡作响、不断排出蒸汽的小型锅炉（驱动核心）。最引人注目的是其头部——一个用多层“三代定魂胶”（淡金色）严密包裹的暗紫色晶石核心，连接着密密麻麻的铜线，延伸至尾部一个类似船舵的简易方向舵。腹部下，则挂着一个拳头大小、同样覆盖着胶体的陶罐，里面装着王老六特制的“晶薯烟雾弹”（加强版）。
“都轻点！轻点！这可是咱的宝贝疙瘩‘铁翅大鹏’！”王老六紧张兮兮地指挥着，给这架原型机起了个极其威武（自认为）的名字。
毛骧、沈炼带着一队精锐锦衣卫在西周警戒，神色凝重。朱寿则与几位重臣在远处的观礼台上，朱允炆也安静地站在一旁，目光好奇地打量着那“铁鸟”。
“王卿，准备如何？”朱寿的声音通过铁皮喇叭传来。
“回陛下！一切就绪！‘铁翅大鹏’，随时准备展翅高飞！”王老六激动地搓着手，亲自爬上一个临时搭建的木台，那里是简易的“控制台”——几根粗大的拉杆连着钢丝绳，控制着翅膀角度和方向舵。
“点火！升压！”王老六一声令下。
匠户们点燃了翼下的小锅炉。蒸汽压力缓缓上升，推动着精巧的活塞连杆机构，带动双翼开始缓慢地……上下扇动！发出“噗嗤噗嗤”的声响，活像一只巨大的、哮喘的鸭子！
“哈哈哈！”观礼台上，几个年轻官员忍不住笑出声。连朱寿也忍俊不禁地摇了摇头。
王老六老脸一红，猛拉控制杆！
“起！”
“铁翅大鹏”在活塞的推动下，双翼猛地一扇！庞大的身躯摇摇晃晃地……离地了！虽然只离地三尺，姿态歪歪扭扭，如同喝醉了酒，但确实飞起来了！
“飞了！真飞了！”匠户们欢呼雀跃！
王老六意气风发，试图控制它转向靶场另一端的草人阵。
然而，“铁翅大鹏”对指令的反应极其迟钝，像是不听使唤的倔驴，在空中画着不规则的弧线，喷吐着黑烟和白汽，朝着……观礼台的方向晃晃悠悠地飘了过去！
“哎？！回来！转舵！转舵啊！”王老六急得满头大汗，拼命拉杆。
观礼台上顿时一阵小骚动。侍卫们紧张地挡在朱寿身前。
就在这混乱时刻！
异变突生！
数道微不可察的破空声，从靶场边缘的树丛中袭来！目标并非观礼台，而是……空中的“铁翅大鹏”！
噗！噗！噗！
几根细若牛毛、泛着幽蓝光泽的毒针，精准地命中了“铁翅大鹏”的木质骨架和牛皮蒙皮！毒针上涂抹的，正是荆棘会特制的“狂舞之毒”！
“铁翅大鹏”猛地一震！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击中！
紧接着，让所有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发生了！
那原本就飞行不稳的“铁翅大鹏”，如同被注入了疯狂的灵魂，开始在空中跳起了……极其狂野、充满机械感的“死亡之舞”！
它不再受控制杆约束，双翼疯狂而无规律地上下拍打、左右乱扭！机身剧烈地旋转、翻滚、俯冲又拉起！尾部方向舵像抽风一样乱摆！腹部挂载的烟雾弹陶罐在剧烈的晃动中发出危险的碰撞声！
整个飞行器变成了一只失控的、喷吐着黑烟的钢铁狂鸟，在靶场上空上演着惊心动魄、又荒诞绝伦的“空中芭蕾”！
“我的大鹏！我的宝贝啊！”王老六心碎欲绝。
“保护陛下！”沈炼厉喝，锦衣卫刀剑出鞘，盾牌高举，将观礼台护得严严实实。
毛骧目光如电，瞬间锁定了毒针射来的方向——树丛！他左臂覆盖的三代定魂胶下，金红色的能量流微微加速，一股沉凝的力量感涌现。他正欲扑出！
“等等！”朱允炆突然上前一步，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他紧盯着空中那狂舞的“铁鸟”，尤其是它头部那块被定魂胶包裹的晶石核心。他手腕上的怀表晶石指针剧烈跳动着，指向空中的晶鸢。一股强烈的共鸣感传来，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块晶石核心在毒针影响下散发出的混乱、狂暴的能量波动！
“允炆？”朱寿看向他。
“陛下，那晶石……它在‘哭喊’……”朱允炆闭上眼，努力集中精神，尝试着伸出右手，掌心对准空中狂舞的晶鸢核心。他努力回忆着上次在实验室那种掌控的感觉，调动着体内那股温润的乳白色能量。
嗡……
一层极其淡薄、几乎无形的乳白色光晕，瞬间覆盖了朱允炆的整个手掌，并如同涟漪般扩散开来，遥遥罩向空中的晶鸢！
奇迹发生了！
那疯狂乱舞、眼看就要坠毁或撞向观礼台的“铁翅大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温柔大手轻轻抚摸过核心！它剧烈抽搐的动作猛地一滞！头部晶石核心散发的混乱紫光如同被抚平般迅速稳定下来，重新变得温顺有序！失控的飞行姿态也瞬间变得平稳，虽然依旧摇摇晃晃，但不再有那些疯狂的动作，只是笨拙地在低空盘旋！
“神迹！这是神迹啊！”观礼台上，钦天监的老博士激动得又要下跪。
毛骧和沈炼也震惊地看着朱允炆，又看看空中恢复“温顺”的晶鸢。
王老六趁机猛拉控制杆，“铁翅大鹏”终于听话地、摇摇晃晃地降落在靶场中央的空地上，发出一声闷响，扬起一片尘土，但总算完好无损。
“抓刺客！”毛骧一声暴喝，身形如电，带着锦衣卫扑向树丛！
树丛中，几个黑影见势不妙，转身就逃！其中一人动作稍慢，被毛骧甩手掷出的一枚飞蝗石击中腿弯，惨叫一声扑倒在地！另外几人则如同鬼魅般分散遁入更深的树林，消失无踪。
被抓的刺客是个面容普通的汉子，眼神凶狠，咬碎了藏在口中的毒囊，瞬间毙命。沈炼在他身上搜出了几枚未使用的、涂抹着幽蓝毒液的细针，以及一个刻有新月荆棘的铜质小筒——发射毒针的吹箭筒。
（暖阁，余波与警示）
“狂舞之毒……果然来了。”朱寿看着沈炼呈上的证物，面色凝重，“目标首指‘晶鸢’，意在破坏或夺取。看来，我们的对手，很关注我们的‘新玩具’。”
“陛下，允炆殿下之能……”毛骧欲言又止，今日朱允炆展现的能力太过惊人。
“允炆天赋异禀，于晶石一道，或为天授。”朱寿看向安静侍立一旁的朱允炆，“此能力关乎社稷安危，需善加引导与保护。允炆，从今日起，你便协助王卿，参与晶鸢及晶石相关研究，熟悉此物，尝试沟通驾驭。毛骧会负责你的安全。”
朱允炆眼中闪过一丝光亮，恭敬领命：“遵旨，陛下。”
“王卿，”朱寿转向一脸肉痛检查着“铁翅大鹏”损伤的王老六，“晶鸢首飞虽险，然能飞己是大功！允炆之能，恰可补你操控之短。朕命你二人精诚合作，改进晶鸢！首要目标：提升操控稳定性，增强防护（特别是对毒针类攻击），探索允炆远程沟通驾驭晶石核心之可能！”
“臣遵旨！”王老六看着朱允炆，又看看自己“受伤”的宝贝铁鸟，眼神复杂，但想到有“人形控制器”加入，又燃起了希望。
（尾声：暗室密谋）
京师某处隐秘的地下暗室。
仅存的几名奥斯曼间谍（代号：夜枭、土狼）惊魂未定。
“那朱允炆……竟能安抚狂乱的晶石！让失控的铁鸟恢复平静！”土狼声音带着恐惧，“影月大人的计划……”
“计划不变！”夜枭打断他，眼神阴鸷，“朱允炆的能力更证明了‘圣血’的价值！他比那晶臂武士更关键！立刻传讯君士坦丁堡：目标更新，首要夺取目标变更为——前明废帝朱允炆！他身上流淌的，是能驾驭‘神之泪’的钥匙！影月大人会亲自布置！”
他拿起一枚新的、泛着幽蓝毒芒的毒针，冷冷道：“下一次，目标不是铁鸟，而是……人！”
（第五十七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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