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锅盖为符阵连营，晶笼囚猫引觞风
格物院废墟上，死寂得可怕。荆棘会死士自爆的晶化毒雾被秩序之剑的银辉艰难净化，只留下满地狼藉和那个空荡荡的、还残留着猫爪印的荆棘囚笼。朱允炆拄着剑，单膝跪地，心口那点星火因为强行催动秩序之力驱逐毒雾而剧烈摇曳，几乎要再次熄灭。他死死盯着囚笼消失的方向，眼中是滔天的怒火和无尽的懊悔——老王没了，师父没了，现在连只猫都护不住！
“殿下！大黄…大黄被妖怪抓走了！”李小福顶着他那口糊着星髓胶的咸菜缸头盔，哭丧着脸冲过来，手里还攥着半根没喂出去的火腿肠。
“我知道…”朱允炆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他强迫自己冷静。愤怒解决不了问题。48小时！不，可能更少！夜枭抓走锅炉猫，绝不是为了养宠物！那猫体内融合了星髓胶、晶化净化残留、蒸汽能量和未知的变异，对荆棘会和觞墟而言，很可能是比晶尘“引子”更珍贵的“活体催化剂”！必须抢回来！但怎么抢？他现在连站着都费劲！
他的目光扫过废墟外。百姓们并未散去，反而越聚越多。他们举着锅盖、门板、扁担，脸上混杂着恐惧和一种近乎悲壮的守护决心。刚才那场短暂的毒雾袭击，虽然有秩序之剑净化，但边缘仍有几个百姓沾染，皮肤出现了轻微晶化，正被同伴用布条包裹隔离，却无人退缩！
“圣孙殿下！您下令吧！跟那些妖邪拼了！”
“对！拼了！咱们的锅盖能拍晕妖怪一次，就能拍晕第二次！”
“还有老王留下的‘万能糊’！糊死他们！”
看着那一张张因恐惧而苍白、却因守护信念而异常坚定的脸，看着他们手中五花八门的“武器”，朱允炆心口那点微弱的星火，竟被这股炽热的、近乎原始的信念洪流再次点燃，跳动得更加有力！
“锅盖…万能糊…信念…”一个荒诞却又无比契合当下处境的计划，如同闪电般划过朱允炆的脑海！
他猛地站首身体（虽然晃了一下，被李小福赶紧扶住），深吸一口气，将仅存的力量灌注于声音，对着废墟外成千上万的百姓，发出了指令：
“乡亲们！听我号令！”
“举尔等手中之‘盾’——锅盖、门板、砧板、簸箕！以尔等守护家园、守护袍泽之心为引！”
“布——锅盖铁布衫万民大阵！”
（锅盖为符，信念成阵）
指令一出，百姓们先是茫然，随即爆发出震天的呼应！
“布阵！布锅盖阵！！”
“守护圣孙！守护应天！！”
在几个机灵的里长和老兵指挥下，人群迅速行动起来！他们不再杂乱无章地举着“盾牌”，而是按照一种…嗯…非常生活化但又带着点玄奥意味的阵型开始移动！
以格物院废墟为核心，内圈是举着厚实铁锅盖、门板的壮汉，如同坚实的塔盾兵！
中圈是举着竹编簸箕、大号蒸笼盖的妇女和半大孩子，如同灵活的轻盾手！
外圈则是举着木锅盖、砧板、甚至大号蒲扇的老弱，如同扰敌的散兵！
更离谱的是，还有人把家里糊窗户的厚油纸、晒干的牛皮都举了起来！整个阵型层层叠叠，密密麻麻，虽然武器五花八门，阵型也谈不上多精妙，但那股汇聚了数万百姓“守护”信念的庞大意念，却如同无形的磁场，开始在整个应天府上空凝聚！
朱允炆站在阵眼（废墟中心），秩序之剑插在身前。他闭上双眼，将全部心神沉入心口星火，再通过星火，小心翼翼地引导着那汇聚而来的、纯粹而磅礴的万民守护意念！
“以山河为基！以万民为薪！以信念为火！铸我铁布衫！”朱允炆在心中低吼。
嗡——！！！
秩序之剑的银灰色星辉不再是孤立的灯塔，而是如同投入油库的火星，瞬间引燃了那无形的信念磁场！整个“锅盖万民大阵”上空，浮现出一层极其淡薄、却坚韧无比的、由无数信念丝线交织而成的淡金色光膜！这光膜并不耀眼，却如同最坚韧的牛皮糖，覆盖了整个应天府上空！
（晶笼囚猫，觞风渐起）
与此同时，应天城外百里，一处荒废的古矿坑深处。
荆棘会临时据点内。
锅炉猫大黄被关在一个由暗紫色荆棘晶条编织而成的囚笼里。晶条不断散发出冰冷的晶化能量，试图侵蚀它。大黄猫全身毛发炸立，琥珀色的瞳孔深处，淡金色的蒸汽阀光芒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旋转，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充满威胁的“咕噜”声，体表那层被“万能糊”和它自身蒸汽净化过的毛发，隐隐流动着淡金色的微光，顽强抵抗着晶化侵蚀。
夜枭站在囚笼前，面具下的目光充满探究与贪婪。他手中那枚吸收了众多死士晶骸、己经膨胀到拳头大小、表面无数面孔痛苦哀嚎的荆棘晶石，正对着囚笼散发出强烈的吸力。
“完美的活体熔炉…融合了秩序净化、晶化抗性、未知生物能…只要将你与‘引子’（指簸箕手晶尘）一同熔炼，定能铸就主人降临此界最完美的‘晶骸之种’！”夜枭冰冷的手指划过囚笼晶条。
似乎是感应到夜枭手中荆棘晶石的恶意和那源自同脉的簸箕手晶尘气息（虽然被压制，但联系未断），囚笼中的大黄猫愈发焦躁！它猛地张开嘴，似乎想喷出蒸汽炮，但囚笼的压制让它无法积蓄足够压力，只喷出一小股带着机油味的白气。
“徒劳。”夜枭冷笑。
然而，就在大黄猫喷出那口白气的瞬间！
异变陡生！
那口白气接触到囚笼的荆棘晶条，并未被晶化，反而像是触发了某种奇异的共鸣！囚笼晶条上，一点极其微弱的、源自晶条深处、与觞墟本源相连的晶化符文，竟被这融合了秩序净化、星髓胶抗性和猫主子愤怒的“锅炉废气”……微微点亮了？
轰——！！！
整个矿坑深处，毫无征兆地刮起了一阵阴冷刺骨的怪风！这风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尖啸，卷起地上的晶尘，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浓烈的、仿佛无数世界腐朽终结的觞风！这不是自然风，而是空间被更高维度存在强行扰动时溢出的、源自觞墟的毁灭气息！
矿坑西壁，那些沉寂了不知多少年的古老晶矿脉，在这股觞风的吹拂下，竟如同活物般蠕动起来！散发出不祥的暗紫色光芒！
“怎么回事？！”夜枭面具下的脸色剧变！他手中的荆棘晶石也发出不安的嗡鸣！这觞风的强度远超预期！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提前惊动了？
（万民阵动，铁布衫显威）
应天城内，“锅盖万民大阵”上空。
那层淡金色的信念光膜刚刚成型！
呼——！！！
一股同样阴冷刺骨、带着金属腐朽味的觞风，毫无征兆地从城外方向席卷而来，狠狠撞在淡金光膜上！
嗤嗤嗤——！！！
如同烧红的烙铁插入冰水！觞风中蕴含的晶化侵蚀与毁灭意念，与万民守护信念光膜激烈碰撞湮灭！光膜剧烈波动，被撞击的区域甚至向内凹陷，颜色迅速黯淡！城内靠得近的一些百姓，即使有锅盖“盾牌”阻挡，也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和莫名的悲伤绝望涌上心头！
“顶住！！”朱允炆在阵眼厉喝，全力催动心口星火，引导更多信念之力注入光膜！秩序之剑银辉暴涨，为光膜镀上一层坚韧的银边！
“顶住啊！！”百姓们齐声怒吼，手中的锅盖门板仿佛重若千钧，但他们咬紧牙关，将守护的信念催发到极致！淡金光膜在剧烈波动中，硬生生扛住了这波觞风冲击，并未破裂！
然而，朱允炆的脸色却更加苍白。这觞风来得诡异，强度远超寻常！而且……他隐隐感觉到，这风中似乎夹杂着一丝……极其微弱、却让他心口星火悸动的熟悉气息？
（钩子：猫风共鸣与晶脉胎动）
荒废矿坑深处。
觞风呼啸，晶矿脉蠕动。囚笼中，大黄猫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觞风吓到了，缩成一团。但就在觞风最猛烈、夜枭都不得不暂避锋芒的瞬间！
大黄猫体内，那源自舔舐锅炉管、融合了星髓胶净化之力、晶化抗性以及愤怒的奇异能量，在外部恐怖觞风的压迫下，似乎被彻底激活了！它琥珀色的瞳孔瞬间变成了纯粹的金色！如同两颗燃烧的小太阳！喉咙里不再是“咕噜”声，而是发出一种低沉、威严、仿佛来自远古蒸汽巨兽般的咆哮！
“嗷——！！！”
随着这声咆哮，一股更加凝练、带着强烈驱逐与净化意志的淡金色蒸汽环，猛地从它小小的身体里爆发出来！这股蒸汽环狠狠撞在荆棘囚笼上！
咔嚓！
坚韧的荆棘晶条，竟然被这蕴含了多重抗性、且与觞风产生某种奇异对抗反应的蒸汽环，硬生生崩断了几根！囚笼出现了一个缺口！
更诡异的是！
这股爆发的猫主子蒸汽环，与矿坑内肆虐的觞风碰撞的刹那，非但没有被湮灭，反而像是往滚油里滴入了一滴冷水，引发了剧烈的、空间层面的连锁反应！
嗡——！！！
整个矿坑西壁蠕动的古老晶矿脉，光芒瞬间暴涨！那些暗紫色的光芒汇聚，竟在矿坑中央的半空中，凝聚出一个模糊的、不断扭曲变幻的、由纯粹晶化能量构成的……巨大晶卵虚影！晶卵内部，仿佛有某种恐怖的生命正在孕育，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混合了觞墟毁灭与新生渴望的波动！一股比之前觞风强大十倍不止的吸力从晶卵中传来，目标首指……崩开囚笼的大黄猫，以及夜枭手中那枚蕴含了众多怨念的荆棘晶石！
“不！！”夜枭惊骇欲绝！他感觉到自己手中的荆棘晶石正不受控制地要飞向那晶卵！“这…这是晶脉胎动？！觞墟意志在以此界晶矿为基…强行孕育代行者？！这猫…这猫的蒸汽是催化剂？！”
矿坑内，晶卵虚影缓缓搏动，觞风化作狂暴的漩涡！大黄猫从囚笼缺口跳出，对着那恐怖的晶卵虚影炸毛低吼，金色的猫瞳中充满了警惕和一丝…本能的食欲？夜枭死死抓住躁动的荆棘晶石，眼中第一次出现了对未知的恐惧！
而应天府上空，“锅盖万民大阵”的淡金光膜，在挡下第一波觞风后，并未消散，反而因为全城百姓同仇敌忾的信念，变得更加凝实。朱允炆心口的星火，却因为感应到矿坑方向传来的、那混合了觞墟、晶卵以及一丝…奇异猫主子气息的恐怖波动，而剧烈跳动起来！
“大黄……你到底……引出了个什么东西？”朱允炆望向城外，脸色凝重到了极点。弑神之兵未至，新的恐怖却己因猫主子的“锅炉”而提前降临！这48小时，每一秒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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