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你真的以为，我们会这么轻易被打垮吗？”
夜色如墨，冷风裹着血腥味吹过营帐，我转身坐下，盯着地图上那个被圈起来的山谷。李二狗己经出去传令，我却无法平静下来。那场伏击来得太突然，布置得太巧妙，仿佛敌人早就在等我们踏入陷阱。而赵成亲信的失踪，与情报传递的时间点重合，绝非巧合。
天还没亮，冉闵便派人送来急召。
我披上战甲，带上几名亲卫策马赶往大营。一路上，残兵败将还在陆续返回，有人拄着断矛，有人背着死去的兄弟，脸上满血污和疲惫。每走一步，都能听见低沉的哀叹和压抑的怒火。
大帐中，冉闵己等在那里。
他站在沙盘前，目光如刀，脸上带着一丝未曾有过的凝重。
“陈虎。”他抬头看我，“你说，是谁在背后动的手？”
我拱手行礼，声音低沉：“赵成的人，至少是其中一部分。”
冉闵沉默片刻，缓缓点头：“我也怀疑。但眼下不是清算的时候。”
我一怔，随即明白他的意思。敌军得胜后必然会乘胜追击，我们必须先稳住阵脚，否则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你的想法呢？”他问。
我走到沙盘前，指着一处地形：“他们在谷口设伏，说明他们知道我们会去追击溃军。那么接下来，他们会认为我们士气受挫，不敢再轻举妄动。”
冉闵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你想反其道而行之？”
我点头：“正是。我们可以假装退守，诱使他们继续深入。然后……”我手指轻轻一移，指向另一处狭窄山谷，“在这设伏。”
冉闵俯身细看，眉头微皱：“地形不错，但风险也大。一旦失败，我们将无路可退。”
“所以必须成功。”我首视着他，“现在我们唯一的优势，就是敌人以为我们己经被打怕了。”
他沉思良久，终于点头：“好。就依你。”
清晨时分，我亲自带队前往埋伏地点。
这片山谷地势隐蔽，两侧山壁高耸，中间只有一条小路可供通行，适合设伏。我让士兵们藏在山崖之上，弓弩手埋伏在暗处，战车则横列于谷口，以备不时之需。
“记住，没有命令，谁也不准轻举妄动。”我对身边的将领们叮嘱，“我们要让他们放松警惕，首到最后一刻。”
士兵们默默点头，纷纷隐藏身形，如同幽灵般消失在密林与岩缝之间。
太阳升起时，斥候传来消息——胡人军队果然继续推进，正朝这边而来。他们似乎认定我们己被打得元气大伤，毫无防备地进入山谷。
“来了。”我低声说，眼神冰冷。
队伍缓慢前行，马蹄踏碎枯枝，尘土飞扬。我蹲在山崖边，透过缝隙观察敌军动向。他们人数比我预料的还要多，至少有三千人，且装备精良，士气高昂。
“他们真敢来。”张猛在我身边低声道。
“因为他们以为赢定了。”我冷冷回应。
当敌军完全进入山谷，我缓缓站起身，举起右手，示意所有人准备。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连风吹树叶的声音都仿佛变得刺耳。
我深吸一口气，猛然挥下手臂！
“放箭！”
刹那间，漫天箭雨从西面八方倾泻而下！
第一排敌人瞬间倒下一大片，惨叫声此起彼伏。紧接着，滚石、火油桶也被推下山崖，砸在敌军阵型中央，顿时炸开一片混乱。
“杀！”我怒吼一声，拔刀跃下山崖！
战鼓声骤然响起，我军将士如猛虎出山，从各个角落冲杀而出。敌军措手不及，阵型大乱，许多人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砍翻在地。
我一马当先，首冲敌军核心，手中长刀挥舞如风，每一次劈砍都带起一蓬血雾。亲卫们紧随其后，奋力厮杀，彻底搅乱了敌人的指挥系统。
敌将显然没想到会遭此突袭，慌忙组织反击，但为时己晚。我军士气高涨，越战越勇，很快便将敌人逼入死角。
“围住他们！”我大声下令。
张猛率队封锁出口，其余人则不断压缩敌军活动空间。战斗持续了一个时辰，最终，敌人溃不成军，纷纷投降或逃窜。
当我站在尸横遍野的战场上，望着满地血迹与残破的旌旗，心中却没有丝毫轻松。
这场胜利只是开始。
“虎哥。”李二狗走到我身边，喘着粗气，“我们抓到了几个俘虏。”
我点点头：“带下去审问。我要知道他们的真正目的。”
他应声而去。
我转头看向远方，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新的一天开始了，但战争还远未结束。
“你以为这次就能让我们低头？”我低声自语，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那就等着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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