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何人？“青年突然收戟而立，声如雷霆。
他转身的瞬间，董卓看到一双如野兽般发亮的眼睛，在雪夜里泛着淡淡的金芒。
一名带路的并州斥候当时就吓得从马上滚落，结结巴巴道：“他...是咱们并州飞将吕布！“
吕布闻言冷笑，方天画戟往地上一杵，整座山丘都震颤起来：“既知吾名，还不速退？“
董卓却来了兴致，翻身下马拱手：“吕将军好武艺！可愿...“
话未说完，吕布突然暴起。
董卓只觉眼前一花，方天画戟的月牙刃已经抵在他咽喉处，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浑身僵直。
“西凉董卓？“吕布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带着你的肥肉滚回凉州去。“
亲卫们刚要拔刀，吕布单脚跺地。
轰隆一声，庙前青石板尽数碎裂，只是气浪就将上百名西凉铁骑全部掀翻。
......
回忆至此，董卓不自觉地摸了摸脖子，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方天画戟的寒意。
即便到了现在，他都还有些惧意。
不过很快。
董卓就搓着肥厚的手掌，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文优，若能将吕布这等猛将收归麾下，何愁大业不成？你可有妙计？”
既然提到这里了，他当然知道李儒的意思，是想让他收服吕布为己用！
李儒阴鸷一笑，瘦削的手指捻着山羊须：“主公，吕布此人桀骜不驯，寻常金银美女怕是难以打动。不过...”他忽然压低声音，“儒近日得到密报，吕布与丁原虽为父子，实则...”
“哦？”董卓眼睛一亮，酒糟鼻兴奋得发红。
李儒从袖中取出一卷竹简，上面赫然记载着吕布数日前在并州军营与丁原争执的细节。
当时吕布一拳击碎了中军大帐的立柱，而丁原则当众怒斥他“豺狼心性”。
“好！好！”董卓拍案大笑，肥肉乱颤，“父子不和，正是可乘之机！”
李儒却摇头：“光凭离间还不够，吕布此人最重三样东西——”
他竖起三根手指，“神驹、宝甲，以及...天下第一的名头。”
帐内烛火突然爆了个灯花，映得李儒半边脸阴森可怖。
他凑到董卓耳边细语：“主公可先将赤兔马赠予吕布...”
“赤兔？！”董卓猛地站起，案几都被撞翻。
那匹来自西域的汗血宝马，能日行万里，是他最珍爱的坐骑。
就连他自己平日里都舍不得骑。
李儒按住董卓的手：“舍不得神驹，套不住猛虎啊。”
“再者...”他眼中闪过狡黠，“将秦牧天下第一的名头散布出去’。”
董卓的小眼睛眯成一条缝，突然哈哈大笑：“妙！妙啊！让天下第一去对付天下第一！”
李儒又补充道：“还需派一能言善辩之士，我有一好友李肃，此人曾是吕布同乡...”
“等镇压凉州叛军结束后，便可派此人去收服吕布。”
“到时候主公麾下定可再添一员猛将！”
闻言后，董卓眼中都冒出了金光。
他麾下的西凉铁骑可谓天下雄兵，若是能再添一天下无双的猛将，完全雄踞天下的资本。
…………………….
另一边。
秦牧、孙坚、周慎等人离开董卓营帐后，就各自回到自己的营帐当中。
不过秦牧刚回去没多久，黄盖就过来邀请他前往孙营一叙。
孙坚营帐内。
青铜灯盏映出斑驳光影。
秦牧刚掀开帐帘，便闻到浓重的药草味混着血腥气。
孙坚已卸去铠甲，白色单衣下隐约可见渗血的绷带，却仍挺直腰背跪坐在主位上。
“秦将军！“孙坚见到来人，竟不顾伤势霍然起身。
古锭刀哐当倒地，他踉跄两步被黄盖扶住，却仍执意行大礼：“文台这条命，今日全赖将军所救！“
秦牧箭步上前托住他手臂：“文台兄伤势未愈，不必多礼。“
孙坚反手握住秦牧手腕，虎目灼灼如炬：“若非将军仗义执言，孙某此刻已成董卓刀下鬼！“
说着突然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丝丝血迹。
程普急忙捧来药碗，却被孙坚挥手屏退。
他抹去嘴角血沫，突然拽着秦牧走向帐中祭台——那里竟已摆好三牲香烛。
“今日救命之恩，孙某无以为报，愿与秦兄结为生死兄弟！“
帐中骤然寂静。
韩当手中的药钵咣当落地，黄盖与祖茂交换眼神，连向来稳重的程普都瞪圆了眼睛——孙氏乃江东霸王之后，何曾与人结拜？
秦牧凝视着案台上的三牲香烛，青烟袅袅中思绪飞转。
孙坚此人勇烈刚直，在江东根基深厚，与其结盟确有裨益。
就是以后不好在对孙尚香打主意。
思考一番后，秦牧还是点了点头。
孙坚闻言大笑，扯开酒坛泥封仰头痛饮，琥珀色的酒液顺着脖颈流满绷带。
他将酒坛重重塞给秦牧：“此乃吴郡烈酿'血里火'！“
秦牧接坛饮尽，酒水溅在戟刃上嗤嗤作响。
两人同时摔碎酒坛，瓷片纷飞中孙坚高喝：“取我刀来！“
古锭刀凌空飞至，孙坚挥刀划破掌心，鲜血滴入青铜爵：“皇天后土为证！“秦牧戟刃轻转，血珠顺着龙纹淌入酒中。
“今日孙坚、秦牧结为兄弟！“孙坚声如洪钟，震得帐顶尘埃簌簌而落：“不求同年同月生——“
“但求荡平天下恶！“秦牧突然接过后半句，天龙破城戟猛然插入地面。
整座营帐无风自动，悬挂的弓弦齐齐嗡鸣。
他才不想与孙坚同年同月同日死。
孙坚先是一愣，继而纵声长笑。
他抓起血酒一饮而尽，将铜爵倒扣案上：“痛快！为兄痴长几岁，便厚颜称声兄长！“
“大哥。“秦牧抱拳，戟尖金光与刀芒交相辉映。
和孙坚结为兄弟，共同御敌，没什么坏处。
毕竟孙家的基业都在江东，和他几乎产生不了利益冲突。
相反他还能借助孙坚的力量，做一些事情。
毕竟诸侯讨董结束后，孙坚会获得玉玺。
或许现在跟孙坚搞好关系后，自己也有机会分一杯羹。
无论怎么看，此番结义，都是利要大于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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