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这里是研究的地方吗？连个实验室都没有，研究也要等到战争结束以后！”
瑟濂顿了片刻，又看向脸上带着浅浅笑意的诺兰，缓缓说道：
“而且，我还得时刻担心你这个笨徒弟会不会被飞来的石头砸死，哪里还有心思去思考那些复杂的魔法问题？”
一如既往的直白，让诺兰忍不住笑得更加灿烂。
他眨眨眼，有些好奇地问道：
“那，如果有一天徒弟我死了，老师会怎么办呀？”
“看怎么死的咯，自杀或意外死的就留下身体，被人杀了当然是给你报仇。”
瑟濂的回答干脆利落，甚至没有一丝犹豫。
诺兰闻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从瑟濂的语气中，他能明显感觉到对方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好在此刻的他并非灵魂燃尽、人性丧失的状态，否则恐怕就会错失这难得的温情，而那样的感受他此生再也不想体验一次了。
说起来在黑暗之魂中也是如此，每次燃烧殆尽，再次睁开双眼便如同新生，否则他也不能连烧三次。
诺兰凝望着杜鹃在盾牌的庇护下撤离，虽然距离有些遥远，那支大军后退的景象依然清晰地映入眼帘。
“看来杜鹃今天的攻势结束了，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老师……”
“嗯？”
刚迈出几步的魔女闻声转身，却发现那位学生仍旧眺望着远方，只留给她一个笔挺的背影。
“卡利亚战争迟早都会落下帷幕，到那时我或许无法继续留在此处，你有什么打算吗？”
他的嗓音听上去格外平静，然而每个字都透着沉甸甸的重量。
无论米凯拉的计划最终是否成功，诺兰在这里停留的日子终有尽头。
而瑟濂完全没有必要因为诺兰的关系，而浪费时间停止对起源的探索。
夜幕降临，一无所获的杜鹃大军开始分批返回营地，远处传来士兵们的哀嚎和铁甲的摩擦声，营造出一片肃穆的氛围。
但在矮小的城墙上，师徒二人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
“这个问题为师还真没思考过，让我好好想一想。”
瑟濂捏着下巴，脸上浮现出沉思的神情。
她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在脑海中搜索着答案，但又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细微的呼吸声在空中回荡。
片刻后，瑟濂缓缓睁开双眼。
“外面也是兵荒马乱的，好像也没什么好地方去。”
“要不要跟我去圣树，在那里......”
“好啊。”
劝说的话语还停留在嘴边，那动听的回答就已经落入了耳中，看着浩浩荡荡退去的军阵，诺兰一时间有些出神。
“笨徒弟，你还在等什么呢，没听到为师刚才的话吗？非要为师说饿了你才肯动身？”
都说了我不是厨师，还有怎么这么容易饿啊，你这个笨蛋老师！
转过身，熟悉的话语已经听过很多遍，娇小的魔女早已走下台阶，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也跟着走了下去。
两人的关系未因时间的流逝而有所改变，然而在不知不觉中，似乎又与学院时不太一样。
接下来的几天，诺兰算是真正地融入了卡利亚军之中。
期间他还主动参与了两次巡逻任务，并斩杀了好几个想要从后方渗透进来的杜鹃士兵。
当然，这并不是说他想要重新干回自已的老本行。
只是那些杜鹃最近越来越老实了，消停了几天，诺兰连投石机都没见到过。
不得已，他只能给自已找些事情干。
“这些家伙又在想什么歪心思？”
诺兰站在城墙上，眺望着远方大营，心中不禁有些疑惑。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帮土匪绝对没安好心。
他皱起眉头，仔细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城墙下的士兵们依然保持着警惕，但他们的脸上也流露出一丝轻松的神情。
这段时间以来，敌人一直没有发动大规模的进攻，让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夜幕在难得的安宁中降临，整个战场陷入一片寂静之中，只有偶尔传来几声鸟鸣，打破这片宁静。
诺兰站在城墙上，凝视着远方的黑暗。
铛铛铛——
当悠扬的钟声回荡在空中，打断了诺兰的思绪，换岗的时刻已然到来。
杜鹃大营依旧毫无动静，只是每日都有大批军械源源不断运送进去。
拉结尔时不时派遣人手发动袭击，但并未取得什么成效。
“下一次的进攻恐怕不会潦草收场了。”
诺兰心中暗自思忖着，刚刚走下楼来，便看到一个身披蓝灰色盔甲、满头金发的男子向自已走来。
“拉结尔阁下。”
“嗯，诺兰阁下，在上次的战斗中，你表现得非常出色，公主殿下对此十分满意。”
拉结尔脸上绽放出阳光而又充满亲和力的微笑，说道：
“卡利亚的未来离不开每一个人的努力，我深感荣幸能够与你并肩作战。”
他虽看不起那些实力平庸的杜鹃骑士，但这位金针骑士竟然能够连续斩杀七人。
甚至在以一敌五的情况下比他更早结束战斗，自然不能被当作一般的客将来看待。
“我同样感到幸运，能够与像你这样杰出的骑士共同冲锋陷阵，拉结尔骑士。”
诺兰谦虚地点点头，以前孤身一人踏进炼狱，也不是没想过希望背后能有些靠谱的战友。
那鬼地方让他一个人单刷，每次还都是一命通关，知道压力有多大吗？
拉结尔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的光彩，嘴角微微上扬，随即轻轻地点了点头。
在他漫长的人生中，勇士自然是见过无数，但像眼前这位如此沉稳、不骄不躁的却是少之又少。
他心中不禁感叹，不愧是那位殿下悉心培养出来的人才，无论是实力还是心性，都堪称卓越。
“嗯，多余的话也就不必再说了。”
拉结尔收回思绪，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如今留在这里的卡利亚骑士没剩几个，而这边的防御工作则由我和波尔斯负责。”
说到这里，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过波尔斯那家伙是个笨蛋，要不是有你在这儿帮衬着，恐怕我的压力还真不小呢！”
拉结尔洒脱一笑，赞赏地看向诺兰。
“以后只怕少不了你帮忙......算了，天色不早，跟我去城寨吧，殿下想见你。”
诺兰原本是打算去买菜的，听到拉结尔的话后，顿时愣在了原地，疑惑地问：
“菈妮公主要见我？”
拉结尔微微一笑，理所当然地回答道：“勇士理应受到嘉奖，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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