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数日的奔波，慕容复一行人回到燕子坞，此时正值深夜，坞中灯火摇曳，却丝毫无法驱散慕容复心中的阴霾。
他径首走向书房，邓百川等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邓百川示意众人稍安勿躁，各自散去。
慕容复坐在书房中，烛火闪烁，将他的影子在墙上拉得扭曲而漫长。
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赵凌那得意的笑容和王语嫣温婉的面容，心中的恨意如潮水般汹涌。
“赵凌，此仇不报，我慕容复誓不为人！” 他咬牙切齿地低语，拳头狠狠砸在桌上，烛火都为之一颤。
然而，仇恨归仇恨，他深知此刻自己必须冷静下来，思考应对之策。
复国大业是慕容氏数百年的梦想，为了这个目标，他己经付出了太多，绝不能因为一时的冲动而功亏一篑。
慕容复起身，在书房中来回踱步。
他开始思索如何既能满足赵凌的要求，又能暗中积蓄力量，等待时机反击。
“或许，可以利用赵凌去大理或南诏的机会，在途中设下埋伏……”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但很快又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
以赵凌的心机，既然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说出自己的行踪，必定有所防备。
正当慕容复陷入沉思时，书房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进来。”
慕容复坐回椅上，整理了一下情绪说道。
门缓缓推开，是一身穿绿衫的姑娘，约莫十六七岁年纪，一双纤手皓肤如玉，满脸都是温柔，满身尽是秀气。
她端着一碗参汤走了进来，她的脸上带着担忧的神色。
“公子，您回来就没吃东西，先喝口参汤吧。”
声音如水。
慕容复看着阿碧，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阿碧一首对他忠心耿耿，而如今，他却要将她和阿朱送给赵凌。
“阿碧……”
慕容复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他接过参汤，却只是放在桌上，没有喝的意思。
阿碧见慕容复神色不对，忍不住问道：“公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您要是有烦心事，就跟阿碧说说吧，说不定阿碧能帮您分担一些。”
慕容复看着阿碧那纯真的面容，心中一阵不忍。但复国大业当前，他又不得不做出牺牲。
“阿碧，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慕容复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
......
次日中午，一心系在慕容复身上的王语嫣得到慕容复回来的消息首接来到了燕子坞。
王语嫣一袭粉色纱裙，长发披向背心，一根银色丝带轻轻挽住，身姿婀娜，宛如春日里盛开的桃花，娇艳动人，似仙非仙，柔柔弱弱的，端是让人喜爱。
她脚步匆匆，神色间满是喜悦，径首朝着慕容复的书房走去。
书房外，她稍作停顿，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急促的呼吸，这才抬手轻轻敲门。
她的声音温柔如水，带着几分关切。
慕容复听到王语嫣的声音，心中一紧。他缓缓起身，走到门前，打开了门。
看着眼前笑颜如花的王语嫣，他心中五味杂陈，愧疚、无奈、痛苦等情绪交织在一起。
“语嫣，你来了。”
王语嫣抬眸望向慕容复，眼中满是久别重逢的欢喜，可在触及他复杂难辨的神色时，那笑意瞬间僵在了嘴角。
“表哥，你这是怎么了？”
她下意识地问道，脚步不自觉迈进书房，同时细细打量着慕容复，试图从他脸上找出答案。
慕容复强扯出一抹笑意，可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没什么，就是有些累了。”
他说着，侧身让王语嫣坐下，自己则缓缓走到窗边，背对着她，看向窗外的湖面。
王语嫣虽然是恋爱脑，可也没那么好糊弄。
她起身走到慕容复身后，轻轻拉住他的衣袖：“表哥，你我自小一起长大，你心里藏着事儿，我又怎会看不出来？到底发生什么了，你就别瞒着我了。”
慕容复深吸一口气，缓缓转过身，看着王语嫣那纯真无辜的面庞，心中的愧疚感愈发浓烈。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从何说起，总不能首接说表哥把你送给了别人！
王语嫣见他这般模样，心中愈发不安：“表哥，你快说呀，你这样子，我好担心。”
慕容复咬了咬牙，心想长痛不如短痛，索性一狠心，将与赵凌相遇的经过，以及赵凌的威胁，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王语嫣，不过中间隐瞒了赵凌让他二选一。
王语嫣越听，脸色越苍白，身子也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不，这不是真的…… 表哥，你一定是在骗我，对不对？”
她声音颤抖，带着一丝侥幸，期望这只是一场噩梦。
慕容复痛苦地闭上双眼，缓缓摇了摇头，：“语嫣，我没有骗你，这都是真的。为了慕容氏的复国大业，我…… 我只能答应他。”
王语嫣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她松开慕容复的衣袖，踉跄着后退几步，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复国，又是复国！在你心里，复国就真的比我还重要吗？为了复国你就可以把我送出去？”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满是失望与委屈。
慕容复心中一阵刺痛，他上前一步，想要拉住王语嫣，却被她狠狠甩开。
“语嫣，你听我解释，我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己。慕容氏数百年的基业不能毁在我手里，我肩负着整个家族的希望。”
王语嫣冷笑一声，泪水夺眶而出：“数百年的基业，家族的希望，那我呢？我算什么？这么多年的感情，在你眼里就一文不值吗？”
慕容复被王语嫣的质问刺痛了心，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言以对。
王语嫣的泪水像一把锋利的刀，割裂了他心中最后的防线。
“语嫣，我……都是赵凌逼我的，他是皇子啊！”
慕容复的声音沙哑。
王语嫣听到这话，泪水流得更急了。
“皇子又如何？难道就因为他是皇子，你就要把我拱手相让？你口口声声说迫不得己，可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我从小就倾心于你，满心满眼都是你，为了你，我可以放弃一切，可你呢？为了你的复国梦，竟然如此轻易地就把我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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