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炼化一丝，他的气息就凝实一分。
当第九道法则丝线被炼化时，体内传来“咔嚓”一声轻响，仿佛某种枷锁断裂。
合道境门槛，跨过去了。
杨过长身而起，周身无风自动。
举手投足间不再有灵力外泄，所有力量都内敛于体内小天地中，这正是合道境的标志——返璞归真。
守界人踉跄走来，却笑得欣慰：“好，很好！以雷火为基，自创洞天，首指合道……这条路，三万年来你是第一个走通的。”
杨过正要说话，突然神色一动。
他感应到体内雷火洞天正在发生某种奇妙变化——原本泾渭分明的两种力量，此刻竟开始自发演化万物。
雷霆化作山川，烈焰形成长河，一座真正的小世界正在孕育。
“这是……”
“洞天化界。”守界人神色复杂，“通常只有合道巅峰才能触及的境界，你居然提前领悟了。”
正说着，老者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灰袍上沾染了暗红血迹。
“前辈！”
杨过急忙扶住他，这才发现守界人的生机正在飞速流逝。
“无妨。”老者摆摆手，“三百年寿元换一个合道种子，值得。”
星辉如瀑的秘境深处，守界人的身形比往日更加佝偻。
他枯瘦的手指拂过一株半透明的星辰树，叶片发出沙沙轻响，像是某种无言的告别。
“小子，过来。”老者声音嘶哑得厉害。
杨过快步上前，发现守界人灰袍下摆己经出现腐朽的痕迹——那是天人五衰的开端。
他心头一紧：“前辈，您的身体……”
“时间到了。”守界人出奇地平静，从怀中取出一枚晶莹剔透的玉简，“这是世界嫁接之术，可让你体内洞天与外界天地短暂共鸣。”
玉简入手刹那，海量信息涌入杨过识海。
他看到一个惊世骇俗的画面：修士将自身洞天外放，与真实世界重叠，在短时间内获得堪比世界之主的权柄。
“这……怎么会有如此恐怖之术。”杨过震惊得说不出话。
“别高兴太早。”守界人咳嗽两声，指间漏出点点星辉，“以你初入合道的修为，最多可使用一次，不到万不得己，切莫使出。”
说着，他仰头望向秘境天穹。
那里有七颗星辰正在缓缓移动，组成特殊的勺状。
“七星连珠之时，星轨对齐，界壁最薄。”守界人掐指计算，“三十六个时辰后，就是你返回玄黄界的时机。”
“为何如此急切？我走了您的那方小世界怎么办？”
他推开杨过，拄着杖向秘境深处走去：“你该离开了。天衍宗即将面临灭顶之灾，而能救他们的，只有你这个新晋合道。”
杨过闻言色变，立刻感应眉心印记。
世界本源反馈的画面让他浑身冰冷——南宫皇朝联合三大势力，百万修士己集结完毕。
而更可怕的是，队伍最前方，站着一名气息恐怖的合道境的黑袍人。
守界人背对着他，声音飘忽：“记住，真正的合道境，强在合道二字。你的雷火洞天，就是最大的底牌……”
“那个南宫皇朝的老皇主，八百年前就该死了。”守界人冷笑，“如今靠吞噬生灵苟延残喘，算不得真正的合道。但杀你那些同伴，绰绰有余。”
话音未落，老者突然一个踉跄。
杨过急忙搀扶，却摸到一手星光——守界人的左臂正在逐渐虚化。
“前辈！”
守界人摆摆手，艰难地走到星辰树下盘坐：“听好，我死后会化作空间道种。你带着它，将来为九天十地选个新守界人，让他将那方小世界的武道恢复昌隆。”
杨过单膝跪地，喉头发紧：“晚辈一定完成前辈嘱托之事。”
星辰树的光芒越来越盛，守界人的身形却越来越淡。
他双手结出一个古老法印，周身开始浮现无数光点，像是夏夜纷飞的萤火。
“看清楚了，这是老夫毕生所悟。”
那些光点在空中交织，逐渐凝聚成一枚菱形的晶体。
晶体内部有星河旋转，隐约可见万千世界的缩影。
那是空间道种！
随着道种成型，守界人的皮肤出现龟裂，裂缝中透出耀眼星光。
他的声音开始变得空灵：“九天十地……老夫终于解脱了。”
杨过屏息聆听，知道这是最后的传承。
“我们这些守界人……实则是世界意识的具现。”老者的双眼己经完全化作星辰，“当世界受创太重……就会孕育守护者……代行天道。”
说到此处，守界人突然剧烈颤抖，整个秘境随之震动。
他猛地抓住杨过手腕：“小子……务必小心域外天魔！它们……在找你……你还太弱小了。”
话未说完，老者的身体轰然破碎，化作一场璀璨的星雨。
那枚空间道种缓缓落下，正好落入杨过掌心。
星辰树无风自动，片片晶莹的树叶飘落，像是在送别主人。
更神奇的是，那些树叶触地即化，变成纯净的灵气滋养大地。
整个九天十地在这一刻都轻微震颤，无数灵脉突然焕发生机，枯萎的灵药重新抽芽，连空气中游离的灵气都浓郁了三分。
——这是守界人最后的馈赠。
杨过捧着道种，郑重地三叩首。
三十六个时辰后，七星连珠的异象出现在秘境天穹时，杨过己经做好了全部准备。
空间道种被他收入雷火洞天温养，守界人留下的灰袍则小心叠好埋在了星辰树下。
“前辈，我走了。”
他轻声道，仿佛那人还能听见。
虚空突然裂开一道缝隙，露出其后旋转的星门。
杨过深吸一口气，纵身跃入。
穿越的过程远比想象中狂暴。
无数空间乱流撕扯着他的身体，若非雷火洞天自动护主，恐怕瞬间就会被撕成碎片。
最危险时，一道漆黑裂缝突然出现在前方，隐约传来域外天魔的嘶吼。
“滚！”
杨过怒喝，雷火领域全开。
紫金色的光芒在黑暗中炸裂，硬生生轰出一条生路。
不知过了多久，他重重摔在一片陌生的山脉中。
参天古木，飞瀑流泉，空气中熟悉的灵气让杨过瞬间热泪盈眶。
“玄黄界……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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