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菲欧娜对吗？”
这是位断了手臂的女骑士，既不美丽也不英俊，样貌平平，身体有着骑士该有的健壮——如果不是只有一条手臂的话。
“姐姐，你？”
菲欧娜这会儿本来想找亚瑟，但被和聆出去玩时，遇到的女性骑士朋友拉到这张桌子。
然后，这个坐在她旁边一点儿也不认识的女骑士向她答话。
“看来我的样子吓到你了，我应该反思——是冒失惊扰到你还是我的不健全？”
“没有，没有！”
菲欧娜赶紧摇头：“我只是……”
“只是觉得在正常的世界遇到了一个不正常的人？”
那女骑士古怪地笑。
菲欧娜的脑子一下子没转过来。
“你瞧，”女骑士道，“你默认了。”
“才不是呢！”
菲欧娜怼道：“我确实有些惊讶，但我没有看不起你，也没有觉得你不正常。”
“就是要这样对话，”女骑士道，“我和你们没什么不同，会吃饭、洗衣、自理，还是孩子的好榜样，这么想，我也许比正常人都优秀！”
菲欧娜被她的自豪微微吸引。
这人的脸真的很不出彩，但黑黝黝的眼眸却光亮无比。
那是自信的黄金在闪烁？
原谅菲欧娜只想到这吐掉牙的形容词。
女骑士突然笑道：“谢谢你的赞美，可你还是没有向我袒露你应有的性格。”
“唔～”菲欧娜吓了一跳。这是第一个，除了亚瑟以外能看出自己想法的人——艾莉娅那家伙不算。
“不要那么惊讶，”女骑士道：“你太单纯太单纯，有时候会单纯的不经过脑子就干出点不大好的事——想想你现在的表现，孩子。”
菲欧娜不服：“我哪里单纯了，我可是天才魔法师菲欧娜！”
“好的，我们的天才魔法师。”女骑士道，“你看来还需要理清单纯和天才不一样的地方。”
“那种事情我早就知道了。”
“就当你知道吧。”
“就当？”菲欧娜强调。
女骑士笑了笑：“我看，我们的谈话也许该简单点。”
菲欧娜吊起死鱼眼：“你是想说我很笨？”
“不，你很聪明，”女骑士道，“世俗的智慧、大地的智慧、神的智慧、龙的智慧、那些能说明什么？”
“还是你以为的聪明，正是以那样的标准？”
菲欧娜一头雾水，就见女骑士高高昂起自己的头，不屑道：“如果你把这些当成聪明的象征，力量的象征、权利的象征、永生的象征，那么你就错了！世界发展了多久？很久，久到数不清，道不明；但最后屹立在大地上的是人类。不是其他任何种族，是人类对吗？”
女骑士道：“我敢肯定，属于你们的世界，人类就是最强，最具备统治力的种族，是吗？”
菲欧娜点头。
女骑士兴奋了：“瞧，我说对了，所以我们的智慧才是对的，我们的发展才符合世界甚至历史的走向。那么现在，单纯的小姑娘，告诉我，你笨吗？”
“我……”
菲欧娜挠了挠贴在脸颊的头发丝，一时间说不上来。
“至少不笨！”半晌，她给了个这种答案。
女骑士笑了笑，不在这个上面继续讨论，而是讲起了自己的故事。
“我没有天分，”她说，“我有数不尽的汗水，也有赏识我的团长；我天生残缺，却有能安慰我的家人、鼓励我的伙伴。风是自由的，艾瑞斯是仁慈的。可风不会眷顾我、艾瑞斯也不会对我投下慈悲的目光——尽管现在的我不再需要。”
“这里的土地丰饶；这里的天空湛蓝，湖水澄澈、树木葱郁、生机勃勃。一切你能看到的美好都在眼前，最重要的是，这里是我的家。”
“我失去家人，失去爱人，经受背弃信仰的苦痛。我还站在这里，我没有祈求回报，惩罚将洗涤我的灵魂。即使没有双手，我也能抛开土地，推开在我面前的障碍。”
“孩子，勇敢想要得到回报；幸福想要敲门；坚持需要努力；善良亦要真诚；那么你，看到了什么？”
菲欧娜呆呆的，不知如何作答。
“哈哈哈，菲欧娜，你被她吓住了。”
先前拉她过来一首不说话的戴可儿笑道：“终于不止我一个人听到她的长篇阔论了。”
“嘿！不要抢我的土豆泥。”
独臂女骑士道。
“就要！”戴可儿道：“当做你忽悠朋友的惩罚。”
“那应该给她，”女骑士道，“至少这不能属于你。”
“不，我觉得能给我。”戴可儿问：“你怎么看，菲欧娜？”
“菲欧娜？”
独臂女骑士和戴可儿看着还在发愣的菲欧娜，担心提了上来。
“不会傻了吧？”
“我想，她不笨。”
独臂女骑士疑惑。
在她们的注视下，菲欧娜突然抬头，目光有着难以遏制的兴奋：“好帅的话，教教我，到时候我就说得过冰块女了！”
想想艾莉娅因为说不过自己气的又哭又闹，她就忍不住坏笑起来。
戴可儿和独臂女骑士面面相觑。
“我就说……她不笨。”
女骑士吐了这样一句话。
“看来她和你一样不正常。”戴可儿也只能这么说。
——
离开骑士团的时候，菲欧娜己经拿到了自己的秘籍。只等有朝一日神功大成，歪嘴龙王回归都市。
“收起你的笑容，我感觉到了危险。”
艾莉娅扯了扯嘴角，对菲欧娜很是无语。
出来后就一首看着她，眼神邪恶。如果不是太熟悉，她会以为被痴女盯上了。
“桀桀桀……”
菲欧娜不语，只是歪嘴。
实锤了，歪嘴龙王在世。
亚瑟目光古怪。一般菲欧娜这样笑，就说明她有了一个馊主意。
至于有多馊，需要根据情况来判断。
“要不要在城里逛一下？”
亚瑟道：“如果有晚宴的话，我们大致不能穿着自己的便装。”
“好呀！”
菲欧娜积极道：“正好我知道哪里的衣服好看，可以给阿瑟你试试。”
“你们有钱？”
艾莉娅提出了几乎致命的问题。
亚瑟和菲欧娜沉默。
艾莉娅随后开始沉默。
她己经想到今后自己手中的金币会以怎样的方式离开钱包。
绝对不会是她期望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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