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红府。
饭桌上摆满了色香味俱全的菜，当然这不是白栖做的，让她做个小粥小菜还行，真要上硬菜还要看秦姨。
秦姨把最后一锅鸡汤端了上来，才坐下。
“菜都上齐了，大家尝尝。”
齐铁嘴还没动筷子就是一顿彩虹屁。
“秦姨出手哪能难吃啊，你看这鸡肉炖的那叫一个香，还有这肘子，这红烧肉这锅包肉，要不是有佛爷和红少爷在，我们哪能有这口福......”
齐铁嘴不愧是齐铁嘴，一张嘴就把秦姨哄的心花怒放。
“好了，别夸了，先吃饭吧。”秦姨开口，所有人都开始动筷。
为了保护秦姨，张启山可以说来到长沙之后就没有坐在一起过过年，今年也是借着白栖的邀请，才能在红府欢聚一堂。
齐铁嘴他爹前几年去世 跟齐家旁系的亲戚也少有来往，每年过年都会去找张启山，今年张启山来红府，他自然也是跟着来。
而今天跟着秦姨一起来的还有她在长沙领养的女孩，女孩叫秦臻臻，看着不过十岁，梳着两个丸子头，穿着红色加棉马褂，脸圆乎乎的很可爱。
看得出来，秦姨很疼这个女孩，女孩也很懂事不吵不闹的，先前秦姨做饭的时候，就安静的待着在一旁看书。
饭吃到一半，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就见张启山的一个亲兵跑了进来。
“佛爷不好了。”
闻言，所有人吃饭的动作一滞。
张启山和副官同时放下筷子，副官直接站了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
亲兵语气急促道。
“城外忽然来了一群山匪，数量很多，从各个城门闯入，原本驻守的兵已经挡不住了。”
要知道这年代除夕夜最容易发生这样打家劫舍的事情，所以每年过年张启山都提前在城内布置好防守，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可往年即使发生这样的事情，那些防守也能挡住，今年怎么会......
张启山直接站起身。
“副官去军营调人，你带我去山匪最多的方向，一定要守好长沙城，保证百姓的能过好这个年。”
见状，二月红站起身来。
“佛爷，我跟你一起，戏班的好手也可以帮上忙。”
张启山却摇头拒绝：“能够突破我的布置进入长沙城，这批山匪不是普通人，一定另有目的，你就留在红府。”
说罢，张启山直接离开。
原本温馨的除夕夜一下子变得沉寂起来。
二月红让刘管家通知红府的家丁做好防范，秦姨将秦臻臻护在怀里，白栖则是去厨房找来了几把菜刀递给了丫头秦姨还有齐铁嘴，又把最后一把匕首递给了秦臻臻。
这样的情况，只有武器在手才能提供安全感。
二月红看着白栖的模样不由失笑：“红府有武器，跟我去取。”
谁知，这话刚落下，就听到大门被撞倒的声音。
一大批穿着黑色短打的人冲了进来，而为首的是一个中年男人，男人穿着黑色马褂，模样周正，竟然跟二月红的父亲有几分相似。
只见他手里提着一个黑色布包，那黑色布包直接朝着二月红丢了过来。
二月红眉头紧蹙，那双眸子死死盯着地上的黑色布包。
“我的好侄子，这是叔叔给你准备的新年礼物，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中年男人似笑非笑的开口，就在中年男人话音落下的同时，一阵风刮过，掀起了黑布的一角，一双死气沉沉的眼睛露了出来。
白栖愣住了，只是一秒，她就想到黑布包裹的究竟是什么。
还不等白栖反应，两颗铁弹珠飞射出去，铁弹珠用了十成的力，此时的铁弹珠好似两发子弹。
几乎是弹珠飞射出去的同时二月红就已经冲了过去，他手里寒芒闪过，是他平时佩戴的顶针，顶针藏了暗器。
短短几秒的时间，二月红使用了两次杀招，可见他愤怒到了极点。
那中年男人很明显是红家的旁系，如今杀了红老爷又找上红府目的绝不简单。
红府撑死就是个戏班，中年男人想要的是红府作为九门中上三门的地位。
正因如此，二月红对付中年男人不会这么容易。
只见中年男人侧身躲过飞射过来的铁弹珠，而铁弹珠直接穿过他身后的两名手下身体。
砰——
砰——
两个黑衣人倒下的同时，二月红与中年男人交上手。
至于其他黑衣人则是朝着白栖几人冲来，红府的家丁也在这时出现。
双方开始动手，场面极度混乱。
白栖看着被吓得脸色苍白的秦臻臻和武力值为零却一直把秦臻臻护在怀里的齐铁嘴，知道现在要先把俩人送出去，当下跟丫头交换一个眼神。
一边抵御黑衣人的进攻，一边朝着红府的后门冲去。
眼看就要到后门，两个黑衣人举着刀又冲了过来。
秦姨反应很快，挡在了两人之间，一个横扫，一个劈砍，暂时拖住了两个黑衣人。
丫头眼疾手快的去开门，可迎接她的却是一把利刃。
利刃刺穿丫头胸口，鲜血染红她的衣服。
见状，白栖只觉得脑袋一阵空白，甚至来不及想其他的，紧接着一支利箭飞射而来，白栖侧身躲过，可利箭划破她的发带，如瀑布一般的银发披散下来。
秦姨将两个黑衣人解决冲过来扶住丫头，带着丫头后撤，白栖看着被秦姨扶到暗处不知生死的丫头，眼神逐渐变得冰冷。
白栖第一想到不是可能失败的支线任务，而是跟丫头这段时间相处的点点滴滴。
她说，
白栖姐姐，你是第一个对我这么好的人。
她说，
白栖姐姐，谢谢你，给了我另一种生活，我不知道我那天会怎么办，或许会死，或许会生不如死。
她说，
白栖姐姐，你对我来说就是很重要的亲人，我一定会锻炼好身体，学好武功，保护好你的。
她说，
白栖姐姐，你就是我的亲姐姐。
亲姐姐三个字在白栖的脑海里不断回响，伴随着的还有丫头天真灿烂的笑脸。
“为什么？”
白栖低声呢喃，眼眶泛红。
为什么总要杀人。
当年在张家发生的一切跟眼前的一切再次重合，只是这一次她可以插手了。
眼神逐渐冰冷，一种前所未有的杀意弥漫在心里。
“该死……”
“都该死！”
白栖一脚将先前伤了丫头的黑衣人踢飞出去，这脚用了全力，肋骨断了，直接戳破了黑衣人的肺部，大口的鲜血吐出，很快就没了气息。
捡起地上的箭矢，白栖冲了出去。
终于后门的黑衣人被全部解决，她转身，看着院子里正在跟二月红交手的罪魁祸首。
毫不犹豫冲了过去。
中间不乏拦路想要杀她的，只是都没近身就被白栖解决。
她力气极大，几乎不用任何武器就把来人打倒在地，每个人都受了极重的内伤，倒在地上再难爬起来。
此时二月红跟中年人都受了伤，但二月红伤的要重一些，就在中年男人挥着刀朝着二月红砍去时，白栖却一脚将刀柄踢飞。
中年男人还来不及做出其他反应，就被白栖掐住了脖颈，中途有人挥刀阻止，都被二月红挡住。
不知道过了多久，黑衣人被解决了大半，剩下的黑衣人看见中年男人被抓住，纷纷都丢下武器逃跑。
院子里安静极了，只有拳头到肉和骨头裂开的声音。
早已经没有气息的中年男人被白栖按在地上。
一拳，两拳，三拳……
鲜血四溅，红色的血液溅落在白栖有些苍白的脸上。
不知何时，天空再次飘起了雪。
白雪纷飞，银色的长发随风舞动，鲜红的血液溅在脸上，中年男人的脑袋已经严重变形，可白栖依旧挥动着拳头。
直到……
张启山赶来时就看到把最后一个逃跑黑衣人解决的二月红和不断对着地上尸体挥动拳头的白栖。
两人几乎是同时动作，一起抓住了白栖还要继续挥动的拳头。
白栖愣了片刻，才抬头，看着两个目露担忧的男人。
两人看着白栖，白栖则是茫然的看着周围。
雪越下越大，却被红色的血染红。
那一次，是下雨，雨水把鲜血冲洗干净。
这一次，是下雪，大雪将猩红掩埋藏匿。
“他已经死了。”张启山沉声开口，目光落在了白栖血肉模糊的拳头上。
白栖这才缓过神，紧紧捏着的拳头松开。
身上各处传来了疼痛，她看向了丫头所在的方向。
“丫头……”
就在这时，秦姨跑了过来。
“丫头的血止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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