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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胜利

 

骑士与他忠心的侍从顺着那长矛阵故意留出的缺口进入,随后这些征召兵赶紧走过来用长矛堵住这缺口。

几乎是防线刚刚完好的瞬间,那位引人遐想的女骑士用比绝大部分长矛还要长的左侧懒爪抢先捅穿了一条线上的所有人类,让这密不透风的防线出现了一丝缺口,不过这缺口还不够大。

她听从自己主人的冲锋号令,想要直接撞穿这个阵线,就像是刚刚撞穿那行军队伍似的。虽然这位女骑士拥有看不见的巨大力量,但终究还是凡物的肉身,十几根长矛捅来,贯穿了她的马身连带着腹部,唯有那人类的上半身因为太高而无法被捅到,才勉强算是完好。

她手中那圆盾虽然挡住了不少攻击,但也无法覆盖住全身。

女骑士的惨状正是费洛斯可以预料到的,甚至就是让她冲锋的目的所在。趁着这只恶魔被驱逐回恶魔领域之前,费洛斯踏着她的马背与肩膀,高高跃起,距离地面快有十米,像是一颗陨星般砸进这阵线之中,用手里的砍刀在人群里左突右砍。

但还不等他将这阵线彻底突破,一柄精美的佩剑袭来,被袭者用砍刀挡住,是那骑士前来阻止这强大兽化人在人群里的无双行为。

在近战中,如果失去了冲锋带来的优势,与人类本能性对马匹的恐惧感,那么骑士只剩下居高临下的攻击,但很多时候这并不是一种优势。

费洛斯就抓住了骑士这种尴尬的姿态,一只手死死抓住战马的鳞甲,用手中的砍刀不断攻击,让这位骑士疲于防守。

“大人侧过身!”骑士身后忠心的侍从大喊,他尽可能在这门口外的狭小阵线里加快马匹的速度达到一种近乎冲锋的效果。

骑士侧过身子,一杆长枪瞬间出现,它绕过骑士的身躯,直直捅向了费洛斯的肩膀。那左臂与躯干的连接处被刺入,矛头直接插在了骨头缝隙里,伴随着一阵剧痛,他的左手被迫松开马的鳞甲,让这骑士得以脱身。

“啊啊!操!”费洛斯疼得大叫了一声,且感受到了骑兵的冲击力,但并没有就此失衡,只是往后踉跄了两步就站稳了,趁着肩膀里的长枪还没,他用自己的左手抓住枪杆,猛的一甩,将那还没反应过来,双手仍然死死握住长枪的侍从,从马背上甩下来。

“不!啊!”这忠心的侍从结结实实地摔到地上,背部落地,疼得脊椎像是断了似的。

“……”拉开距离的骑士看着这一切,又看到了那些白洁美丽的类人生物,学着兽化人头目的样子,踩着那只在传说中会出现的怪物尸体,一个个都跳入阵列之中。

铁面罩之下的面庞已经恨得咬紧牙,最后勉强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撤回大门内!”

“大人……”这倒在地上的侍从仰头看了眼自己的骑士大人,随后就被一杆长枪捅穿了喉咙。

费洛斯处理完侍从,一抬头就看见那骑士后撤的动向就知道他们想要再次拉开距离,通过那狭小复杂的地形再次建立防线。“冲!快点给我他妈冲进去!别让这些人类再拉开距离!”

他用带有强迫味道的思维,近乎奴役般地让这些欲魔不再服从自己想要施虐的欲望,只留下三五个清理防线内剩余士兵的欲魔,其余的,再次跟随着费洛斯,紧追着那些人类奔跑。

“这帮肮脏的野兽…”骑士一回头,看见了仍然紧追不舍的费洛斯,他可以拉开距离,但手下那些步兵根本来不及。最后,骑士将手里的佩剑收回,又拔出了一把更为精美且锋利的剑。

这是国王对英勇者的赏赐,他一直都舍不得用,而如今,在这关头上他必须用这把剑守住这里。虽然他大可从另一侧未被包围的大门逃离这里,但连自己领土都守不住的骑士,就意味着失去荣誉,跟这事一比,连死亡都显得轻了几分。

“跟我这么多年,是时候看看你的学习成果了,罗斯特,接下来的一切由你指挥”骑士与他一旁仅剩的那位侍从说。后者连忙点头,用急促的语气说。

“不负您的期望,高贵的杰夫罗伊.杜.博伊斯爵士”

这位骑士根本没时间说什么话或表达自己的情绪,他用自己出色的操控马匹的技术,在这两处房屋之间,只够三四个人并排走的小道里调转马头,朝向那冲刺而来的野兽撞去。

在下一秒,巨角撞击在盾牌上的沉闷声,二者相撞。这次费洛斯再低下头用犄角冲撞,还想故技重施,但这厚重的骑士让他根本无法挑起来。

一把利剑挥砍而来,费洛斯伸手打算用手里的砍刀格挡,但不料这把精美的利剑直接把他野蛮的砍刀给劈成两节,势不可当的挥砍直直砍中了他的胸膛,划出一道口子。

要不是自己反应快迅速后撤,不然就不是流血这么简单了。

二者迅速拉开距离,失去武器、赤手空拳的费洛斯不断往后撤退,这也让他恢复了冷静。

这骑士凭借手里的利刃与一身出色的武艺,朝不断后撤的费洛斯步步紧逼,就连那一旁冲上来,帮助费洛斯分担肉搏压力的欲魔都无法在多对一的优势战斗中,压制住这位强大的骑士。

伴随骑士出色的个人能力,费洛斯与他手下恶魔的进攻节奏被彻底打乱,这些脆弱房屋将这里划分为一个个如同小巷子似的过道,而人类已经依靠地形与骑士的拖延,而建立起全新的防线。

欲魔的破阵能力再强,但关键是总得碰到阵型,在狭小地形里的长矛,会直接贯穿这些欲魔脆弱的身躯,费洛斯的进攻陷入了停滞连带着伤亡也大大增加。

就在这时,费洛斯身后传来声音。

“散开!都散开!大人!”

那女骑手还没被放逐,她带着一身插入体内的十几杆长矛再次冲锋而来,全身挂满那凡人死去时喷涌的鲜血与断肢,连带着从自己伤口内部流出的如烟雾般,紫色的浓烟。

紧随着女骑士身后的是以法玛斯为首的兽化人战群,这位垂垂老矣的野兽人也爆发出不属于他年龄的活力。兽化人战群身边是少量,当时跟随他们一起清理逃兵的欲魔,她们已经完成了任务,如今再次回到战斗的第一线。

“法玛斯,你带着你的人去那里!还有你们!回来!到盾墙后面!”费洛斯趁机脱离肉搏战,并开始指挥起来。停止欲魔们毫无意义的自杀冲锋,让这些持有缴获而来的武器的兽化人们,依靠手里的方盾,组成类似的防线,与持有长矛的人类陷入某种僵持状态。

“什么怪物……”那骑士没料到这家伙居然这样都能活着,并且还能照常进行冲锋,虽然有些踉跄,但速度一点都没有因伤痛而减缓。这让骑士略微有些愣神。

就在他短暂愣神的时期,这女骑手已经冲到他面前,用左侧小臂的懒爪贯穿了这匹战马的头颅。

骑士也是反应神速,他从马背上站起身来,接着在这即将瘫倒的战马背上跳起,一手持握盾牌,另一手抓住利剑,朝那女骑手跃去。

但恶魔的反应速度,可不是这些凡物可以达到的高度,这女猎手举起自己已经有些凹陷的盾牌挡在身前,但那把怪异的利刃散发出金色的光芒,居然一击就将这盾牌斩断成两半。

这女猎手的脑袋被劈穿,她全身燃烧起恶魔特有的灵魂烈焰,在眨眼间,这庞大的身躯燃烧殆尽,彻底消失在现实之中。

恶魔,并不会死在实体世界里,她们在受到难以维持的伤害后,只会伴随实体的消失,返回到她们的家乡——精神领域,也可以称之为恶魔领域,因此,她们是某种意义上的不死生物。

不过也不是没有完全除掉恶魔的方法,困难一点的,精神领域中的恶魔被杀死那就会彻底死亡。简单一些的,也可以通过喊出恶魔的真名,来达到直接在实体世界中杀死恶魔的目的。

“该死……”费洛斯看着那步行,但依然朝防线冲来的骑士。他的指挥只能保证伤亡不再增加,且获得不被击溃的资格,但如今攻守互换,转而他们开始被动了。

费洛斯拿出那自己一直没用的骑士灵魂,打算依靠它来搏一搏,看看能给自己带来什么恶魔时,从那人类的后方传来一阵骚乱。

是她吗……

费洛斯凭借身高优势,站直瞭望过去。是那些兽化人奴隶,他们从关押自己的牢笼里被人放了出来,数以百计的庞大数量,从这些人类背后,也就是东方包围而来。

而在那茫茫兽群之中,他看到了一个曼妙的娇小身影。

“哈!她成功了!”

费洛斯知道无法快速击溃他们,从而建立防线坚持的目的,就是为了拖延时间等待这一刻。

他从一旁的人类尸体上随手抄起了一柄长矛,朝着那孤身进入敌阵,与恶魔和兽化人缠斗的杰夫罗伊骑士冲去。

后者看到费洛斯再次袭来,抬起盾牌挡在自己身前,但这一举动也让他将自己的身躯暴露在这些恶魔的攻击之下。那些可以切割现实的懒爪,轻易划穿了这骑士身上的凡铁盔甲。

“啊…卑鄙……”骑士因为疼痛而双膝跪地,伴随那长矛命中了盾牌,他被迫摁在原地。骑士想用自己的利刃反击,但一根细长的懒爪却贯穿了他的腕子,控制住了这骑士拿剑的手。

后者的武艺虽然超群,但孤身陷入恶魔群中,也意味着他不能有任何失误,否则就是现在这个下场。

最后这盾牌挡不住费洛斯的蛮力,伴随“啪嚓”一声,这盾牌被长矛直接捅穿,连带着藏在盾牌之下的身体也被贯穿。

“啊!……”骑士发出一声惨叫,随后他整个人都被串起来,且被挑到空中。在生命的最后,骑士用还能动的手摘掉了自己的头盔,朝着费洛斯的脸吐了一口血。“圣女说的没错,世界上最肮脏的恶魔回来了…兽化人……”

伴随骑士的死亡,那被前后夹击的人类阵线瞬间崩溃,但此时,他们已经没有可以逃跑的手段。

“主人”蒂利尔带着自己像是邀功似的得意表情,来到了自己主人的面前,并伸出血红的小手轻轻抚摸他胸膛上的伤口。

此时,他的注意力不在这里,他看向那些投降,但仍然被愤怒的兽化人奴隶与欲魔屠戮的人类,惨叫不绝于耳,也感受着那些人类死后所产生的灵魂进入自己体内。

“唔…”见到费洛斯没有理会自己,蒂利尔有些不满地鼓起小脸,随后跟他一起看向那屠杀的战场,不知道有多少无辜之人会就此死去。但二者都不在意。

这伐木场就在清晨,彻底沦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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