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珏轻笑一声说道。
“都是一些军中旧部来回走动而已。”
“怎比的陛下日理万机。”
永平帝喝了口粥后悠闲说道。
“朕倒是真想日理万机,可惜啊,分身乏术。”
“便是现在的朝政,都让人焦头烂额了。”
“不说这个了,你上次说的王家的事情如何了?”
贾珏脸上露出了胸有成竹的笑容,一脸的笃定之色。
“陛下放心,一切顺利,等初九大朝会自然就有分晓了。”
永平帝微微点头后说道。
“初九的大朝会肯定会很热闹的。”
“这次你南下江南办差,成了一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他们现在是千方百计的想要把你拉下台。”
“不过你放心,事情是朕让你做的,朕绝不会把你推出去的。”
“到时候如果一切顺利也就罢了,若是有了什么变故,朕绝不会让你来承受这莫大的压力的。”
“朕也想看看,这次到底那些牛鬼蛇神能够跳出来。”
永平帝这番话倒也是由衷的肺腑之言。
但凡是推动改革,必然要损伤一部分人的利益。
如同贾珏这种能办实事的人,如果永平帝因为顾及朝中议论便抛弃贾珏,那改革必然也会胎死腹中。
归根结底,再好的改革策略,也是要让人来执行实施的。
如果永平帝妥协了一次,不仅不会让那些保守派偃旗息鼓,相反,会更加助长他们的嚣张气焰。
同时这么做也会伤了贾珏这种做实事的人的心。
其他官员哪怕都知道新政改革是好事,但也不会再出头领命去推行新政。
毕竟谁也不愿意自己冲锋陷阵之后,等来的不是加官进爵,而是十二道金牌之后的风波亭。
就拿你这点俸禄银子,我犯得着为你玩命嘛。
永平帝作为一个手腕谋略非常在线的皇帝,不会做这种自毁长城的事情。
贾珏听后拱手一礼说道。
“多谢陛下拳拳爱护之心。”
永平帝摆了摆手说道。
“只要是实心办事,忠心事主,朕绝不会让朕的左膀右臂流血又流泪的。”
“好了,言归正传,朕今日之所以召你入宫,是有件事情需要你去办。”
贾珏点了点头后说道。
“请陛下示下。”
永平帝也不啰嗦,直接就把贾元春的事情简单和贾珏说了说。
贾珏听后有些为难说道。
“陛下,此事乃是宫廷之事,臣恐怕无能为力啊。”
永平帝意味深长看了贾珏一眼后说道。
“不,朕相信你肯定会有办法的,对吗?”
贾珏很是无奈说道。
“陛下,臣再过不久就要大婚了。”
“若是这个关口出点事情,神都人如何看臣啊。”
永平帝淡然一笑说道。
“行了,要是别人说这话,朕也就信了。”
“你小子跟朕来这一套做什么啊,你还说上名声了。”
“你小子当街抢亲的时候怎么不说名声的事呢。”
“放心,这个锅不让你白背,事成之后,朕赐你两个皇庄。”
贾珏叹了口气说道。
“为陛下分忧是臣的本分,不是皇庄不皇庄的事情。”
“只是这件事实在是、实在是、”
“五个皇庄。”
永平帝一脸轻松看向贾珏。
贾珏随即一副义正词严模样说道。
“陛下放心,为陛下效力,臣万死不辞。”
永平帝看着贾珏眼神坚定的好像要入党一样,也是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笑容。
“就知道你小子棺材里伸手,死要钱。”
“行了,等会儿朕就让夏守忠去一趟少府,五个皇庄上一年的收入也一并补给你。”
“谢陛下赏赐。”
在聊完了正事之后,贾珏和永平帝便悠哉悠哉吃起了饭。
傍晚,大明宫外,大明宫内侍戴权正往大明宫而来。
荣国府这边还是很有效率的,在东西两府商量一致之后,很快便拿出了八万两银子,送到了戴权手中。
这次贾珍也学聪明了,接连清点了好几遍银票数量,生怕再出什么岔子。
戴权这边在被安抚好之后,又收了八万两银子,也是非常仗义的拿钱办事,开始在太上皇面前吹风了。
大明宫内,须发皆白的太上皇正纵情享受着歌舞。
自从被赶下台后,太上皇也是放飞自我了,声色犬马,乐不思蜀。
戴权从殿外走了进来,来到了殿中恭敬行了一礼后说道。
“陛下。”
太上皇看到戴权后笑了笑说道。
“你这个老东西,下午跑哪去了?”
戴权笑着说道。
“回陛下,奴婢出宫去办点事情,正要来向陛下奏陈呢。”
太上皇听后挥了挥手,随后们便都出去了。
殿中只剩下了太上皇和戴权。
太上皇看向戴权淡然说道。
“该不会那些人还想怂恿着朕复辟吧。”
戴权连连摆手说道。
“没有没有,上次奴婢说过以后,现在他们也都明白陛下的心意了。”
太上皇微微点头说道。
“你跟了朕大半辈子了,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一定要清楚。”
戴权微微一笑说道。
“奴婢就是陛下身边的一条老狗,陛下让奴婢做什么,奴婢就做什么。”
“今日奴婢出宫,是荣国府的人找奴婢,说是希望让荣国府贾政的长女贾元春正式被纳入后宫。”
太上皇听后若有所思说道。
“看来被冠军侯胡闹了一下之后,他们倒是真有点害怕了。”
戴权点了点头后说道。
“当年贾氏一族也是一门双国公,我大周的顶级勋贵。”
“如今衰败成了这个样子,他们怎么会不害怕呢。”
“自从小荣国公去世之后,这贾家的儿孙一辈不如一辈,后继无人啊。”
“若是再这么下去,这荣国府也算是垮了。”
太上皇很是感慨说道。
“朕在位时,匈奴连年进犯,朝廷只能勉力招架。”
“那个逆子登基不过三年,便平定了匈奴之乱。”
“冠军侯,冠军侯。”
“唉,代善啊,你怎么那么早就走了呢。”
一旁的戴权叹了口气后说道。
“小荣国公英年早逝,的确是令人扼腕叹息,不过这毕竟也是经年之事了,陛下还请不要再感伤了,保重龙体为上。”
太上皇有些唏嘘说道。
“朕只是感叹,若是代善还在,这么大的风头,又怎么会轮到那个逆子出呢,朕想必也不会那么轻易就被那个逆子掌控了禁军。”
“罢了,不说这些了。”
“将来这大周,早晚是那逆子的天下。”
“虽然他行此大逆不道之事,但是他比朕想象的更有魄力,荣国府这些人,早就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伴随着匈奴平定,他大势已成了。”
“再加上他麾下还有冠军侯这种心腹爱将,肯为他出力。”
“江南盐务案牵连何等广远,盐商和官员们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加上朝中还有大量官员参与其中。”
“可那个逆子和冠军侯居然有如此魄力,以铁血手腕扫平江南,二十多家盐商,上百名官员,这背后牵连的何止万人,冠军侯抬手就都处置了,这样的孤臣,为何朕就得不到呢。”
太上皇这番话也真是发自内心。
他并不是昏庸之君,对于朝政弊端,他也是能够看到的。
只是太上皇当初是靠着开国元勋派系才夺得了大位,自然要倚重他们。
指望这些既得利益者自己来革自己的命,那无异于天方夜谭,痴人说梦。
一旁的戴权看着太上皇的反应,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是试探着说道。
“陛下,那您看荣国府这个事情,该如何处置啊?”
太上皇叹了口气后说道。
“荣国府的情况青黄不接,衰败不堪。”
“朕如今活着倒也罢了,一旦朕龙御上宾,只怕那逆子便要动手了。”
“虽然说荣国府如今不成器,但念在代善的情分上,朕也该给他们留一条活路。”
“这样,你准备一下拟旨,纳荣国府贾元春入那逆子的后宫,长者赐,不敢辞,够那逆子膈应一段时间了。”
“奴婢遵命。”
戴权对于太上皇心里的感慨并没有多想,他只知道,这次的事情成了,自己这八万两银子算是赚到手了。
虽然说过程有些坎坷,但结果总是好的。
不过戴权也知道夜长梦多的道理,万一被永平帝知道了自己等人的打算,肯定还要横生枝节,所以戴权决定速战速决。
一夜无书,次日上午,戴权早早便派了两路人离开大明宫,一路去命中书省以太上皇的名义拟旨。
另一路则是直奔荣国府去了。
戴权派人过去的目的也很简单,给荣国府报一下信,让荣国府的人知道自己拿钱办事。
大明宫的人前脚刚出发,后脚夏守忠便派人紧紧跟踪盯着了。
等大明宫的内侍来到了中书省后,被告知负责拟旨的中书舍人等尚未来到府衙,让他稍候片刻。
大明宫的内侍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到了一旁等候了起来。
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了,换首如换刀。
若是换做太上皇临朝的时候,大明宫的内侍自然是仰着头走路,看谁都七个不服八个不忿。
现在太上皇是日暮西山,永平帝当家做主。
所以大明宫的内侍除了戴权这种时日无多的老家伙外,其他人自然都心有忌惮,学会了夹着尾巴做人。
上午,曲陵候府内,曲陵候程始与夫人萧元漪正一脸的愁眉紧锁,丝毫没有新年的喜庆之色。
萧元漪很是无奈看向程始说道。
“你到底怎么想的,难道还真打算继续介入舅父之事啊?”
程始叹了口气。
“夫人,我知道这件事很难办,但是要是就这么袖手旁观,我于心不忍啊。”
“你知道,父亲早年亡故,是母亲一人将我们兄弟拉扯长大的。”
“母亲娘家那边就舅父一个亲人了,若是舅父有个好歹,母亲可怎么承受的住啊。”
萧元漪很是恼火说道。
“舅父参与的可是军械案,你也是出身军伍之人,不会不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吧。”
“而且舅父是被锦衣卫出动抓走的,你之前也找过万大哥了,你不是没看见万大哥那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
“再加上负责这件案子的人乃是陛下的义子凌不疑将军,他本就军功赫赫,在军中是仅次于冠军侯的青年将领,陛下又对他十分信任。”
“咱们怎么保的下来舅父啊。”
程始纠结再三后看向萧元漪说道。
“夫人,我知道,你说的我都明白,你说咱们要不要去求求冠军侯啊,如果冠军侯肯出面,这事情也许会有转机。”
“毕竟侯爷简在帝心,陛下对侯爷十分信任。”
“而且舅父说破大天就是个仓管,在军械案里是个小角色,若是能把舅父保下来,也是全了母亲的心愿啊。”
萧元漪犹豫了一下后说道。
“你又不是侯爷的心腹将领,只是在漠北之战期间在侯爷帐前听用。”
“咱们跟侯爷,就这么一点情分,你难道要就这么用了嘛。”
“而且侯爷愿不愿意管这种事情,还在两可之间呢。”
程始也明白,萧元漪对于自己舅父不满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么多年程始的舅父就是靠吸血程家活着的。
这还不算,当年萧元漪是个二婚,嫁给了程始。
为此程始的舅父和母亲两个人很是嫌弃萧元漪,没少明里暗里刁难萧元漪。
如今程始要拿着夫妻二人戍边十余年积攒下来的一点情分去救这么一个东西,萧元漪心里不别扭就怪了。
尽管程始对这些一清二楚,但是在妻子的感受和母亲的感受之间,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后者。
程始看向萧元漪说道。
“夫人,我实在是不能眼睁睁看着舅父这般下场,这样母亲是无法承受的,你就体谅一下我吧。”
眼看着程始打定了主意,萧元漪的脸也是阴沉了下来,一言不发转身就回了房间。
程始也顾不得这些,随即便命人准备拜帖和礼物,打算明天就去冠军侯府求助。
大明宫内,戴权此时气坏了,他上午就派了小太监去中书省拟旨,这都中午了,居然还没回来。
戴权命人备好轿子,然后就气冲冲往中书省去了。
等到了中书省打听了之后,戴权找到那个小太监时气的脸都绿了。
此时那个小太监趴在书案之上睡的正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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