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公听后略显无奈说道。
“你小子,合着老夫嫁了个女儿给你不说,还得替你遮风挡雨是吧。”
“也不知道上辈子老夫欠你什么了,这辈子得这么给你出力。”
贾珏闻言不由得笑了起来。
在翁婿二人闲聊了两句之后,朝会也拉开了帷幕。
文武百官陆陆续续来到了太和殿中,一个个站的端庄笔直。
不久之后,伴随着殿外内侍一声“陛下驾到”,永平帝龙行虎步来到了殿中。
在永平帝迈步上了金阶,正襟危坐在御座之上后,文文武百官行礼参拜永平帝。
“臣等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永平帝微微抬手后淡然说道。
“众卿家平身。”
“谢陛下。”
在文武百官起身分班排列之后,永平帝环视群臣之后威严说道。
“今日乃四月初一,朔日朝会。”
“这段时间,朝中事务繁杂,有赖诸位臣工多多辛苦了。”
“特别是右相,柯相因科举案避嫌隐居,右相为朝政之事费心了。”
右相萧钦言恭敬行了一礼后说道。
“多蒙陛下信任,微臣怎敢不尽心尽力。”
“食君俸禄,为君分忧,此乃人臣之本分也,微臣岂敢居功。”
永平帝轻笑一声说道。
“说得好,若诸位臣工都能如右相这般,何愁我大周不能繁荣昌盛,威震四海。”
“不过朕也不忍心让右相日日这般辛劳,所以关于科举舞弊案之事,还是要尽快了解。”
“毕竟中枢事务繁重,总让右相一人担着,也不是个法子。”
“刑部尚书李文茂可在?”
“臣在。”
刑部尚书李文茂随即便来到了殿中。
永平帝看向李文茂询问道。
“李卿,之前科举舞弊案,朕命三法司严查,如今可有什么结果了?”
李文茂行了一礼后说道。
“启奏陛下,三法司在收到陛下旨意之后,便开始全力侦破此案。”
“经查,科举舞弊案主谋乃是光禄寺卿王文正,他是本次科举的考官之一,能够接触到考题。”
“他为了牟取私利,在窃取到考题之后,便指使儒生孙源暗中寻找考生出售考题。”
“经过审问比对,一共有六名考生购买了考题。”
“臣已经将详细情况在奏折中写明,请陛下预览。”
永平帝风轻云淡说道。
“光禄寺卿,三品大员,为了一点黄白之物,如此胆大包天,真是可恶至极。”
“李卿,朕问你,盛长柏在这六名购买考题的考生名单之中吗?”
李文茂摇了摇头说道。
“盛长柏不在这六人之中,且他的策论答题也跟这六人的答题并不雷同。”
“在审讯盛长柏的当天,臣和大理寺卿崔文亮因身体不适,告病了一日。”
“事后经臣了解,是御史台御史中丞杨林大人认为购买考题的考生家属及亲近之人,也有提前知晓考题参与舞弊的可能,而盛长柏的弟弟盛长枫恰好就是这六个购买考题的考生之一。”
“所以杨大人把他传讯到了刑部接受审问。”
“只不过后来冠军侯带人把盛长柏带走了,所以这件事就搁置了。”
“还请陛下圣裁此事。”
李文茂话音刚落,楼太傅便快步来到了殿中说道。
“陛下,臣想就此事有些愚见。”
永平帝意味深长的看了楼太傅一眼后说道。
“太傅请讲。”
楼太傅行了一礼说道。
“启奏陛下,科举乃国朝之根本。”
“盛家三郎购买了考题,虽然说盛长柏的卷子并不雷同,但也有很大的嫌疑提前知道了考题。”
“如此一来,他便能对症下药,早早的钻研考题策论。”
“为了公平起见,臣以为应当以科举舞弊革除他的功名,如此才能使得学子们人人信服,科举公正无私,请陛下圣裁。”
永平帝环视了众人后说道。
“各位卿家的意见呢?”
贾珏也随即来到了殿中行了一礼说道。
“启奏陛下,楼太傅的话,臣不能苟同。”
“科举自然是需要公平公正,但是不能为了彰显其公平公正,就牺牲一个无辜的学子前程。”
“常言说外举不避仇,内举不避亲。”
“盛家和臣的确是姻亲,但早在多年前,臣便与盛长柏相识,同为白鹿山学院的学子。”
“盛长柏治学刻苦用功,白鹿山书院的同窗人人知晓。”
“且其才名远播,乡试院试都是名列前茅,才学有目共睹。”
“只有胸无点墨之人,才需要靠着弄虚作假来窃据高位,盛长柏本就学富五车,他又何必冒着仕途毁于一旦的风险区行科举舞弊之事呢。”
“从三法司会审的情况来看,三法司并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盛长柏参与到了科举舞弊之案。”
“若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给盛长柏定罪,那三法司会审的公平威严何在。”
“难道说楼太傅怀疑谁,只要这个人无法自证清白,那这个人就是有罪嘛。”
“若是如此,我想请问楼太傅,我怀疑你和你儿媳妇扒灰了,我觉得应该把你抓去浸猪笼,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你、你,一派胡言,东拉西扯,是何道理?”
楼太傅听后气的脸都涨红了,话都说不利索。
贾珏见状气定神闲说道。
“楼太傅何必动怒,我只是按照你的逻辑做个假设罢了,你若是觉得我说错了,那你可以证明一下,你没有跟你儿媳妇扒灰啊,来,你证明给我看看。”
文武百官闻听此言全都哄堂大笑起来,英国公更是附和着贾珏打趣说道。
“楼太傅,看你这吞吞吐吐的样子,该不会你真的还有这种癖好吧。”
“啧啧,看来要论没底线,还得是你们这种读书人啊。”
楼太傅很是懊恼说道。
“英国公,你别在这人云亦云的,冠军侯这些话,完全是一派胡言,不足为信。”
英国公笑了笑说道。
“你看看,你证明一下你没有不就行了,何必动怒呢。”
楼太傅很是恼火说道。
“这种事情,我怎么证明,你们这分明是强人所难。”
贾珏冷笑一声说道。
“呦,亏得你楼太傅还知道有强人所难这四个字呢,那你让盛长柏自证清白,难道不是强人所难嘛。”
“你把大周律当什么了,把三法司当什么了。”
“三法司乃是大周最高司法机关,既然无法证明盛长柏参与科举舞弊案,就应该宣布盛长柏无罪,并且认可其本次科举的成绩,这才是公平公正。”
楼太傅眼看着贾珏毫不掩饰对大舅哥的庇护,也知道自己不能再跟贾珏继续纠缠了,万一贾珏再说些有的没的,那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楼太傅随即恭敬向着永平帝行了一礼后说道。
“陛下,科举乃是国家大事,不可有丝毫的瑕疵啊。”
“若是盛长柏顶着如此大的嫌疑却最终无罪,那如何让天下学子信服朝廷啊,请陛下三思。”
御座之上,永平帝略一思考后说道。
“冠军侯和太傅所言都不无道理。”
“这样吧,为了确保盛长柏的成绩能够让人信服,今日在这金殿之上,朕就试一试盛长柏的才学如何。”
“本次参与科举的所有考官全部出来,你们商议出三道策论考题,然后传盛长柏上殿答题。”
“满朝文武都来参与评判,倘若这个盛长柏真的是学富五车,那就保留他本次科举成绩。”
“若是个酒囊饭袋,即刻便革除功名,诸位臣工以为如何啊?”
萧钦言带头行了一礼后说道。
“陛下英明。”
文武百官随后齐声附和道。
“陛下英明。”
眼看着楼太傅站在殿中一副纠结模样,永平帝淡然说道。
“太傅,你以为如何?”
楼太傅见状只能无奈说道。
“陛下圣明。”
永平帝微微点头说道。
“既然大家都没异议,那考官们即刻去偏殿商议考题吧,夏守忠,派人去传盛长柏前来。”
“等考官们商议好考题,便命他上殿答题。”
“奴婢遵旨。”
很快考官们便去了偏殿,趁着这个间隙,侍读学士盛弘来到了殿中行了一礼后说道。
“启奏陛下,臣侍读学士盛弘,有本启奏陛下。”
永平帝听后笑着说道。
“盛卿所奏何事啊?”
盛弘取出奏折后说道。
“陛下,臣具本弹劾楼太傅,包庇亲族,其亲族横行地方,欺男霸女,草菅人命,劫掠民田,罄竹难书。”
“楼太傅身为太傅,不仅不约束亲族,反而利用权势包庇亲族,使其亲族越发肆无忌惮。”
“楼太傅长子仅仅在这半年时间,便参与命案多达三起,强抢民女六人。”
“京兆尹畏惧楼太傅权势,至今案卷都不敢上报,臣已经将详细情况记载在奏折中,相应人证物证,也都在臣的保护之中。”
“请陛下命三法司公审此案,还百姓一个公道,严惩此等身居高位人面兽心之辈。”
盛弘的这个奏折,瞬间使得满朝哗然。
前文书说过,大周是不存在风闻奏事的,任何人弹劾,都需要收集到真凭实据才能弹劾。
若是无中生有,一旦查明真相,便会以诬告罪反坐。
盛弘不过是四品侍读学士,公然弹劾一品的太傅。
若是事后查明子虚乌有,盛弘这顶官帽也就没了。
盛弘敢在朝会之上公然弹劾,不用说,手里必然是掌握着狠货的。
这下子一众官员看向楼太傅的眼神就复杂了,毕竟谁也说不准,这会不会是楼太傅最后一次出现在大朝会上了。
心中最慌乱的就要数楼太傅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楼家那些人是个什么德行,自己儿子是个什么货色,楼太傅自己最清楚。
为了给儿子收拾烂摊子,楼太傅没少费心。
放在以前,这些事楼太傅根本也当成回事儿。
毕竟自己儿子欺负的不过是一群贱民罢了,这些泥腿子有什么可怕的。
但是当这些事情在朝堂之上被曝光了,瞬间就是轩然大波。
还是那句老话,你可以心里把泥腿子不当人,你也可以暗地里欺负这些泥腿子,只要你收拾好,别给敌人留下把柄就行。
有些事情,不上称没有四两重,上了称,一千斤也打不住。
楼太傅心中不由得慌乱了起来。
不应该啊,自己处理这些事情,找的都是心腹,盛弘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的。
而且说的还言辞凿凿的,好像亲眼目睹一般。
尽管有些惊慌,但楼太傅还是强装着镇定面向永平帝行了一礼后说道。
“陛下,臣为官数十年,行得端坐得正,盛大人这分明是因为科举舞弊案臣秉公直言心怀不满,故而对臣报复,请陛下明鉴。”
永平帝淡然一笑说道。
“太傅素有清名,朕自然知道。”
“不过盛卿具本弹劾,按照大周律,朕自然没有驳回之理。”
“太傅放心,若盛卿真的是风闻奏事,朕绝对严加处置。”
“至于这段时间嘛,太傅还是效仿柯相,在府中休养吧。”
“李文茂,你们三法司关于科举舞弊案很快就能结案了,正好,就按盛卿奏折中所言,去彻查一下此事,看看是否有楼家亲族依仗权势横行霸道欺压良善之事。”
“记住,一定要认真仔细的查探,不要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要放过一个坏人。”
“臣谨遵陛下教诲。”
闻听此言,楼太傅瞬间冷汗就出来了,他哪里还不明白,这次只怕自己在劫难逃了。
楼家根本就经不住查,一查一个准。
自己这些年为亲族和孩子干的事情,一旦查出来,楼家就彻底垮了。
其实如同楼家这种家族,横行霸道再正常不过了。
基本上朝廷大员的家人,都会有类似的情况。
楼太傅心里清楚,自己这是因为提前站队大皇子,搞得永平帝心里厌烦,这才要拿自己做了典型了。
一想到这里,楼太傅心中也是无比懊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不过眼下楼太傅知道,自己除了一条道走到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现在就要看皇后和大皇子给不给力,能不能保住自己了,这是自己和家族唯一的生路。
在打定了主意之后,楼太傅恭敬行了一礼后说道。
“多谢陛下命三法司为臣证明清白,那臣就回府中休养了,臣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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