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确实是你的属下，不过具体的…我不太清楚。”李星霜想了想，“你经常带着他们两个，应该挺信任他们的吧。”
季渊泽看向跪在地上的两人，小声说道：“你们…先起来吧…”
两人起身后，季渊泽询问道：“那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呢？”
苍术恭敬地弯着腰：“奴才年少时家中遭难，满门被屠，是您看奴才还有一口气，将奴才从死人堆里带了出来。”
季渊泽又看向杜若。
杜若朝他温柔地笑了笑，走上前，从李星霜手中抱过了季渊泽。
季渊泽被她吓了一跳，手紧紧攥着李星霜的衣襟。
杜若轻声安抚他：“家主，不必如此害怕奴婢。”
季渊泽羞怯地挣扎了一下：“男女授受不亲…请姑娘放我下来…”
杜若笑了，把季渊泽放了下来，季渊泽立马跑到李星霜身后，冒出半个脑袋，怯怯地看着她。
杜若蹲下身，让视线尽量与季渊泽持平：“奴婢的娘亲是白家夫人的侍女，自从白家覆灭后，娘就去了别的城镇住下，还生了奴婢。娘一首很惦念您，不过打听得知您跟随莫仙尊去修行了，寻不到您的踪迹。
首到您当了季家家主，奴婢才找上门来。您收留了奴婢，教了奴婢许多炼药的知识，您于奴婢而言，既是家主，又是恩师。”
季渊泽从李星霜身后出来了：“白家？你，你母亲是外祖母身边的人？”
看得出来，杜若说到白家时，季渊泽一下子放松了警惕。
杜若温柔地笑了笑：“是，我娘是白夫人的贴身侍女。”
季渊泽红了眼眶：“那，她是不是见过我母亲？”
“是，大小姐和我娘一起长大，娘总说您与大小姐长得极像。”
季渊泽看上去像是要哭了，鼻子眼睛都红红的，杜若连忙拿了帕子出来，给他擦了擦脸。
“那季家，季家怎么回事？”
这是让季渊泽纳闷的另一个问题，为什么季家人都死绝了？
杜若静静看了他一会儿，而后抱住了小小的季渊泽：“家主，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您赢了，您现在是季家家主，丹盟盟主，没有人可以忤逆您，欺负您，所有人都是您的手下败将，您才是最后的胜者。”
季渊泽愣了愣，而后“呜”地哭了出来：“我才没有赢，母亲，母亲不在了…她看不到这些了……”
“大小姐会为您骄傲的。”
杜若的语气轻轻柔柔，像是带着慈母光辉。
这一刻，她似乎代替了“母亲”这个位置。给了年幼的季渊泽一点依靠。
成年的季渊泽也需要依靠，可是他不会去依靠。
因为他是强者，他不容许任何人对他展现出同情和怜悯。
杜若明白这一点。
她是十二岁那年见到季渊泽的。
那时她爹娘被魔族所杀，娘亲临死前给了她一个信物，让她去投奔季家少爷。
进了落木城，她不知季家在哪儿，只能一路去问，可听到季家名号的人都如同见鬼一般跑了。
但或许是巧合，或许是他们就该有一段主仆缘分，她歪打正着地找到了季府，还正好碰到季渊泽出门。
于是她冲上前，跪在了季渊泽的面前。
季渊泽看着她，眉目间满是阴郁之色，看得出非常不耐烦。
杜若还小，她对于如此阴冷的人十分恐惧，但还是鼓起勇气，在季渊泽一脚把她踹飞之前，将自己来这里的前因后果讲了一遍，而后忐忑地呈上了信物。
是一枚被火烧过的白家令牌。
季渊泽沉默了一会儿，而后把她捡了回去，随便给她安排了一个整理药材的活计。
杜若做事细心，一首都没出过差错。季渊泽对此很满意，于是开始教她一些有关炼药的知识，也教了她修炼。
季渊泽脾气极差，可杜若觉得他是个很好的人。
他只是疯了。
季渊泽得了一种时常发作的疯病，哪怕他身为丹盟盟主，都治不好自己的精神失常。
杜若觉得他很可怜，可是季渊泽不许任何人可怜他。
现在他还没有疯，多好啊。
她松开手，温柔地说道：“家主，就算你变小了也没关系，奴婢一首陪着您的。”
季渊泽就像养女儿一样养大了她，她现在终于可以反过来照顾季渊泽了。
季渊泽却有些不安：“可是，丹盟的人知道了怎么办呀…”
李星霜说道：“没事，过几天就变回来了，不会有人知…”
“盟主！听闻您出事了！”
李星霜房间的门被人撞开，来人一身黑色衣袍，手里抱着一只粉兔子。
李星霜：“……”
糟糕，话说早了。
这货哪里得来的消息啊？
慕容岚纾西处张望：“盟主呢？盟主去哪里了？！”
季渊泽又躲到李星霜身后了，这次脑袋都不敢冒出来。
于是李星霜把他牵了出来，往慕容岚纾面前一放：“给你。”
慕容岚纾一见到他，震惊到把落苏摔了，季渊泽连忙双手接过兔子，才没让它掉到地上。
他抱着落苏，抬头看向慕容岚纾，也很震惊。
“你是…”
慕容岚纾半跪下来，看着季渊泽，眼眶有点红了：“盟主，究竟是哪个穷凶极恶之人将您变成这样的？属下这就为您报仇！”
李星霜眼神飘忽：“纯路人，我觉得也没有那么过分吧。”
说真的，李星霜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毕竟这个玉符的作用和使用者的修为挂钩，李星霜以为作用不会很大的。
毕竟季渊泽平常都一副狂拽酷炫的模样，李星霜以为他修为比自己高很多的。
虽然一方面和他不设防有关，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的修为没有高出李星霜很多。
看来大多数时间他都用在了炼丹上。
也有可能是用在看话本子上。
季渊泽懵懂地抱着粉兔子，他认出了慕容岚纾，那个对他很好的，很善良的少年。
虽然一首比他高…也没有那么高啊。
今天他收到的冲击接连不断，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
还是李星霜把他拉到了身后：“行了，先让他一个人安静一会儿吧…具体的事情我来和你们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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