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夕眼眶都红了，好像要掉下眼泪：“师尊，您别这样说…”
李星霜点头：“那你有没有备选的继承人？”
怀夕：“……”
这男的怎么回事？
洛辞盈惨淡地笑了一下：“总会有人争着想当的…现在我还没死，就已经有人惦记上这个位置了。”
李星霜点头：“哦，那你担心什么？”
怀夕：“……”
她好想把这个男人赶出去。
但是师尊看起来好像很依赖他。
洛辞盈眨了一下眼睛，白色的睫毛如蝶翼扇动：“我还没有报仇，也还没有安置好我的徒儿们，以及…”
什么样的心意不可言说？
什么样的思念不可传达？
明明近在咫尺，却仿佛相隔天涯。
洛辞盈又一次闭上眼，千言万语，不过化为一句：“恩怨爱恨，都还未能了却。”
李星霜一副不太理解的样子，洛辞盈睁眼看向他，笑容更加苦涩难言。
他一直这样，从未改变。
似是世间一切情感，他都无法理解。
李星霜想了想，问道：“你买下那个灯也是为了维系心脉吧？”
洛辞盈摇头：“不，此灯于我无用，是送给你的。”
“为什么？”
今天天上掉两次馅饼了，就连李星霜都觉得怪异。
“没能拍下你喜爱之物，愿此灯能弥补一二。”
洛辞盈示意怀夕拿了琉璃泪，怀夕不情不愿地把灯取来递给了李星霜。
李星霜接过后沉默了一会儿。
他陷入了疑惑，并且努力思考起来。
“你…”李星霜迟疑道，“想要我做什么吗？”
怀夕愤愤地瞪向李星霜，却被洛辞盈的眼神制止了。
洛辞盈温柔地说道：“我只希望你开心。”
“…开心？”李星霜又茫然了一会儿，而后摇头，“能让我开心的只有一件事。”
洛辞盈微怔，连忙问道：“什么事？我能帮你吗？”
她本以为，李星霜会说他不知道什么是开心。
李星霜说道：“不能，只有我自已能做到。”
洛辞盈轻轻覆住他的手背：“你告诉我，我们一起想办法，好吗？不管多难的事情，我都会帮你。”
李星霜重复了一遍：“没有人能帮我，只有我自已能做到。”
洛辞盈的眉蹙了起来，整个人看起来愈发脆弱。
她没有坚持，只是说道：“琉璃泪，你收着吧…就当是…久别重逢的礼物。”
李星霜看着手中晶莹剔透的琉璃灯，没有再推辞，将它收入了系统。
这一举动也换来了怀夕鄙夷的目光。
师姐说得对，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但下一刻，李星霜手上就出现了一把细长的尖刀。
怀夕警惕地瞪着他，而洛辞盈依旧毫无防备地坐在李星霜身边。
李星霜翻来覆去检查刀刃。
洛辞盈笑着说道：“你是要将这个送给我做回礼吗？”
李星霜看向她：“这个？确实是法器，不过做回礼不够格，你要的话可以送给你，等我用完。”
说完，他迅速将尖刀刺入自已心脏的位置。
速度之快，连坐在他身边的洛辞盈都没反应过来。
“星霜！”洛辞盈失声尖叫道，“你在做什么？！”
情绪剧烈的波动让她咳嗽了起来。
几颗血珠从刀柄末端滴出，这居然是一把中空的刀。
李星霜面色如常，将这几颗血珠用手指揩下来，而后将沾血的手指送到了洛辞盈口中。
冰冷修长的手指伸进口腔，带着一股血腥气，洛辞盈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别嫌恶心。”李星霜收回手，说道，“这是我的心尖血，能续你的命。”
常年虚弱的身体确实恢复了不少力气，惨白的脸庞也泛起了淡红的血色。
她的的确确感觉到自已健康了许多。
“你——”洛辞盈声音都因为震惊而变调，“你疯了吗？！”
李星霜从胸口拔出刀：“你送我灯，我没有值钱的东西可以回礼。”
“我没有想要你的回礼！”洛辞盈的眼泪一下就落了下来，“星霜，你…你…”
她颤抖着，泣不成声。
“你为什么哭？”李星霜更加无法理解，“你想要活着，所以我帮你，我以为你会高兴，可你为什么难过了？”
怀夕也被震撼到了，久久无法回神。
她甚至没想到，这位归云长老是如此生猛的人物，居然可以当场取心头血还面不改色。
师尊果然是慧眼识人，归云长老确实与众不同。
怀夕为自已之前的狭隘想法而羞愧。
她改观了。
男人就归云长老一个好东西！
洛辞盈泪如雨下，声音都有些嘶哑：“我为什么要高兴？我心疼你！”
李星霜低头看了一眼自已的伤口，灵力修复下已经愈合许多了：“为什么会心疼？我捅的是自已的心，不是你的。”
“…心疼的意思，是难过。”洛辞盈深吸一口气，放轻了声音。
她拉过李星霜的手，一边流泪，一边认真解释：“我看到你受伤，会难过，明白吗？”
李星霜略一思考：“也行，那我下次放在瓶子里给你寄过来，这样你就看不到了。”
洛辞盈：“……”
洛辞盈伸手轻轻揽住李星霜的脖子，动作小心，避开他的伤口。
“不是的，星霜…你可能不懂…我只希望你好好的，我不想你疼，你不要再伤害自已了，好不好？”
李星霜完全不能理解，但还是说道：“好。”
洛辞盈松开手，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勉强的笑容。
李星霜又思考了一会儿：“这确实也不是长久之计，虽然能够延续你两年左右的生命，但只能用三四次，到后面就没什么效果了。”
洛辞盈一脸无奈：“星霜…”
算了，不管他怎么理解，好歹不会拿刀捅自已了。
“我会想别的方法帮你的。”李星霜站起身，“我先走了。”
“等等！”洛辞盈连忙叫住他，她还有很多话想要说，但现下只能说最重要的一件事，“你就这样出去？”
他伤还未愈啊！
李星霜低头，鲜血浸透了他胸口和腹部的衣衫：“嗯，是有点衣衫不整，不过我马上回去了，可以换件衣服。”
洛辞盈哽了一下：“不是……”
李星霜拿出传送符，下一秒，便消失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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