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霜觉得气氛越来越奇怪了。
不应该啊，这两个小姑娘年龄差不多，没点共同话题吗？
难道都社恐？
哦对，李星霜想起来了，他还没给她们做介绍，她们可能不好意思和对方说话。
“你们从前不认识吧？这是玄云长老的亲传弟子陆无妍，这是…”
李星霜卡了一下，他一时不知道怎么介绍宁陌柔。
她不是李星霜的亲传弟子，甚至不久之前她还被赶出了望雪楼。
宁陌柔愈发窘迫了，低着头局促的攥着自已的衣角。
“这是我很看重的弟子，名为宁陌柔。”李星霜含糊地说道，“她虽然修为尚低，但为人正直善良，是个好姑娘。”
宁陌柔脸颊略泛起了红晕。
陆无妍礼貌道：“宁师妹好。”
陆无妍虽然这么悄悄打量宁陌柔，但也不是对她有什么敌意，只是单纯无法理解李星霜为什么带着她。
不过既然李星霜这么说了，或许这个师妹确有特别之处吧。
宁陌柔连忙回道：“陆师姐好。”
两个姑娘打完招呼，然后又尬住了。
李星霜也不是很会聊天的人，尤其是不知道小女孩都聊些什么话题。
空气静默了一会儿，还是陆无妍先开启了话题。
“师叔，听闻流光殿只招收女弟子，且不太欢迎男性访客？”
“嗯，是有这个说法，不过我没什么感觉。”李星霜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也有可能是因为我那时候还小，也不知道成年之后她们会不会不欢迎我。”
陆无妍有点好奇：“既然没有男子…那她们终身不婚吗？”
李星霜摇头：“倒也不是，有些会成婚，只不过宅院在宗门外。至于她们生下的孩子，女婴可以留在流光殿，男婴就留在夫家。若是已经和离，夫家也不接收，就在流光殿内养到十多岁，送入别的宗门。”
陆无妍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模式，听得一愣一愣：“那若是舍不得母子分离呢？”
“可以选择脱离宗门，不过这种情况一般不会发生。”
李星霜之所以知道的那么清楚，是因为前殿主原本是有一个丈夫的，但她丈夫在洛辞盈出生前就死了。
至于什么原因，李星霜不知道，前殿主也从未提起过。
她也没再结过婚。
宁陌柔见李星霜耐心作答，胆子也大了些，问道：“那您在流光殿时，身边可有男孩？”
“没有，一直到我离开，都没见过流光殿出现男孩。”
别说人了，就连她们养的猫猫狗狗都是母的。
而且流光殿内成婚的人很少，成了婚也不一定生孩子，生了孩子也不一定是男孩，就算是男孩也基本上会扔给她们的丈夫。
所以流光殿基本上不会有男性久留。
李星霜这种属于极其个别的情况，纯属是前殿主看他流落街头太可怜了，把他带回来照顾一段时间。
而且李星霜从不冒犯门中女子，流光殿的姑娘都对他没有什么意见。
曾有一位弟子说过“星霜就像块木头一样，姑娘们主动亲他抱他，他都不会有非分之想的。”
她说的没错，李星霜年幼时如此，长大了也没变。
小时候在女孩堆里，被亲被抱，胭脂沾一脸，他从来没什么反应。
不害羞，也不生气，就是一副安静淡漠的样子，随她们像玩娃娃一样摆弄。
哦对，她们还格外钟爱给他化妆，以及换上女孩的衣裙。
洛辞盈发现后，觉得她们在欺负他，非常生气，但李星霜觉得无所谓。
当时洛辞盈一边给他擦去脸上花花绿绿的脂粉，一边轻声告诉他：“往后有人欺负你，就告诉姐姐。”
李星霜并没有感觉她们欺负自已了，不过是给他脸上涂涂抹抹，换几件衣服而已。
不痛不痒，也不少块肉。
因此他很冷静地陈述事实：“她们没有打我，我不痛，不是欺负。”
洛辞盈眼神更不忍了：“星霜…不是只有打你才叫欺负…”
李星霜依旧不以为然：“你们给我吃饭，给我地方住，欺负我也没关系。”
不欺负最好，欺负了也没事，李星霜都习惯了。
后来洛辞盈说了什么？
李星霜不记得了，只记得那时她抱着他哭了。
后来那些弟子们也不再倒腾他了，对待他的态度总是很礼貌，不知道是不是洛辞盈去说了什么。
这么想来，洛辞盈似乎从小就爱哭。
不过李星霜觉得她和凌寒的爱哭不太一样，虽然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反正就是不一样。
陆无妍的声音将李星霜从回忆里拉了出来：“师叔，那您在流光殿过的还好吗？”
“嗯，挺好的。”李星霜颔首，“那时候不怎么需要修炼，不过要跟着弟子们读书习字。”
流光殿的功法不适合男子，因此李星霜只学了基本的引气入体。
因为修为低，所以进望雪楼时只能是外宗弟子，但很快他的修为就快速上涨，被当时的归云长老看重，收入了门下。
当然，那个老登也没好好教他就是了。
他唯一给李星霜带来的好处，就是辈分高了点。
要是李星霜不拜这老登为师，估计就要差上宗主他们一两辈了。
“说起读书习字，都是大师兄教弟子的。”陆无妍笑着说道，“师尊太忙了，平常都是让师兄们教导弟子，弟子有时候都觉得师兄才是我的师尊呢…”
此话一出，陆无妍自知失言，立马捂住嘴。
“长老，弟子不是…弟子没有那个意思…”
李星霜不知道这话为什么让她那么紧张：“不必紧张，又不是说他坏话。”
说坏话又咋了，他也不在这里。
退一万步讲，在这里又咋了，何若风还当面叫他老王八呢。
“弟子，弟子不该妄议长辈。”陆无妍有些局促地放下手，攥住自已的裙摆，“归，归云长老，是弟子失言了。”
李星霜见她浑身紧绷：“你很害怕你师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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