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数日前龙门的卷宗您看了吗?”
一位老者站在园子当中修剪着盆栽的枯枝烂叶,一旁则是一位司岁台的中层负责人正在打着报告。
“佩斯,你觉得魏公这件事做的怎么样?”
“这……是下官愚钝。”
“无妨,此地只有你我,就当是老夫提前对你的年终考核。你尽管说出来,老夫不会说出去。”
“那下官斗胆谏言……纵使是那位已经退休的官人也知道司岁台的规矩,上报于朝廷,静待朱笔所批再下结果。”
“有关大炎安危的事情自然要是上报的,我等要是欺瞒,可谓是一件蠢事。但老夫要问的是你如何评价,而不是所谓的章程问题。”
老者叹了一口气,佩斯是他最得意的学生,但听到他那样的回答,内心还是有些不自在。
“属下不知,还请大人解惑。”
佩斯知道自已一年的那点俸禄的多少,没事闲的评价上头人的事情这种事,他还是心有余悸。
“你呀你呀,一天天别遇到什么事情都想着先要去自保,灵墟那人又不是什么不可以议论的人。你当他面说他几句不好,顶多是被拉到禁军大营里去军训几天,又死不了,怕个什么?”
“……”
佩斯一阵无语,合着自已的老师是知道在他面前说坏话要被打的呀!
“算了,你这家伙从小到现在都是圆滑的很,老夫也不多问,把报告放下就跟我进屋里去说。”
“是。”
佩斯将手里从司岁台那边复制过来的文件放到了盆栽旁边,用剪子压住,最后站在玉石雕刻的桌子上等待老者的命令。
“混账东西,多大了还要跟我耍小脾气?!”
“大人,若要是有话大可以当面直说,属下这些年也是上了年纪,五脏不稳,上有老母最近还老来得子……”
“你小子才多大,你老师我多大?再大能大的过我。”
老者摸了摸自已的胡子,他实在是搞不明白现在的小辈,什么东西都要当做秘密一样供起来,一天天提心吊胆的。
“大人,小心隔墙有耳,慎言呀。”
“你们这些人,总是觉得是禁忌,是秘密。我说了多少次了,司岁台没有秘密可言!不管是巨兽、精怪,还是那些源石和地下挖出来的古遗迹,这些东西在我眼里只不过是一些危险性很大的知识罢了。我们那最大的秘密甚至都写在部门的匾额之上,你们怕这个怕那个,等哪天巨兽真的卷土重来,你们还要去翻那些写着巨兽弱点的卷宗吗?”
“是,大人教育的是。”
佩斯松了一口气,他真的很不理解现在那些上了年纪的人利用一些信息差来敲打他们后辈。
直说不好吗?偏要这样弯弯绕的诈他一下,搞得他刚才都要回去给自已定制一口棺材了。
“还有,以后见了灵墟不要叫他天师或者是内阁政务主管,惹他一脸不开心。叫一声前辈或者是辈分称呼就好。”
“……这是为何?”
“披着那身皮上朝是工作,脱了那朝服是生活。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别搞混了。”
“是,老师教训的是。”
“是否对错由不得我来,得看你自已。”
雨淅淅沥沥的下着,魏灵墟撑着伞走在这忙忙碌碌的街道上。
身旁路过的那些人脸上带着冰冷且麻木的神情,柔和的路灯下,某人正在幻想着有那么一天他可以穿着艳丽的衣服画着妆容进行着一场喜剧的表演,然感谢没有品味的黑色幽默路过这里时为他抬起手来鼓掌。
当啷……
在那临时搭建起来的帐篷的当中,一位有着龙首之人从钱包里掏出了若干硬币丢在了帐篷前用防水布支撑起来的位置当中的铁盆里。
当他拉开拉链看向外面时,却没有见到施舍这位异国他乡单位札拉克流浪汉。
龙门对于这些无家可归的人是仁慈的,只要你做的不太过分,龙门是有能力来养活这些流浪汉与感染者。
这些钱可以让他在这龙门吃上一顿大餐,也可以去下城区的地下黑市买一件崭新的棉服来度过这个可悲的冬天。
上城区有上城区的生活,下城区有下城区的活法,就是不那么体面罢了。
幻想时间回去了,现在是无比残酷的现实。
札拉克这行想着,盖上张帐篷里的被褥,等待着明天的打野生活。
那些施舍只不过是这被债务毁掉的卑微生活当中的冰山一角罢了。
那些哥伦比亚的官老爷可不会因为自已的凄惨而把那些纳税人的钱花在他的身上。
“所以,你在这里做什么?”
“自已给自已烧点纸钱,要不然死后就没人给我烧了。”
烧纸……
“我只是来看看我的朋友,一个可怜人,被维多利亚出卖然后死在了自已老婆的哥哥手中,一个可悲的人,从生下来到被杀死,一辈子都充满了灰色的幽默。”
火焰将那位拿着自拍杆的札拉克小姐映照在这有着名字没有姓氏的墓碑之上。
墓碑下面没有花朵,没有贡品,只有燃烧着的印着天地银行的纸钱。
“不对镜头笑一下吗?给我这个主播点面子也好。”
“天生不爱笑,就是这样。”
魏灵墟看着在小雨当中被点燃的纸钱,转身看向了那位拿着手机直播的札拉克。
她戴着游戏耳机,穿着宽松的粉紫色外套,穿着异色的短袜与一双异色的帆布鞋。
笑一下?
魏灵墟真的要笑吗?
那种混迹官场所锤炼出的来的麻木的笑容?
过去的他面对的笑容所露出的笑容还不够多吗?
但最后,魏灵墟还是在那直播的镜头下,撑着黑色的伞露出了个苦涩的笑容。
鼠道难,在这札拉克多如牛毛的龙门,他这个人也没必要去为难眼前的鼠鼠。
“你知道吗,曾经我有个朋友,他跟我说他要是再不好好学习,以后就要去掏大粪了。可结果呢?他在这龙门最权威的医院里当了一位杰出的肛肠科大夫,每天要做的就是掏大粪。”
魏灵墟讲了一个不算冷的黑色幽默笑话,原本只是为了逗逗这个大晚上不睡觉出来直播的鼠鼠,但没想到起了反作用,观众们似乎很喜欢魏灵墟这样的人。
一本正经的说着黑色笑话,然后摆出一副高傲的表情,如同一个死傲娇虽然不想和人说话,但依旧选择搭话茬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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