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兄，你这脸……何时恢复的？”
“李兄！”
“几十年了，你到是一走了之，也不托梦看看老哥哥我。”
“自己说，罚几杯？”
“你我一辈子的交情，杯？”
“来五坛！”
砰——
原本摆放着山珍海味的桌子一掀，下面正好有五坛子酒。
“请！”
“李兄，几十年来，你从未托梦给我。”
“这次……所为何事啊？”
袁天成和李淳风对饮一杯后，这才开始询问他入梦的缘由。
此时的李淳风并非是那副老翁的模样，还是二人初次见面，大打出手的青年模样。
闻言李淳风缓缓放下酒杯，神情也严肃了几分。
“神龙政变，还政与李，袁兄……辛苦了。”
“只是，虽然安史之乱早晚都会爆发，但李亨继位的日子，怕是有些太早了吧！”
袁天成脸色微变，他多少也能猜到李淳风入梦的缘由。
自己最近改变了太多天数，严重违背了李淳风所信奉的天命。
不管是为了自己所坚持的信仰，还是避免这位多年挚友承受因果反噬，最终——不得好死！
李淳风这才选择托梦，想要让袁天成“迷途知返”。
只是此刻的袁天成，便是大帅袁天罡。
他所信奉的是人定胜天的霸道，自然不会跟李淳风妥协。
“李兄，其实自打李林甫当政以来，太平就只是这天下的面子，里子早就已经烂透了。”
“边疆之地的安史二人密云不雨，庙堂之高有杨国忠这种草包饭桶，就连皇室宗亲的永王李璘，甚至都生出了不臣之心。”
“本帅就是要借助安史二人之手，彻底铲除一切奸逆，重塑大唐盛世！”
其实就算是长安盛世时期，同样有诸多隐患未被发现。
只不过这些隐患对于当初的盛唐而言，根本就是不足为虑。
但是如今大唐由盛转衰，这些问题那就不得不重视了。
不管是袁天成还是大帅，他们都是想要借助这场大乱，彻底的解决掉所有隐患。
让大唐重新崛起，再次屹立于整个世界之颠！
要知道按照原本的历史进程发展，大唐应该是在极盛之后瞬间跌落谷底。
如果袁天成的计划成功了，那他就是帮助整个帝国逆天改命啊！
如果只是改变一两个人的命运，那尚且还有挽回的余地。
但是想要延续一个国家的国运，所要承受的因果是无法估量的。
毕竟李淳风所信奉的天道，那就是因果循环，万事万物都有定数。
“袁兄，天机不可泄露！”
“天下兴亡，王朝更替，冥冥之中早有定数。”
“气数、兴衰皆是天意，非人力可以左右。”
袁天成现在也没有了饮酒的兴趣，冷哼一声道：“你我身为唐臣，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我更相信事在人为，纵使波谲云诡，但只要制心一处，便无事不办。”
“所以只要我不死，大唐就不会亡！”
天道与霸道之争，李淳风在世的时候，都没跟大帅争出来个所以然，更别提如今只是入梦的一缕游魂。
他知道事关大唐的事情，自己劝不动袁天罡，于是只能从其他地方找突破口。
“其他的行为你都可以说是为了大唐，但是倭国那边的行动你作何解释？”
“自打白江口一战之后，倭国便再也不敢进犯大唐，而且两国外交关系十分融洽。”
“如今你密旨不良人前往倭国，炼制有违人道的兵神怪坛，此事你又作何解释？”
袁天成也有些意外，李淳风竟然拿兵神怪坛来跟自己争论。
不过他是站在过来人的立场，觉得这一举动太过荒谬。
但李淳风毕竟是唐朝的人物，他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过分倒也正常。
毕竟当初大唐跟倭国的关系还算是不错，倭国那边爆发了瘟疫和天灾，大唐还会提供必要的援助。
而且双方除了贸易交流之外，就连文化交流也是非常频繁。
即便是如今的乱世之下，依旧有来自于倭国的和尚，想要求取佛文真经。
甚至就在李亨继位的这段时间，他就经常收到长安城内很多倭国僧侣的折子。
这群人纷纷指责有唐朝人前往倭国，将他们那边的高手炼制成药人。
而且李亨继位后有两个宏远的目标，首先就是平定叛军，其次就是重现大唐盛世。
他也想要重现盛唐时期万邦来朝的辉煌，所以还是很希望跟友邦建立起不错的外交关系。
因此最开始得知倭国那边的情况，他第一时间派人过去查证，然而得到的回信只有三个字——不良人！
李亨看到这三个字后脸色瞬间就变了，而且紧急撤回在倭国那边的所有探子。
自此，不管是倭国使者还是这些僧侣，他都再也没见过一面！
识时务者为俊杰，李亨知道自己如何坐上现在的位置。
所以他非常清楚这张龙椅随时可以换个人，至少现在的他还远远不敢跟袁天成翻脸。
只是如今李淳风虽然算到了百年后的事情，但是他并不知晓千年后的事情啊。
面对李淳风的步步紧逼，袁天成也有些烦躁了。
“李兄，你应该清楚我并非嗜杀之人，当初得知你前往断龙山的消息，我便放过了娆疆的俘虏和庶民。”
“虽然他们有意谋反，而且不是中原血脉，但我们毕竟是一个祖先。”
“但是那片弹丸之地的倭国，他们的心眼跟他们疆土一样小！”
“将他们炼制成药人，尚有十几年的寿命，已经算是便宜这群王八蛋了。”
袁天成不容置疑的语气，甚至让李淳风都颇为不解。
几十年间，大唐跟倭国关系非常融洽，他实在想不通这仇恨到底是从何而来？
“袁——天——罡！”
“你把倭国的高手悉数练成兵神怪坛带回中原，届时如果倭国遭遇外敌来犯，那就是亡国啊！”
袁天成闻言只是不屑的冷笑一声，“亡国？”
“那都算是便宜他们了。”
眼见着李淳风想要说什么，袁天成突然一巴掌将面前五个酒坛子全部震碎。
“李兄，迟早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用意。”
“至于今日的叙旧，就先到此为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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