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晚上爸爸应酬回来去客厅洗澡。
没一会就听到他骂骂咧咧的声音。
「谁家水管炸了，洗澡水一股子粪味儿！」
我好奇的来到卫生间，只见不停滴水的淋雨喷头正一股股喷出黄色的液体，伴随一股熟悉的恶臭弥漫在整个房子。
「造孽啊！哪家水管和马桶连在一起，祸害到咱家？天杀的祸害」
王秀芬看着一片狼藉的浴室张口大骂，掏出电话把物业臭骂了一顿。
在一片混乱中，我看到哥哥眼神飘忽，满脸心虚。
突然，我想到一种可能。
心里不由一阵恶寒，幸好我洗澡一直用最顶端固定住的大喷头。
浴室里父母还在大声吵架，我悄悄回到房间学习，决定以后洗澡都去学校澡堂里。
就在这时，哥哥房间传来熟悉的惨叫。
「妈，快来帮我取出来！」
一家人不顾臭味弥漫的厕所，连忙跑进哥哥的房间。
哥哥在床上痛苦地翻滚，我眼尖的看到白天王秀芬的精华瓶卡在哥哥后面。
「诶呦呦，疼死我了，妈你快帮我取出来啊！」
王秀芬满头大汗拔了半天。
一使劲哥哥就嗷嗷叫疼。
没办法我们又叫了救护车把哥哥送进医院。
医生不是上次那个接诊的医生，他在电脑上敲敲打打：「瓶子是怎么进去的？」
哥哥被扶着下了手术台，一脸虚弱：「我本来是打算涂痔疮，一不小心坐进去了。」
医生的动作微停，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我在一旁也觉得好笑，瓶子设计前粗后细，哥哥偏偏把粗的那一头坐进去，要说是巧合这也太巧了。
「儿子，你用精华涂痔疮？」
张秀芬在一旁惊叫出声，脸色变得十分难看，难怪她脸上觉得痒痒的还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她还以为是护肤品到了保质期变质。
「妈，我的痔疮还在流血，我想着大牌护肤品效果肯定很好，果然涂上以后就不疼了，还能给痔疮做个保养！」
张秀芬一听这话，重新露出笑容：「你屁股疼早点说，妈还能不让你用不成？」
「之前还来看过痔疮是吧？你看你这个痔疮和之前相比虽然不流血了，但是变得更大，相应的风险也更大，日常更加不便，所以现在不如把痔疮割掉」
医生打断他们的对话，指着电脑上的两张图。
仔细一看，左边的图一条长条状痔疮脱出体外，看着十分严重。
而右边的图是今天新拍的，已经完全不能看了。
「小伙子，你的痔疮必须要割掉，谁告诉你涂护肤品能治疗痔疮，这都是无稽之谈，正好现在没有预约的患者，现在把痔疮切了很快就能恢复」
「我才不要切，你们什么都不懂，这根本不是痔疮，是我的媚肉！」
哥哥看着医生的表情，突然激愤大喊，声音太大吸引了其他病人的注意力。
「我不要切，谁敢切我的媚肉我马上从楼上跳下去！！」
说着，哥哥就跑到走廊窗边作势要往下跳，张秀芬连忙拦住他。
「好，咱们不切了，你说是媚肉就是媚肉。」
「这位家属，您儿子长得东西就是痔疮不是什么媚肉，如果不早点切除会越长越大」
医生一脸无语，但本着职业操守他说了这一番话。
「你们这些专家教授都是骗人的，我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听过什么痔疮，你们就是嫉妒我儿子的特殊体质，想毁了他是不是？」
「呸，老娘才不上你的当，也不会给医院送一分钱，儿子我们不切了，走！」
哥哥在张秀芬的搀扶下昂首挺胸扭着腰风情万种，如同T台上的模特俯视周围芸芸众生。
周围的肛肠科患者表情各异。
「笑死了，痔疮就痔疮，还媚肉」
「什么天生媚体」
我在后面把这些话尽收耳底。
上一世哥哥把我推入车轮压死，就是怨恨我毁了他的媚肉，那时候我还以为是听错了，没想到他真的把痔疮当作媚肉。
联想到哥哥三十岁毕业后一直不工作，结果这段时间一工作就赚得盆满钵盈。
我隐约察觉到了什么。
5
哥哥不方便打游戏，最近迷上了网聊。
「你赶紧把你哥哥叫出来吃饭。」
饭桌上，叫了好几次哥哥都没叫出来的张秀芬将矛头指向我：「一点眼色都不会看，对你亲哥都不关心，你还能关心谁？」
我没有辩解，默默放下碗筷去哥哥的房间。
他的房间昏暗，里面还有一股混合血腥腐臭的怪味。
哥哥正在手机上飞速打字和人聊天。
屏幕上一张暗红色的图片一闪而过。哥哥见我来了，连忙按灭手机，问我有没有看到什么。
我说什么都没看到，哥哥松了口气，解释他在网上和医生交流病情。
就这样废寝忘食地和网友交流了几次病情后，有一天哥哥领着一个穿金戴银，看起来比我妈还大的女人回家。
「爸妈，这是我在网上认识的医生，和医院那些骗子不一样，这个医生医术高超。」
女人身材发胖，扫视了屋内一圈，眼底净是不屑。
她身上的白大褂和她的身材不太合身，像是从哪个人身上随便扒下来的。
「你们好，我是张祥的朋友。」
王秀芬看哥哥带了据说医术高超的朋友来做客，都喜不自胜，席间爸爸还频繁给哥哥的朋友敬酒，王秀芬一个劲儿给她加菜，劝她多吃一点。
但那个女人并没有吃几口，似乎是嫌弃这里的环境。
没有一会她就去了哥哥的房间。
两人一直呆到深夜，期间王秀芬去敲门送水果，哥哥大喊一声：「不要打扰我们。」
过了几秒，门被拉出一条缝，哥哥飞快地接了水果就砰的一声关上门。
夜深人静，我也准备休息。
突然，一声凄厉悠长的尖叫划破了夜晚的宁静。
鉴于前几次哥哥受伤的经历，一家人快速来到哥哥房门口，王秀芬的手放在120拨号页面。
房间里，惨叫声不绝于耳，还夹杂着古怪的呻吟声。
王秀芬害怕的后退一步，瞪了我一眼暗示我开门。
我假装没看见她的暗示，最后爸爸鼓起勇气拧开房门。
一片黑暗里，床上的两个人影忘情地纠缠在一起，没有发现站在门口的我们。
「小，你不是说自己屁股痒吗？姐玩cosplay满足你，怎么样？
到时候我再叫我几个姐姐，来调教调教你，保准价格再给你翻一翻？」
「姐，我绝对比这一片的鸭子都技术好，你别听别人说，我这绝不是痔疮，它还很香呢。」
哥哥娇羞地对他朋友展示掉出体外又大了一圈的痔疮。
哥哥每天用王秀芬的护肤品，可不是被保养得清香扑鼻，香气怡人。
我顿时意识到，哥哥是想借着痔疮忽悠有着独特xp的暴发户富婆给他钱
难怪他自己也清楚自己是痔疮却不肯割除。
女人嘴角露出一丝满足的笑容，她白大褂里掏出一根寒光闪闪的注射器，对准哥哥的痔疮狠狠扎进去。
「啊啊啊啊啊！！！」
这一针让他疼痛难忍，哥哥发出比刚才更加凄惨的尖叫。
尖叫威力之大，把左邻右舍全部吵醒。
「大晚上谁在鬼叫？你不睡觉别人还要睡觉呢！」
「杀人了叫什么！」
「有没有点素质，你全家被掘了！」
紧接着，哥哥垂落在外的一圈痔疮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红润可爱晶莹欲滴。
王秀芬这时猛地回过神，疯了一样冲进房间，一把抽出注射器，推搡大骂医生朋友。
「你根本不是医生，你是要害死我的儿子啊，你个天杀的贱女人！」
医生被这么推搡了一番，也忍受不了，猛地一推王秀芬，把她推到地上摔了个屁股蹲。
她吐了一口口水：「是你儿子求着我来的，不然你以为谁稀罕你儿子这种货色，给钱我都不弄！」
说完，她一把脱下白大褂扔在地上，撞开门口的爸爸离开。
哥哥在床上惨叫的声音变弱，他气喘吁吁地起身叫住准备报警的爸妈。
「爸妈你们误会了，这位医生是在给我治病。」
说着哥哥脸上露出一丝红晕，一副还味无穷的样子。
王秀芬啪地一声打开灯。
在耀眼灯光照耀下哥哥的痔疮鲜艳极了，又红又大像颗大李子。
「造孽啊，他给你打得什么东西？现在这样你以后怎么办啊！」
王秀芬看着眼前的一幕捶胸顿足大声哭喊。
「妈你不用担心，这是他们祖传的媚药，能增加敏感度」还没说完，哥哥似乎意识到自己说漏嘴。
连忙补救道：「这个祖传的药方，能让痔疮慢慢变小，无痛无风险，比去医院做手术割掉更方便。」
「儿子，你说他打针是给你治病，那之前把棍子放进去是在治什么？」
爸爸颤抖地开口问道，王秀芬也想起一开始一家人看到的一幕。
三节登山棍沾满不明液体，静静躺在地上。
「那是我朋友在给我上药，好了你们别管了，我还要睡觉呢！」
哥哥说了两句就不耐烦了，把爸妈推出房间砰地一声关上门。
宝贝儿子既然都这么说了，爸妈也想起大医院的不靠谱，于是都没说什么。
6
自从那天后，哥哥不怎么把朋友带到家里来了，转而经常频繁出门。
说自己准备去参加什么赏花宴。
我很奇怪，赏花宴一般在春秋举办，而现在是冬天，这种天气下还活着的只有梅花，怎么开赏花宴。
因为这一世只有我对哥哥的痔疮接受良好，没有像上一世一样劝他割掉痔疮。
因此哥哥反而对我很亲近。
这天我正在写作业，马上就是高三关键的冲刺时刻。
上辈子我努力学习考上了不错的大学，可惜在高考完的假期被哥哥推入车轮下碾死。
我无缘享受大学生活。
重来一世，即使知道上一世的高考试题，我也没有就此放松下来不学习。
高考完后还有大学，这一世我要考上好大学，然后在大学里面拿到奖学金摆脱这一家人。
为此我每天都争分夺秒地学习。
哥哥把手机屏幕伸到我面前，问：「你觉得哪一朵花好看？」
我扫了一眼哥哥，说话时他脸上隐秘的闪过一丝羞红。
手机屏幕上赫然排列着许多鲜红的花朵，每个花朵都黏黏腻腻，看上去不像真实的花。
我看了两眼突然明白过来，压制住反胃的冲动，我指着中央最大开得最好的花瓣道：
「这朵玫瑰就很好看。」
「玫瑰形状优美，花瓣层层叠叠优雅芬芳，在一众普通的菊花中肯定能脱颖而出」
我的话正中哥哥的心思，他眼睛发亮，连声道：「好好，就这个玫瑰，我要变成小玫瑰出现在赏花宴上，让大家都看看我的美。」
说完他转身离去，两腿小心翼翼地夹着，姿势别扭而奇怪。
7
说完这些后哥哥就天天出门见他的朋友，回家后直奔房间，闭门不出。
每天的饭菜都是我送进去。
这天送完饭菜我借着哥哥电脑屏幕散发出的微光，看见哥哥穿着一件类似睡袍的衣服。
白色睡袍让他看起来多了几丝清纯的气质，奇怪的是他不是坐在椅子上，而是姿势别扭的半蹲着。
桌子上散落着一些注射器和棉签。
而我送进去的饭菜，米饭和菜品他都没有动过，这几天只把白粥喝得一干二净。
「你不要给爸妈说！」
哥哥阴恻恻的瞥了我一眼，冷声威胁，他怕我给爸妈告状他不好好吃饭。
要知道爸妈对着宝贝儿子十分上心，饮食上从来不会亏待他。
平时有什么肉都是哥哥的，我只能吃些普通的素菜。
「女孩子吃那么多就长得不好看了，将来还怎么家人？」王秀芬振振有词地说。
「你就是个赔钱货，更应该吃素来给你哥哥祈福。」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一直长得瘦瘦小小。
我当然不会给爸妈告状，这些天他们担心哥哥的身体，给他做了不少山珍海味，现在都进了我的肚子里。
我把空盘子拿到厨房刚洗干净，就被王秀芬猛然拉近她房间。
女人刻薄的法令纹皱起，气势汹汹质问我：
「我放在衣柜的真丝睡裙，是不是你偷了？」
王秀芬的衣柜十分宽大，里面不少质量高档的衣服，而她最喜欢的是自己在某奢侈店买来的一套真丝白色睡裙，买回来后一直放在衣柜里不舍得穿。
我想起给哥哥送饭时他身上穿着的睡袍，不正是王秀芬口中丢掉的那一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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