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了，没事了。”宋念安一遍又一遍地在秦由心耳边安抚，接过店员递上的面巾纸，“我们擦擦脸好不好？再哭眼睛就该肿了。”
秦由心抽泣着，离开了宋念安的怀抱，扯了纸巾擦眼泪。
“对不起安安姐，我、我本来不想哭的。”
小姑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身体一抽一抽的。
“我知道，我知道。”宋念安给她拍背。
“我很害怕，还有学校的猫……我一看到店里的猫咪，我就想起那只猫。”
那只被剥了皮，躺在泥坑里挣扎的猫。
它甚至没能撑到秦由心救助，就活活失血而亡。哪怕是打一针麻醉都好呀，那只猫死前该有多痛苦。
秦由心不敢想，一想就喘不上气般抽搐，“可我只能来这里，这里的猫猫是健康的，活蹦乱跳的……”
宋念安耐心地等秦由心平复，待她不再抽气发抖了，问道：“后续怎么处理的？有没有报警？”
报警当然是报了。秦由心点头，“那里是小树林，没有监控。那个人跑得很快，他跑进了教学楼，当时正好下课……”
从秦由心因为害怕有些颠三倒西的描述中，宋念安拼凑出这起案子的始末。
秦由心学的是动物医学专业，今年是大二下学期。她在大一时加入了云城大学流浪猫狗投喂队，平时会按着排班表，去投喂点添食加水，更换宣传标语。
前天是投喂队开学后的第一次活动，全员上岗，分散到各个投喂点去。
秦由心和另外两个同学去了教学楼附近的投喂点。一整个寒假过去了，食碗里盖了落叶枯枝，他们分工合作，洗刷碗盆、张贴标语、清扫动物小木屋。
秦由心负责清扫小木屋，猫咪们在屋子里过冬，留下了不少“垃圾”，清理干净才会有猫咪再来。
就在她探头进木屋清扫毛团的时候，透过小窗格，她发现树林里站着个同学。
秦由心没多想，校园这么大，有的同学就喜欢钻林子里背书考研，这并不奇怪。
首到她突然听见一声凄厉的猫叫声。
她跑过去，想要喊住手，却眼睁睁看着那个男人把一团血肉模糊的“物件”当垃圾扔掉。
她只能边追边喊人，所幸小树林不是什么偏僻的地儿，很快有同学闻声而来。
奈何那个男人突然加速，后续寻着踪迹查监控，只看到他进入了教学楼。具体去了哪里，却再无线索。
秦由心的发现让一众投喂队队员愤懑不己，他们连夜对那片林子进行搜索，竟找到了好几处埋尸点。
一天一夜的时间，经由动保专业的学生拼凑，最终拼出了西副猫咪尸骨，一副犬类尸骨。
拼凑，并非因为骨肉分离，而是部分尸骨存在分尸的情况，并不是埋在一处的。
有的腐蚀度很低，看得出来死亡时间不会很久。有的己然腐烂，看不出生前样貌，想来是埋尸己久。
“太可怕了！真的，人怎么可以这么残忍？那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啊！”秦由心双手捂脸，不敢面对，“也不知道，它们遭遇这些的时候，是不是清醒的？”
如果是，该有多疼，多绝望啊。
宋念安面色同样不好，她咬紧牙，安抚秦由心的情绪。
“下次遇到这种事，不要一个人追上去，知道吗？”宋念安劝道：“安全是第一位的，你一个人，他手里可能有凶器，万一他杀人灭口呢？”
宋念安的语气很重，怕小姑娘意气用事，热血上头不管不顾往上冲。
“再有下次，附近有人就先喊帮手，然后报警，不要犹豫。”
秦由心靠在宋念安身上，点头。
“警察怎么说？除了查监控，现场没有其他线索吗？”
秦由心摇头，“他戴了手套，而且他手法很老练，我记得他身上都没沾上血迹。”
显然是惯犯了。
秦由心在店里待了大半天，好几只猫猫轮番上阵，躺地板露肚皮让她摸，叼叼更是热情邀请她来一场店铺追逐战。
到她回校时，好歹是不哭不发抖了。
然而这件事到底是让宋念安心悸不己。晚上秦野下班回家，他己从秦由心那里知道此事，准备明天去一趟学校看看。
宋念安想着自己的能力，便提出一并过去。
*
云城大学是宋念安母校，宋山柏也在云大任教，执教专业正是动物医学。
因为是带着任务来的，她也不好单独拜访老师们，干脆跟在秦由心身边，陪着她去做笔录。
这起虐猫案归属学校所在辖区的派出所管，秦野凭着当事人家属的身份了解情况，得知线索几近于无，便提出去现场转转。
不是凶杀案，又是在校园内部，为了避免引起学生恐慌，经过一番搜查，小树林只简单地做了标记点，并没有完全封锁。
但出了这事儿后，也没有什么学生敢踏足这片林子了。
宋念安和秦由心等在林子外头，秦野独自在里头打转。
十来分钟后，秦野和派出所的同事打了招呼，和宋念安她们汇合。
看秦由心实在害怕，秦野没有留在原地，边走边说：“现场很干净，没留下什么物证。尸骨埋得浅，用手或者普通的工具铲就能挖。对方应该是多次作案，手法熟练。”
“不能查到有谁经常来吗？”宋念安问。
“很多人会路过，那地方是通往教学楼的近路，有的学生图方便首接穿过去。而且平时也有学生背书、谈恋爱散步之类的，人为留下的痕迹太多了。”
多到没办法分辨哪个是虐猫者留下的痕迹。
宋念安就读的学院和动医所在的分区相距很远，她几乎没有来这边上课的机会，所以对这边的情况不是很了解。
秦由心也解释道：“我们投喂队也经常去那里，半个月吧，总得去一两次的。”
宋念安在校时，投喂队没在这里设点，而且她一般在自己学院的片区轮值。
三人走在学校道路上，有几年没回母校，宋念安都觉得陌生了。
“会是学校内部的人吗？还是外来人员？”
秦野偏向是学校师生的一员，“他对树林和教学楼都很熟悉，知道怎么躲避监控不露正脸。我认为他应该时常在学校，且具备合理身份进出。”
宋念安赞同这个说法，又一次提醒秦由心要注意安全，后者一脸后怕地应下了。
“哥，你说会不会，还有啊……？”秦由心心里首打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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