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宋念安毫无反应，她只是盯着怀里的猫，浑身血液如同倒流，肢体冰凉。
怀里的猫躯体同样冰凉，那是大量失血导致的失温。
秦由心从地上爬起来，看见宋念安僵住的样子，用力摇晃她的手臂，“安安姐！安安姐！快把芋圆送到兽医学院，她得立刻做手术啊！”
“学院的手术条件达不到，联系宠物医院。秦同学，在群里让谁有空，把兽用急救箱送过来。”宋山柏匆忙赶到，只一眼便知道想要救活芋圆，得通过专业机器确认内脏器官情况才行，否则贸然做缝合只会雪上加霜。
秦由心点头，拿出手机编辑文字，又一个个打电话联系。
“安安！别怕，爸爸在。”宋山柏拍拍女儿的肩膀，低头查看芋圆的情况，却在触碰到女儿的皮肤时打了个冷颤。
太冰了。
“安安？安安！快来人！”
*
秦野是在接到妹妹电话时，才得知宋念安和芋圆遇险的。他请了假要去医院，却被骤然得知的消息绊住脚。
“云城大学送来了一个虐猫狂。”孟思齐拦下秦野。
“他伤人了？念安受伤了？我要去医院！”
虐猫狂不至于被送到刑侦支队。秦野一听，以为秦由心说宋念安没受伤是假的。
“他没有伤到人。”孟思齐拿出刚打印出来的照片，递给秦野，“是因为发现了这个，才转到我们队的。”
秦野接过那张彩色打印的照片。照片上，一个笑容温婉的女人抱着刚出生的孩子，目光柔和。
只是这样美好的照片，却被一个大大的红叉给破坏了。
“这是……？！”
“我喊你就是要确认，这到底是不是媛姨？”
孟思齐语气严肃，等待秦野的答案。
“是，是媛姨。”
孟思齐拧紧眉头，向秦野解释道：“这是从虐猫狂身上搜到的，他在外套靠近胸口的位置缝了个口袋，随身携带这张照片。据派出所的同事反馈，出事时，他把一只猫藏在衣服里，和照片放一起，所以照片上沾了血迹。”
人也是孟思齐认出来的。
孟思齐曾被秦野邀请回家吃饭，他是见过胡媛媛本人的，也知道秦家家庭成员有些复杂。因此，在收到派出所传来的线索时，他第一时间认出了照片上的女人，却又因为年龄差不敢肯定。
“他为什么会有这张照片？”
“你问我？”孟思齐呵呵，“我问谁？”
把照片从秦野手里抽出来，孟思齐又凝神看起来，“这孩子肯定不是你，你不可能这么爱笑……人己经被拘留了，我让老黄跑一趟，做交接，带回来审。”
看秦野神思不属的样子，孟思齐叹气，“这事儿你得跟家里通个气。医院那边，派出所的同志在跟进。你要实在着急，打个电话问问。但当务之急，是要把人给审了，时间是有限的。”
理智上，秦野知道孟思齐说得是对的。但情感上，他没办法集中精力去想案子。
“我去打电话。”
孟思齐点头，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
秦野给秦由心打电话，那边很快接通。
“念安怎么样了？”
“啊？哥我在宠物医院呢。”
芋圆被刺，宋念安昏迷，一人一猫分别被送进不同医院。
秦由心跟着芋圆到宠物医院，办理手术的一应事宜。宋山柏则护送女儿到医院检查。
“我给念安打电话，没人接。”
“安安姐手机落礼堂了吧？”秦由心看着手术室的红灯，来回踱步，“你等等，我给你问。”
“有没有消息都要回我。”
秦由心应下，转而联系跟着宋教授去的辅导员。
与此同时，秦野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正好是胡媛媛接的。
“媛姨？”
“哎，小野今天回来吗？家里刚得了新鲜的烟薯，你爸说要寄给你尝尝味儿。”
秦野没应，沉默着。
“小野？”那头的胡媛媛很是奇怪，也没多想，问道：“是要找你爸爸吗？他早上和老同事们出去钓鱼了，还没回呢。他钓鱼老是不带手机，你要着急的话，我等会儿去找找他，不远的。”
“不用了媛姨。”秦野打断，“家里好好的就行，我今天不回。改天吧，改天不忙了，我回去住两天，陪陪我爸。”
“哎，哎，那好呀，你爸嘴上不说，他心里想着你呢。你们多回来，他高兴呢。”
“好，我先挂了？”
“哎，好，你多注意身体知道吗？别总吃泡面。回头姨给你做点零嘴寄过去。”
秦野应了，挂断电话，等秦由心消息。
“喂，哥，安安姐好像是晕倒了。”
“晕倒了？”
秦由心点点头，意识到她哥看不见，说道：“芋圆受伤，安安姐当时精神状态就不好。宋教授喊了救护车，跟车去了医院。具体什么情况还不清楚。”
想了想，秦野和秦由心说道：“芋圆的手术费用够吗？我给你转了钱，无论需要什么治疗，只要能救就不放弃。”
“我知道的，哥。”
“还有，你就待在医院不要到处走，晚点我让人接你。”
“我不走！我就在医院守着。哥，要不是我，芋圆也不会被卷进来呜呜……”
秦由心自责不己，秦野也不多劝了，叮嘱几句挂断了电话。
他找到孟思齐说了情况，“我去一趟医院，人到了你们可以先审，不要问照片的事，晾着他。让博士去查他的人际关系，掌握情况之后再说。”
知道秦野放心不下，孟思齐也没强留，“放心吧，博士在调档案，海涛去学校走访了。肯定把人给挖干净。”
*
医院。
宋山柏和云悠等在检查室外头，医生拉开帘子，示意他们上前。
“病人没有大碍，应该只是惊吓引起的昏厥……”医生回头看一眼，“不出意外的话，病人很快就醒，我就不用镇静类的药物了。建议你们之后挂个号，开几副安神的中药。”
病床上，宋念满头大汗，低声呓语，显然是陷进了一场噩梦。
宋山柏夫妇谢过医生。宋山柏去缴费，云悠守在病床前。
宋念安晕倒后，宋山柏第一时间联系了妻子。云悠匆忙关了花店赶来，看着昏迷不醒的女儿，又想到生死未卜的芋圆，不免鼻子一酸，红了眼眶。
“安安，不要吓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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