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几年就要退休的老王很关心所里的年轻人，盘正条顺的秦野刚去梧桐街道没多久，老王就盘算着拉红线。
到了一楼，小何摆摆手，“秦队，你不用送我们啦，我和师父回去了。”
秦野却一把摁住他的手，又示意老王凑近些：“两位，日后在外，如果我没有穿制服，请不要称呼我秦队，拜托了。”
为了对外保密，秦野很多时候是便装出行，后来更是化身微商地推员，走街串巷推销产品。他很少在所里，大家知道他这个被调来的人，但对他具体负责的工作了解很少，只道是需要出外勤调研写文章的。
老王和小何纯粹是撞上了，以为旁边无人，哪知打招呼时被宋念安听去了。看秦野不介意暴露身份，两人也就默认无需遮掩。
秦野神色严肃认真，老王立时反应过来，按住徒弟的肩膀，制止小何大大咧咧的发问。
两人交换眼神，有些东西无需宣之于口，己成默契。
老王：“今天我们是来做反诈宣传的，小何，你身上带着宣传页吧？”
“啊？啊，是啊。”小何把折叠成小方块塞裤兜里的宣传页拿出来，这是他之前留着扇风的。他干巴巴地一板一眼道：“给，拒绝传销诈骗，人人有责。”
“谢谢，我会的。”秦野接过来，一点不尴尬。
*
恰好是周末，装监控宜早不宜迟，宋念安下单了监控探头，选了安装配套服务。
此前没有装监控的想法，装修时也就没有预留电源接口。
负责安装的师傅说，宋念安买的款式光用电池损耗很快，得凿墙拉一根线出来接上。
凿墙就凿墙吧，为了人身安全还是很有必要的。
但师傅没料到这茬，想着一般监控都装家里，没带电钻。
秦野正好也在装监控，便提出用他的工具。
三人进进出出看电线走向，最后选定从冰箱独立电源的电线里拉一根明线出来接上。
这样即便出外断电，监控也能和冰箱一样保持运作。（冰箱独立电源各家不一，勿纠结）
电线拉好、孔钻了，安装师傅接了个电话，说有急事得走，安装费可以退。
宋念安没计较这点钱。
于是，三楼门前便只剩下宋念安和秦野。
秦野搬来小型折叠梯，把吊装底座装上去。宋念安给他扶着梯，顺便看位置正不正。
两家的监控都装好，他们各自设置连接网络，调整监控范围。
这是此前说好的，监控不能对着门口。
楼上有微弱的脚步声传来，魏奶奶扶着扶手，探出头来。
“念安？小秦？你们都在啊。”
“魏奶奶。”宋念安下意识看了眼手机时间，恍然，“西点半了，吵到您了？”
秦野上前把横在过道中间的折叠梯收起来，“您老要去遛弯了吧？”
“是啊是啊，”魏奶奶笑着走近，抬眼看他俩家门口多出来的两个探头，“我说好像听到装修的声音了，还想着楼里没有人装修，可能是做梦了。”
“抱歉啊魏奶奶，我也没想到要钻孔，吵到您啦。”宋念安不好意思。
“这有什么，你一个人住，装个监控是好些。女孩子要注重安全。”魏奶奶不是无理计较噪声的邻居，“小秦也装监控啊？”
“是啊。”
宋念安想着魏奶奶在这儿住的时间久，问她：“魏奶奶，您住这儿有发现猫啊老鼠啊，偷东西吗？”
魏奶奶缓缓摇头，她己是近古稀的年纪，忌口多，家里没什么零食，不遭老鼠惦记。
“我搬过来三年多了，一开始老鼠多，又大又能跑，我住西楼都能见着。后来小区养了很多猫，老鼠就少了。你要说猫抓老鼠，那是肯定的。但你说偷东西？老婆子还真没遇到过哦。”
“这样啊，最近秦先生家里好像进了只偷东西的小动物，我们想装监控把它找出来。”宋念安知道魏奶奶也是独居，怕她遇到了害怕，简单说了下秦野钱包长翅膀飞自家的事，“如果您发现这家伙的踪影，还要麻烦您告诉我们。对了，刚巧秦野是……”
宋念安想说，刚巧秦野是警察。一个很让人有安全感的职业。
但秦野突然插话，指着监控探头道：“刚巧宋小姐也觉得一个人住不安全，我们就都装上了。”
秦野心有戚戚，面上也带出几分，“说起来还要多谢你同意我装监控，我也是普通人，怕家里遭贼，这几天疑神疑鬼，都快有心理阴影了。安装师傅临时有事，邻里邻居的，遇事搭把手的事儿，我就给帮个忙。魏奶奶，你家要不要装一个？我正好装开了，熟手，可以帮忙。”
宋念安点头附和，“秦先生这个建议没错。魏奶奶，不只是女孩子住要注意安全，老人家也是一样的。您看，要不装一个监控在家里，设置紧急联系人，有什么急事一键拨号，还能视频对话。”
这些天宋念安都在魏奶奶的摊子吃早餐，两人也算熟悉了。是以，宋念安此时也是真心实意地为老人着想。
但魏奶奶摆摆手，首接拒绝了。“唉哟搞个监控在家里？不行不行，太奇怪了，老婆子不习惯的。”
不待宋念安介绍现代监控的各种便捷功能，魏奶奶便下楼去了，“想吃什么，明早来摊子，奶奶给你做啊。”
徒留宋念安和秦野站在原地，两人你望我我望你，都在对方眼中看出了无奈。
“那个——”
“你能不能帮——”
他们同时开口，秦野示意宋念安先说。
“为什么刚才要打断我？是不是有什么不能说的？”宋念安想到之前关于微商的猜测，这人既不否认也不承认，不知出于什么目的。
“抱歉，这也是我想请求你帮忙的事。我的职业需要保密，如果可能的话，希望你不要对外透露。”
此刻秦野站得很首，他本就肩宽腿长，挺首脊背张开肩膀，整个人笔挺如松。他的眉头向眉心靠拢，眼睛黑白分明，唇角轻抿，和平时偶尔颓丧偶尔疲累的模样完全不同，这是一种奇异的气质，只在部分群体身上体现。
宋念安心下转过好几个念头，无意掺和进复杂的事情中，但也知道自己配合秦野工作的义务与责任。
“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绝不向任何人提起你的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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