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雪崖身体在刺客二人组的视线里变成一团烟雾消失不见，两个刺客眼瞅着暗器打在地上、墙壁上。
那家伙哪里去了？
下一瞬如芒在背，一道巨大的黑影从身后山一般压下来，二人遍体生寒。
血色泼墨，一颗脑袋飞出。
另一人脖颈儿大椎穴被拿住，全身刚要用力，两根手指戳进丹田，破了气海，全身无力。
脸色肉眼可见的惨白，月光下像个吊死鬼。
傅雪崖捞起断了腰的女刺客，提着两个人进了庑舍，亮起油灯。
搜遍女刺客的身，痛苦要晕厥的女刺客含恨看着傅雪崖，这个男人把她全身检查一遍，连那里也没放过。
拿细剑的刺客居然也是个女人，傅雪崖大力揉捏，拉下蒙面巾露出一张普通的脸。
傅雪崖当时就没了兴致，骂了一句，“败兴！”
瘦小女刺客长着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傅雪崖捏断她一根手指。
“谁派来的？”
两个女刺客互相对视一眼，同时对着傅雪崖张嘴。
‘噗’
‘噗’
傅雪崖捏着两个脑袋一掰，细剑刺客眼窝被一根钢针穿透，鼻孔流出红白之物。
娇小的刺客脸上钢针颤巍巍，傅雪崖用蒙面巾拔下钢针，揶揄着她，“还是你狠啊，你同伙舍不得杀你，这漂亮的脸蛋扎针，啧啧啧。”
娇小的刺客感受那双该死的手又在肆虐，痛得她流下眼泪，猛地张大嘴巴准备咬舌。
傅雪崖两记耳光打落一地牙齿，“伶牙俐齿的，我允许你死了吗？”
‘哐哐哐’院门被砸响。
“傅队正，院子里可进了贼人？傅队正。”
刚才和两个细剑刺客一番打斗惊动了邻居，加上女人的痛呼，引来坊正和不良人。
平康坊紧靠皇城，住满了权贵，这里有一点动静都会有人问询，生怕因为懈怠出了岔子。
唐律规定：坊內发生强盗及杀人案件时，被害之家同伍(五户为一伍)和附近五户，必须立即向官府报告，视而不见不通知官府的打六十板子。
邻里被强盗胁迫被杀，不采取救助，打一百板；听到邻里遇险不救助者，减一等惩罚。能力不足无法赴救者，速告随近官司，不告官六十板子。
当罪犯劫持人质时，邻居和不良人有义务上前搏斗或捉拿罪犯，不上前帮忙，将被判刑两年。
街上抓贼，街使和不良人让群众帮忙，有能力却不伸手一样受罚。
在大唐，见义勇为是义务。
拎着两个女刺客走出来，死掉的扔在地上，朗声回道：“来了三个刺客，己被我制服。”
打开门，“正好你们来了，把人带走吧，这是死士，小心她自杀。”
火把灯笼亮起来，看着傅雪崖手里死鱼一样，脸肿了三圈的人，还有地上那个眼珠子被钢针射穿的，心里狂叫：傅大人下手真狠。
傅雪崖让开位置，见一群人进院，提醒他们：“小心地上的暗器，不要扎到脚。”
一群人又蹲在地上用武器扫平，看到那颗人头，所有人脸色立变。
傅大人，把人砍了头怎么好像没事人一样。
怪不得都叫他毒手判官，下手毒辣无情，以后改叫他刺客判官！
“请傅大人配合，到佽飞卫府解释一下。”
“好，我换身衣服。”
有名有姓的南衙的卫士，也不担心他跑了，再说这是功劳。
三个刺客深夜偷袭，却被傅大人反杀，傅大人真是艺高人胆大。
提着砍头的横刀跟着坊正，两具尸体和没牙的女刺客一并到了佽飞卫府。
做为熟悉卫所制度的傅雪崖，也熬到丑时初才从卫府出来，案情简单，就是夜半刺杀。
坊正和不良帅虽然被佽飞卫左郎将敲打，心里对傅雪崖没有半分怨恨，毕竟是他们的疏漏导致贼人潜入平康坊。
谁知道这群人冲谁来的？万一跑到卫国公府，他们这些人也要被罢黜挨板子。
傅雪崖只是一个旅帅，奖励给高点就能安抚好。
——
傅雪崖回家也没洗漱，一头倒在席子上呼呼大睡。
那个不知时空轮转的梦没出现，反而梦到自己变成黑熊，在缓缓攀爬一棵顶天立地的洪荒大树。
明明自己是黑熊，却从旁观的视角看黑熊爬树，每一次攀爬，黑熊全身肌肉滚动，姿势笨拙却有着独有的韵律。
睡梦中的傅雪崖梦游一般，仰躺着伸手伸脚，动作从生涩到熟练，渐渐跟黑熊的姿势一模一样。
不由得模仿黑熊的呼吸，九次三呼一吸，九次五呼一吸，正准备提升到七呼一吸。
头顶金光闪闪，黑熊抬头看到一只金色的大鸟，翅膀不知有多少里宽。瞧见黑熊傅雪崖，伸出鸟爪。
傅雪崖从金鸟伸爪看出十几种变化，封闭所有躲闪的空间。
‘砰’
傅雪崖从席子上坐起，胸膛里的心差点从嗓子眼蹦出来，额头全是汗。
自己……不是，黑熊被那只大鸟从树上踹下来了。
这倒霉玩意儿！
感觉全身黏糊糊的，伸手摸后背，听到全身骨骼‘咔咔咔’响动，骨节发痒。体内生出粘稠的气，包裹着每一根骨头。
傅雪崖挠着头皮，好痒，要长脑子了。
到井边打水，进了厨房打开小门，在厨房和外墙之间有一处小房子，用作盥洗。
来来回回擦了三次，脏衣服扔到盆里，算算日子婆子也该上门打扫洗衣，五百钱包括了洗衣费用。
‘砰砰砰’
“七郎，我来也。”
黑熊咆哮一样的牛如来又在院子外砸门，傅雪崖穿着中衣边跑边骂，“老八，再砸大门我把你脑袋拧下来。”
洪葫芦翻墙进来打开门，批评牛如来，“老八，砸坏老七的门让你赔。”
傅雪崖和牛如来一人给了洪葫芦一下。
“叫七哥。”
“叫八哥。”
“哇，哇。”洪葫芦跑到院子里指着地上干涸的血迹嚷嚷，“七哥，你昨晚真的砍了一颗脑袋？”
说完一脸惋惜，“听说是个女刺客，你真舍得？”
傅雪崖没好气道：“那下次女刺客来，你赤手空拳去打她。”
牛如来捡起一颗铁丸，“还有暗器？”
洪葫芦跳起来扒着牛如来的肩膀瞧，又对傅雪崖摇头晃脑，“话说，深更半夜三名女刺客寻上门，找那个薄幸负心七郎，要刺他一百剑，为天下女人报仇。未曾料到，傅贼江湖绰号毒手判官，辣手摧花，女人照杀，心狠手……”
洪葫芦捂着脑袋蹲在地上哼唧，傅雪崖又抽了牛如来一下，“叫七哥，再叫七郎抽你。”
“你心情不好就连我一起打，你打老九就不能打我了。”
洪葫芦捂着脑袋跳脚骂：“牛如来，你还是不是我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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