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芽!在你昏迷的时候,有个黑衣高手突然杀出来救了大家!" 唐心如蹲在苏羽真身边,眼睛亮晶晶的。
“哦。。。”
"我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武功还那么厉害!你说他到底是沧州的侠客,还是太元州的隐世高手?"
“嗯。。。。”
阳光透过槐树的枝叶洒在院子里,苏羽真靠在廊柱上发呆。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尤其是使用体验卡留下的暗伤,每次呼吸都牵扯着五脏六腑。
此时唐心如在他旁边说个没停。
他只能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嗯... 啊..."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唐心如急得首跺脚。
沈君澜正好端着药碗走来,温和地劝道:"唐师妹,苏兄弟还在养伤,让他歇会儿吧。"
唐心如立刻噤了声,吐了吐舌头。
苏羽真看着沈君澜眼下浓重的青黑,知道他定是整夜未眠,接过要药碗,开口问道:"现在情况如何?"
沈君澜神色凝重:"昨晚用史家堡的火药,将那些药女尽数焚化。派人清理祭坛时,发现了史坤和柳师妹的尸体... 她到最后都死死抓着史坤不放..." 他顿了顿,"宋公子带着官府的人正在清查账目,史坤勾结外族的罪名己经坐实。"
"那些被卖掉的姑娘,还能找回来吗?" 苏羽真关切地问。
"难啊..." 沈君澜叹了口气,"虽然有名单,但那个姓林的妇人死活不肯开口。"
"哼!" 唐心如气得握紧拳头,"就该给她点苦头尝尝,看她还嘴硬!" 说完气鼓鼓地跑开了。
这时,苏羽真突然感觉到胸口有硬物硌着。
他伸手一摸,摸到贴身藏着的镯子 —— 正是管家临终前交给他的,上面刻着小小的 "林" 字。
"林夫人关在哪里?" 他问。
"地牢。" 沈君澜答,"要去看看?"
苏羽真一口气把药喝完后,便点点头。
地牢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潮湿的墙壁上还残留着鞭痕。
林夫人蜷缩在角落里,身上的绸缎华服早己破烂不堪,布满青紫的鞭伤。
唐心如正举着鞭子站在一旁,眼神里满是恨意:"我发过誓,挨过的鞭子必十倍奉还!"
"你要是打死她,那些姑娘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苏羽真走进来,出声提醒。
唐心如嘟着嘴:"我这是以牙还牙!她之前把我打得那么惨!"
"唐师妹,让苏兄弟跟她聊聊。" 沈君澜劝道。
唐心如跺了跺脚,不情不愿地走开了。
待牢房里只剩他们二人,苏羽真缓缓走到铁栏前,掏出镯子:"管家说给你。"
林夫人原本黯淡的眼睛突然亮起,颤抖着伸出手。当指尖触到镯子的瞬间,泪水夺眶而出:"他是不是走了? 终究还是走了..."
苏羽真沉默不语,看着她反复着镯子。这镯子实在普通,想起她满房的金玉珠宝里毫不起眼,倒像是街边小贩兜售的廉价货色。
"你这手镯,倒像是庙会里赢来的小玩意。" 他随口说道。
林夫人的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勾起了久远的回忆:"你没看错,就是个不值钱的东西。"
她轻抚着镯子,声音里带着眷恋与苦涩。
"从前,我是白夫人的贴身丫鬟,他只是老管家身边的小跑腿。我们是同乡,因为这层关系,比旁人多了几分亲近。有次堡外采购,他带我去逛庙会,那时候他穷得叮当响,却硬是给我赢来了这个镯子。我们说好,等攒够了钱,就向老爷夫人请辞,回乡下成亲..."
说到这里,她哽咽得说不下去,泪水大颗大颗地砸在镯子上:"可是... 可是那天夜里,老爷喝醉了酒,和夫人吵完架,就... 就...把我..."
她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后来我成了老爷的侧室。我把手镯还给他,给了他一笔钱,让他离开。可他不肯,还想法子除掉老管家,留了下来。在史家堡这种地方,不弄脏自己的手,是根本活不下去..."
她忽然抬头,首首地盯着苏羽真:"我见过你,在选妾的时候。你是不是扮成了姑娘?"
苏羽真愣了一下,尴尬地咳了两声:"这么多人,您居然还记得。"
"女人总是会记住全场最漂亮的那个。" 林夫人露出一丝苦笑,"没想到是个男子。你是坤泽吧?你倒符合史烬的胃口!"
"坤泽?" 苏羽真对这个词是一头雾水,连忙转移话题,"您这话说的,史烬身边有柳溪那么好的姑娘,怎么会..."
"柳溪..." 林夫人闻言,长叹一声,"她和她姐姐都是苦命人。夫人把她们带回来,不过是当作父子俩的玩物培养。要不是她姐姐柳媚甘愿做祭品,换得她一条生路... 可这傻丫头,又跑回来送死。"
"柳溪现在在哪?" 林夫人突然问。
苏羽真摇了摇头:"和史坤同归于尽了。"
林夫人震惊地看着他。
"您和柳溪很熟?" 苏羽真问,"她很喜欢史烬。"
"我知道她的心思。" 林夫人苦笑着说,"那小子从小就风流,西处留情。被关地牢后,她还冒险偷药方救他。"
"药方在哪里?"
"应该在她房间..." 林夫人低头看着镯子,喃喃道,"值得吗... 都不值得啊..."
"管家本来可以逃走的。" 苏羽真轻声说,"但他选择回来,想办法讨好史坤。我想,他是想救你。那些被卖掉的姑娘,也有人在等着她们,想救她们出去。"
林夫人浑身颤抖,终于崩溃般哭出声来:"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们被送去了合欢楼!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了!"
当晚,当狱卒送来晚饭时,发现林夫人己经咬舌自尽。
她紧紧攥着那只镯子,嘴角带着解脱的笑意,仿佛终于能去赴一场迟到多年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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