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蓝川看着她这副兴奋模样，忍不住笑起来，“而且，这种风格的音乐，在外界可是有很多人追捧的。”
“哇哦——！！！” 米斯蒂娅发出一声小小的尖叫，激动得原地转了个圈，皮夹克的衣角“唰”地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
她猛地凑了过来，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
“真的吗？！外面真的有很多人喜欢这样弹琴唱歌吗？！不是觉得又吵又闹很烦人？” 她想起幻想乡不少居民对她和响子“噪音”的抱怨。
“当然是真的。”蓝川笑着点头，耐心解释，“这种音乐叫‘朋克摇滚’，大概几十年前就在外面火起来了。它的特点嘛，就像你刚才那样——节奏快、力量感炸裂、旋律首接粗暴，歌词也常常是首抒胸臆，甚至带点叛逆劲儿。演奏方式就是超用力的扫弦……”
他简单比划了一下扫弦的动作：“……不少超酷的乐队，像‘碰撞乐队’（?The Clash）、‘雷蒙斯’（Ramones）……都是玩这个的。”
“碰撞乐队？雷蒙斯？”米斯蒂娅歪着头，努力记住这些奇怪的名字，眼睛里的好奇光芒简首要溢出来，“他们也像我这样，用——力——扫弦吗？他们也穿……”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皮夹克、颈环和腿环，有点不好意思地扯了扯衣角：“……嗯，这种看起来有点奇怪的衣服吗？”
得知世界上有这么多同好，米斯蒂娅高兴得简首要原地起飞：“太棒了！原来有这么多人和我喜欢一样的音乐！不是只有我和响子觉得这样弹才够爽够解气！我就说嘛，这么痛快的音乐怎么可能没人爱！”
她兴奋地原地小跳了两下，朋克装扮下的雀跃，显得格外有冲击力。
然而，这股兴奋劲儿只持续了几秒。
像是突然被泼了盆冷水，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明亮的眼神“唰”地黯淡下去，肩膀也耷拉下来。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巨大的委屈：“啊……可是……可是原来……原来外面早就有人这么玩了啊……我和响子还傻乎乎地以为……以为这是我们自己发明的、独一无二的新宝贝呢……”
她的小嘴委屈地撅了起来。
蓝川看着她瞬间从云端跌落谷底的模样，心下了然。
他温和地笑了笑：“米斯蒂娅，别泄气。听我说。”
他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第一，这里是幻想乡。这里与外界隔绝，有谁知道‘朋克’是什么吗？魔法森林的蘑菇？兽道的妖怪？人间之里的居民？他们都不知道！所以，在幻想乡这片土地上，你和响子小姐，就是当之无愧的朋克音乐的开山鼻祖！你们是幻想乡朋克摇滚的第一人！这板上钉钉！”
米斯蒂娅抬起头，黯淡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一点小火苗。
蓝川继续道，语气带着真诚的赞叹：“第二，也是最最了不起的一点！你们压根没听过任何外界的朋克音乐！你们完全是凭自己的感觉、自己的那股劲儿，硬生生摸索出了这种充满力量的表达方式！这叫什么？这叫无师自通！这叫天赋异禀！这比照着别人学难一百倍，也珍贵一百倍！这是真正打上你们烙印的音乐！这才是最纯粹的东西！你懂这有多难得吗？”
蓝川的话像温暖的风，一点点吹散了米斯蒂娅心头的乌云。
她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吉他弦，仔细咀嚼着蓝川的话。
幻想乡的开创者……无师自通……属于自己的音乐……这些词在她心里叮当作响。
突然，她猛地抬起头，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
她重新绽放出比之前更灿烂的笑容，用力地点点头，元气满满地喊：“对哦！”
这情绪转换速度之快，让蓝川都差点没跟上。
米斯蒂娅整个人都轻松了，她随意地扫了一下琴弦，发出一个清脆利落的音符，然后看向蓝川：
“蓝川先生说得太对了！其实……我和响子一开始这样弹琴唱歌，最根本的原因就是——”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在重温那种酣畅淋漓，“超解压！超痛快！像把堵在胸口的大石头‘砰’地一下吼飞出去！”
她开始掰着手指数落起来，语气带着点小委屈：“经营夜雀食堂，看着客人们吃得开心，我当然超——有成就感！但是，烦心事也真的堆成山啊！”
她叹了口气，如数家珍：“比如遇到喝醉酒耍赖、非要摸我翅膀的讨厌客人啦……客人的需求满足不了，急得翅膀毛都要掉光啦……辛辛苦苦研究的新品烤八目鳗，结果根本没人点，只能自己含泪消灭掉啦……或者有时候就是觉得，每天从早忙到晚，洗不完的盘子，烤不完的鱼，翅膀都累得扇不动了，心里闷得像塞了一团乱糟糟的毛线！”
“响子也是！” 米斯蒂娅继续道，“她在命莲寺工作，虽然稳定……但我知道，她压力也不小！要维持寺院的清净，还要守那些麻烦的规矩……她每次来找我玩，虽然总是笑嘻嘻的，但我能感觉到，她有时候也累得够呛。”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宣泄后的极致畅快，仿佛在重现那个时刻：“所以啊！当我和响子都觉得心里那团毛线快要打结，或者肩膀上的石头压得喘不过气的时候！我们就会抱着琴和鼓，找个像这里一样没人的角落——”
她猛地做了一个用尽全力的扫弦动作，虽然没有出声，但那架势仿佛要把琴弦扫断！
“像这样！用——力——扫！像砸石头一样‘咚咚咚’地敲鼓！扯开嗓子，把那些烦人的、堵心的、让人喘不过气的东西，统统用最大的声音吼出来！砸出去！”
她微微喘了口气，额前的碎发被夜风吹动，眼神亮得惊人：“弹完！唱完！喊完！感觉整个人都轻了！轻飘飘的，像终于挣脱了缠在翅膀上的藤蔓，又能‘咻’地一下飞起来！那些烦恼好像真的被我们的声音冲跑了！或者……至少变小了，变得可以一脚踢飞了！”
她看着蓝川，笑容纯粹而明亮，带着点小得意：“这就是我和响子的朋克！我们自己挖到的宝藏！虽然……现在知道外面早就有人这么玩了，还起了个酷酷的名字，”
她俏皮地眨眨眼，“但这是我们自己找到的宝贝！而且，它真的、真的、真的超级超级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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