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英提前一天将行刑的名单上交朱靖煊,由朱靖煊过目,勾红。
第二天,毛英早早进宫,去拿名单,为行刑准备。
“陛下万福金安。”
朱靖煊从和他一样高的奏疏中抬起头,看了毛英一眼,“朕安。”
随即继续埋头批示。
“真是的,一个单纯的问候罢了,内阁还要送到朕这里,是觉得朕的奏折还不够多吗,这些奏折里没有正事,总结起来就是朕好吗,吃饭有胃口吗。
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在考成的时候拿到上等。”
毛英静静听着皇帝的牢骚,他知道这话不是说给他听的。
一盏茶的功夫,朱靖煊将毛笔放好,看向毛英。
毛英察觉到陛下的视线,拱手说道:“陛下,臣于昨天上交了本次行刑的名单,请陛下批示。”
“朕知道。”
朱靖煊从一旁将奏疏拿了出来,翻开之后,第一眼就看到了原户部侍郎钱大治,他的名字之后写的是斩首。
这个折子上有着详细的信息,包括名字、年龄、原官职等基础信息。
朱靖煊一个个用红笔打钩,这简单的动作代表着在这片土地上至高无上的权利。
生杀予夺。
在折子上,是所有的犯官,包括死刑和流放的。
一个个官员和他们的家人被书写在名单上,一个个夷族的官员诠释了什么叫皇权。
“这份名单上死刑的有多少人?”朱靖煊一边询问,一边批红。
“回陛下,死刑有一百六十七人,流放有九十八人,监禁有六十七人。一共三百三十二人受刑。”
朱靖煊淡淡点头,又皱起眉头,他看到了一个七岁的孩子也被判处斩首。
朱靖煊犹豫了一会,还是打上了红勾。
族诛是包括孩子的。
朱靖煊长舒一口气,将批好的折子给毛英。
“朕以为光行刑是不够的,还要诛心。行刑后,报纸要将他们的所作所为全部写下了,报道出去,让天下人看看,这就是下场。”
不仅要杀人,还要诛心!
“臣遵旨。”
“其次。”朱靖煊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
还有?
毛英惊讶地抬起头,心里后悔自己一个人来了,早知道叫其他人一起来了。
“这些文官不是能说会道吗?怎么不说了?
这样,天下百官,人人写一份抨击这次案件的文章。从现象、问题、原因、办法西个角度去出发,论述此事。
让礼部辛苦些,从百官的文章中挑出十篇来,刊登邸报流传,百官文牍若有重复,一律考成下下。”朱靖煊对着毛英说道。
“毛爱卿下去后,和相关部门对接。”
毛英瞪大了眼睛,汗流浃背了起来,这下真是遗臭万年了。
大家都对这些人口诛笔伐,可见的是,五十年内没有人敢翻案,因为大家都是亲历者。
五十年后,翻不翻案都没有了任何意义。
朱靖煊紧紧盯着桌子,“就这样吧,要是还有朕在说。”
终于完了,毛英欲哭无泪。
怎么这么倒霉啊,为什么就我一个听到了,那这回去别人还怎么看我,说我专给陛下说毒计。
毛英听到陛下的话,连忙说:“臣遵旨,臣这就下去处理,臣请告退。”
朱靖煊点点头,示意毛英下去。
毛英走出大殿,看向蔚蓝的天空,他感觉蓝蓝的天空真好看啊。
胡思乱想了一会,毛英带着陛下的旨意回去找俞耀辉,让他安排各部去实施。
“你给本官说实话,这真是陛下说的?不是你给陛下出的主意?”俞耀辉听完毛英的汇报,竖起眉头质问毛英。
就知道会这样。
毛英苦笑道:“这真是陛下的旨意,我就是去拿行刑折子,哪能想到陛下这么有主意。那现在怎么办?是去劝谏一下陛下,还是?”
俞耀辉瞪了毛英一眼,“劝谏?你去?就这样办吧。”
随机起身去其他部门,交代任务。
三日后的清晨,午门之下,人山人海,这些人都是来看杀头的。
有平民百姓,还有来京进修的官员,他们也是来看看热闹。
由于这件事闹得太大了,股市的波动影响到的人太多了,更不要说各家报社也在不断跟踪案件的进度。
所以几乎是全大明都在关注这件事,甚至有人为了观看行刑,提前几天来的京城。
刑部尚书毛英起了个大早,穿着朝服,坐在监刑台上,等待着日头缓缓升起。
朱靖煊也早早穿着龙袍,摆驾午门城楼,观看行刑。
刑场在午门前的御街上,摆出了老远,一次斩首一百余人,虽然比不上明初的那几个大案,但也不少了。
大理寺卿陆耀祖在刑场之间穿梭,不断的审查着。
这些人己经在监牢里被刑部和都察院点检过一遍,大理寺刑场是第三次点检,验明正身了。
能在三次验明正身之下把人给偷偷换掉,有这么大的本事,怎么不去做皇帝?
毛英一手拿着笏板,一手提着下摆,走到了午门之下,抬头大喊:“臣毛英,领命督办扰乱大明经济一案,和众三百三十二人,其斩首者一百六十七人。
罪首官商勾结,贪污官银,欺压百姓,故意扰乱经济,意图阻挠朝廷政令,视国家朝廷于无物,臣以大明律,请求天诛罪孽。”
毛英喊完,将手中的奏疏呈送给了等待的小黄门,小黄门一溜烟的跑上了城门,将奏疏递给了冯玉,冯玉呈送御前。
确认无误后,朱靖煊下印,坐首了身子说道:“准。”
“准!”冯玉将奏疏传下,一甩拂尘,大声的喊道。
奏疏在小黄门手中流转,而皇帝陛下的天音也在一声一声的向下传递,大汉将军得令,向前一步,齐声喝道:“准!”
皇帝的旨意贯彻刑场。
毛英拿到了奏疏,走到主刑台上,高喊:“奉陛下赦谕:斩!”
毛英将刑牌猛地抛了出去,刑牌落地,行刑开始。
场上一片静寂,人们注视着一个个刽子手们将案犯都摁在了铡刀之下,将写着姓名籍贯的亡命牌摘下。
从怀里掏出了一把撬骨刀,插进了脊椎骨中,轻轻一转,案犯便没了生息。
这意味着案犯在斩首之前就己经死了。
刽子手高举铡刀,随着号角声鼓声阵阵,在牙旗的挥舞下,应声而落,人头滚滚!
鲜血淋漓,鸦雀无声。
天地在此刻仿佛失去了声音。
只听见即将要面临死亡的孩子的害怕地哭喊,随着撬骨刀的插入,停止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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