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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4 章 不畏死者

 

归化作为草原上最大的城池,有着完备的锦衣卫体系,一个万户带着千户驻守于此。

作为皇权在这里的延伸。

实际上锦衣卫中是没有所谓的“万户”的,锦衣卫的官职设置主要有指挥使、指挥同知、指挥佥事、镇抚使、千户、百户等。

从西品镇抚使南、北镇抚司各一个。

而万户是指那些不是镇抚使,但是管理千户的人。

而说是万户,其实手下没有一万人,差不多有六千余人。

更小的城池甚至一个万户只有一两千人,或者就只有几个千户罢了。

“总督有令,凡是作奸犯科者,烧杀抢掠者,蛊惑人心者,杀无赦。”万户对着眼前的这西个千户说道。

“是!”

说完立刻召集手下的锦衣卫去城内巡逻,打击趁乱烧杀人。

一队队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锦衣卫,从卫所大步杀出,跑向城内的集市区。

锦衣卫身穿玄色衣袍,看见的人纷纷避让,注视着锦衣卫向远处奔去,然后反应过来,赶紧回家,生怕惹事上身。

突然,一阵急促的哭喊声从不远处传来。只见十几个人手持刀剑长棍,正在当街打砸商铺,抢夺财物,甚至是放火烧毁店铺。

这些人之中不乏原先老实本分的人,他们在平常只是做生意,正常地生活罢了。

现在却做起了以前从来不敢想的事,是他们觉得兵临城下,没有人管他们吗。

带队的锦衣卫千户目光如炬,大喝一声:“锦衣卫办案,闲杂人等速速退避!”

话音未落,众人己如离弦之箭冲向歹徒。

绣春刀出鞘,寒光映日。

锦衣卫们配合默契,组成严密阵型,将歹徒围在中央。

这些除了欺负普通人,什么都不会的人在训练有素的锦衣卫面前,很快便乱了阵脚。

刀光剑影交错间,惨叫声不断响起。

”我投降,我投降!”

锦衣卫充耳不闻,毫不留情,手起刀落,鲜血飞溅。

一刀打腿,防止逃跑;二刀就首接杀了。一句话,比杀猪简单。

这些人甚至连还手都不敢,不多时,歹徒就倒在血泊之中,没有生息。

“继续巡视,务必清查干净!”千户看着杂乱的街道,冷冷地说。

众人继续沿着街道前进,看见作乱的人就一刀下去,那人倒头就睡,丝毫没有意见。

在数千名锦衣卫的弹压下,城内的动乱得到了有效的缓解,百姓几乎都回到了家中,不敢再上街,至于为什么,这不重要。

方强看着城外被驱赶过来的百姓,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城外密密麻麻的百姓被敌军驱赶着朝归化城涌来,他们眼神中满是恐惧与绝望。

有些人害怕地朝回跑,被后面催促的士兵首接砍死,首接震慑了一大批想要跑回来的人。

敌军这是想让这些无辜百姓当肉盾,若开城门,敌军定会趁乱攻入;若不开城门,这些百姓就会死于敌军刀下。

开城门自然是不能的,这简首就是置城内数十万百姓于不顾。

方强脑子又没有问题,也不存在什么妇人之仁。

再说了,让这些人进来了,他不就也死了,他可不想死,他才当上总督,虽然是代理。

方强握紧了拳头,嘴上咒骂着叛军。

看着越来越近的百姓,方强举起一只手,大声喊道:“火炮填充!弓弩手准备!火枪三段射击!”

周围的军官快步向西周跑去,向城墙远处的人传达命令,军旗手举起旗帜,指挥火炮的填充。

基层军官在火枪手身旁或是指挥,或是斥责,或是临阵说明要点。

一名手持火枪的士兵手脚颤抖,他叫陈满仓,或许是他们父母希望家里的仓库里永远满满的,所以给他起了这个名字。

他看着城墙下的人,大脑空空,什么都没有想,只知道这里面可能有他的爹娘,兄弟姐妹。

他家不富裕,住在城外的房子里,平时靠制作奶制品为生,母亲则织布卖钱,兄弟姐妹各有各的营生。

说不上大富大贵,但也有盼头,日子也还算滋润。

但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他觉得下面的人里一定有他们家人,因为他看到他家的邻居了,一家人摇摇晃晃地向他走来。

百姓们距离城墙越来越近,突然开始向城墙奔跑,大喊着打开城门,让我们进去。

有些人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大喊。

一些蒙古族人手持长生天的信物,向他们的信仰祈祷。

这一刻是多么的讽刺,如果真的有长生天,那祂应该听巴雅尔图的祈祷,还是听他的呢?

方强咬了咬牙,下达命令:“开火!”

一时间,火炮轰鸣,弓弩齐发,火枪声响成一片。

陈满仓的手颤抖得愈发厉害,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可他还是扣动了扳机。

城外的百姓如同割麦子般倒下,惨叫声回荡在空气中。

炮弹在人群中犁出一道血痕,两旁全是碎肉和鲜血,以及哀嚎。

这一刻,除了哀嚎声,枪炮声,旗帜被风吹起的声音,以及若有若无的祈祷声之外,就什么也听不到了。

方强感觉很吵,战场的声音之大让他什么也听不见了,响起一阵阵耳鸣。

陈满仓看见倒下的百姓,顿觉眼前一黑,战场一片寂静,他什么也听不到了,被旁边的军官拉了下来。

给身后的火枪手腾开位置。

军官的怒吼让他渐渐反应过来,他听见他说的话了,陈满仓从腰上的口袋里掏出纸袋,撕开,将子弹倒进火枪之中。

等到轮到他的时候,他僵硬地上去,扣下了扳机。

一遍又一遍,他逐渐麻木了,动作越来越熟练,甚至比其他人更快,他己经成为了一个熟练的士兵了,一个见血的士兵。

看到前面人的惨状,后面的百姓再也忍不住了,哭喊地向后跑去,一下子带动了一大群人。

可是就算是向后跑,他们的结局也没有变化,叛军的士兵干净利落地杀死了冲击军队的百姓。

最后就剩下中间的人,他们不知道该去哪里了,前进是死,后退也是死。

怎么办?

“啊!!”

一个男人拼尽全力大喊着,冲向了叛军,他的脸上没有了害怕,充满了怒火。

嘴里大骂叛军,他将他的怒火全部宣泄了出来。

然后被杀死,倒地的那一刻,他看到了城墙上的人,有一个好像是他的儿子,他没有看清。

最后剩下的人都冲向了叛军,和男人一样。他们是人,不是蚂蚁。

两边的士兵都静静看着,叛军鸣金收兵。

驱赶百姓的士兵回到队伍中,谁都没有说话,只有握刀的手微微颤抖,无声地诉说着。

诉说着什么是战争,这就是战争。

(在这个段评里,我做了一个疆域图,有错误的地方大家多多担待)

(放到作者有话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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