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启禀大汗，有大量士兵在城中纵火抢劫，并且很多将领也在其中！”
乌日汗抬起头，双眼布满血丝，醉意朦胧地看着士兵，“随他们去吧，如今这仗都打成这副模样，还管这些干什么。”
士兵面露难色，继续说道：“将军，若任由他们劫掠，百姓定会怨声载道，恐生变故啊，而且军令严禁劫掠，他们己经违反军令了。”
乌日汗猛地将酒杯摔在地上，怒吼道：“我能有什么办法！要是我现在说话管用，他们也就不会劫掠了，现在他们肯定己经准备离开归化了。”
乌日汗喃喃自语，他知道自己己经被抛弃了，还不知道自己的部队怎么样，会不会在预谋着把他杀了，然后向明军投降。
这时，营帐外传来一阵喧闹声，几声吼叫传到乌日汗耳朵里。
是自己麾下的将领。
乌日汗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走出营帐。
他看着眼前混乱的场景，心中五味杂陈。
是自己的将领和卫士发生了冲突，两方人马互相推搡，谩骂。
“让他们进来！”乌日汗对着人群大喊，然后转身回帐。
不一会儿，几个将领怒气冲冲地走进营帐。
为首的将领拱手道：“大汗，这些卫士阻拦我们进入，还说要我们去执行军令，处置城中的劫掠之事。这没有问题，但是如今战事不利，我们留在此处也是死路一条，不如寻条活路。”
乌日汗冷笑一声：“活路？你们倒是想得美，以为离开归化就有活路了，哪里还有活路啊？不过是早死晚死的区别罢了。”
“既然大汗不想走，还请允许我们自寻出路。”
“你们想得倒美，大敌当前，不思如何退敌，却想着临阵脱逃！”
将领们面面相觑，有人小声嘀咕：“大汗如今自身难保，还管得了我们。”
乌日汗怒目圆睁：“放肆！我乌日汗一日还是你们的大汗，你们就得听令。”
几名将领听到这话，不再劝说乌日汗，行礼之后自顾自地离开了。
乌日汗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惨笑一声，继续喝酒。
他知道，从这一刻开始，他成为孤家寡人了。
这时，一首在外偷听的侍卫队长走了进来，向乌日汗跪下，带着哭腔说道：“大汗，现在大家都能看出来，归化城是守不住的，大家都在自寻生路。
大汗，我们也走吧！我们弟兄一定会给大汗杀出一条生路，到时候您还是可汗，还可以东山再起！”
乌日汗看着自己最信任的侍卫队长，看了很久，然后摇摇头。
东山再起？怎么可能，大明不会让叛逆死灰复燃的。
“我不走，我是蒙古的可汗，身怀黄金家族的血脉，怎么能弃城而逃。”
乌日汗声音低沉却坚定，“我若逃走，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侍卫队长急得额头冒汗，“大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只要您活着，就还有希望。”
乌日汗摆了摆手，“你不必再劝，你若想走，我不拦你。”
侍卫队长眼眶泛红，“大汗，我誓死追随您！”
乌日汗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有你这句话，我便知足了，你把话带出去，有想走的，尽管走好了。”
侍卫队长强忍泪水，点头称是。
乌日汗的话给混乱的归化又添了一把火，很多心有顾虑的人放下了顾虑，也加入了劫掠的一方，并且更加疯狂，生怕别人抢光了。
短短几天，昔日繁华的归化城，变成了一片废墟，在高强度的纵火抢劫下，城市中己经没有一座完整的建筑了。
那些大头兵可不会顾虑谁是大官，谁是贵人。
恰恰相反，那些归化城里的达官贵人才是最早被抢的，豪华的建筑早就变成了废墟。
接下来才是城中的其他人。
数日后，北门。
数万人聚集在北门外，等待着离开。
每个士兵都是红光满面的，腰里鼓鼓的，装满了金银财宝。
士兵们互相炫耀着各自抢了多少，杀了多少人，强迫了多女。
时不时发出几声哄笑，笑得不怀好意。
在一片空地上，巴雅尔图和十几名将领聚在一起，商讨着离开的相关事宜。
巴雅尔图先开口道：“去找俄国人的人回来了。”
将领们神色一震，满脸希冀地看向巴雅尔图。
巴雅尔图露出了这几日唯一的笑容，然后点点头。
“怎么样？俄国人怎么说？”一名将领急切地问道。
巴雅尔图收起笑容，严肃道：“俄国人愿意接应我们，并且愿意资助我们反攻草原，但条件是我们要为他们效力。”
众人陷入沉默，过了一会儿，有人开口：“为俄国人效力，这不是背叛蒙古吗？若真是如此，那大蒙古国还是大蒙古国吗？”
巴雅尔图冷笑一声：“如今我们己无退路，不投靠俄国人，难道等着被明军剿灭？”
众人沉默，巴雅尔图知道他们己经默认，但到了这个地步，不这样还能怎么办呢？
巴雅尔图只能希望日后能东山再起，并且摆脱沙俄的控制了。
而这又谈何容易呢。
巴雅尔图不再多想，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先活命。
于是，开始布置路线。
巴雅尔图展开地图，手指在上面比划着，“一起行军目标太大，我们分兵，各自带着自己的军队。”
众将点点头。
“我们从北门出发，沿着这条小路，一路避开明军的防线。再往西北方向行进，那里有一片山林可以作为掩护。
等到了山林，我们分成数支队伍，各自前往与俄国人约定的接应点，接应点就是我们一首进行交易的地方，相信大家也不会忘记。”
将领们围在地图前，仔细听着，不时提出疑问。“那辎重怎么办？带着行动不便，丢弃又可惜。”
一名将领皱眉道。巴雅尔图思索片刻，“挑选部分轻便且贵重的带着，其余的就地焚烧，反正不可给明军留下。”
众人纷纷点头。
巴雅尔图说完，见天色不早了，连忙说道：“加快速度，立刻出发！各军按照计划行动，务必小心谨慎。”
将领们迅速散去，组织士兵们准备撤离。
巴雅尔图望着远方，清楚肯定有人逃不出来，分成数支部队虽然不易被发现，但是整体上讲，发现的概率更大。
大家也清楚有人撤不出来，但都赌不是自己。
巴雅尔图也只能期望撤出更多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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