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孙坚还想往前冲出鹰愁涧，攻打汜水关。
但发现根本破不开巨石，他只好仰头怒骂，眼中血丝密布：“华雄狗贼！有本事下来一战！”
“哈哈哈！”
山崖上，华雄狂笑，“孙文台，你江东猛虎不是号称天下无敌吗？怎么今日连山涧都冲不出去？”
他又不傻，在敌人进退两难之际，为何还要下去冒险？
“放箭！继续放箭！”
一旁的郭汜和李催指挥着弓箭手，脸上露出冷冽之色。
“一个不留！”
箭雨再度倾泻，江东士兵的盾牌上插满了箭矢，不少人手臂发麻，仍咬牙坚持。
“主公！这样下去不行！”黄盖急声道，“我们撤吧！”
虽然很想继续向前，但孙坚也不能罔顾将士们的死活，目光扫视四周。
看着从山上临时推下来封住后方的大石，明显松动一些。
想要破开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他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但很快又浮现出决然之色，猛地举起古锭刀，刀锋在火光中划出一道寒芒：
“全军听令，盾阵掩护，破石开路，我们撤！”
“诺！”
程普、韩当等将领齐声应和，迅速指挥士兵变换阵型。
最外层的盾牌手立即组成龟甲阵，将盾牌高举过头顶，层层叠叠如鱼鳞般紧密相连。
箭矢“叮叮当当“砸在铁盾上，溅起点点火星。
“一、二、三——推！”
黄盖赤膊上阵，古铜色的肌肉上青筋暴起。
数十名壮汉随着号子声同时发力，抵住那块最松动的巨石。
岩石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嘎吱“声，缓缓挪动了一寸。
“再来！”
祖茂带着第二批士兵顶了上去。
突然一支流箭穿透盾阵缝隙，“噗“地扎进他的肩胛。
悍将闷哼一声，竟直接折断箭杆，继续用血肉之躯撞击巨石。
“祖茂！”孙坚目眦欲裂，正要上前相助，却被黄盖死死拽住：“主公不可！您若
倒下，全军就真的完了！”
山崖上的西凉军见状更加疯狂。
“想走?!!”
冷哼一声，华雄夺过亲兵长弓，三石强弓拉成满月，一箭射穿三层盾牌，将后面两名江东士兵串成了糖葫芦。
“准备滚石，放！”
其余西凉将领也没闲着，牛辅狞笑着挥手。
数十块磨盘大的石头从高处轰然滚落，砸在盾阵上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
一名江东盾兵被当场砸成肉泥，鲜血从铁盾边缘汩汩流出。
“顶住！”程普的吼声已经嘶哑，双眼充血。
他亲眼看着自己的亲兵被滚石压断双腿，那孩子竟咬牙用身体当支柱，硬是撑住了摇摇欲坠的盾墙。
时间在血腥中缓慢流逝。
当最后一块堵路大石即将被推开时，江东军已经折损近六成兵力。
狭窄的涧道上横七竖八躺着尸体，有些伤兵被压在巨石下，只能眼睁睁看着同伴踏着自己的血突围。
“弟兄们，最后再加把劲！”
咬牙切齿的怒喝一声，孙坚额头上青筋直冒。
他回头望去，月光下的鹰愁涧宛如巨兽的食道，岩壁上沾满黏稠的血浆。
心中懊恼至极。
重新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绝对不会再拉江东子弟的性命，冒险奇袭。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
现在也只能狼狈的逃离此地。
“想走？”
居高临下，注视着一切的华雄，眼看着孙坚等人即将清理出退路，眼中瞬间闪过狠厉。
他猛地拔出腰间战刀，刀锋在月光下泛着森冷寒光，正准备下令追击。
然而就在战刀即将落下之际，山脊外突然传来闷雷般的马蹄声。
那声音由远及近，竟盖过了涧中的厮杀声。
“报——！”
一名西凉斥候连滚带爬地冲上山崖，头盔歪斜，脸上满是惊惶：“将军！山脊外发现骑兵，正朝我军侧翼杀来！”
“什么？！”
这忽如其来的敌袭，让华雄手中长刀一顿，猛地转头望向声音来处。
只见月光下，一支黑甲骑兵如幽灵般从山脊线跃出，马匹竟都裹着蹄布，难怪临近才被发现。
为首一将红袍玄甲，手中十殿龙魄在月色下泛着冷光！
不是别人，正是曹牧！
他和张辽，带着八百燕云骑，快马加鞭，终于赶到了此地。
索性战斗还未结束。
没有丝毫迟疑！
“文远，率领燕云骑，随我冲锋！”
“诺！”
随着曹牧一声令下，张辽立刻领命。
八百铁骑瞬间分成两股。
在二人的率领下，分别直扑西凉军弓箭手阵地，铁蹄踏得山石崩裂。
然而气势虽然强大。
但华雄见状后，依然没有放在眼里，手中长刀猛地一挥，冷笑一声：
“我道是有多少人，区区八百骑，也敢来送死！”
“郭汜、李傕、牛辅，你们带人挡住这支骑兵！本将亲自去取孙坚首级！”
“诺！”三将齐声应命，各自率领本部兵马迎向八百敌骑。
华雄自己则带着五千精锐，沿着山崖另一侧的小道疾驰而下，直扑正在撤退的孙坚残部。
不得不说，西凉军能够从蛮夷之地，一直打到洛阳，还是有理由的。
军纪森严，调度得当！
几乎第一时间，西凉众将就做出了反应。
“步兵，推下滚石，阻止这支骑兵冲上来！”
“弓箭手改变目标，放箭！放箭！”
牛辅先是让步兵从山顶上推下滚石，一路沿着山脊滚下去。
郭汜和李催则是急忙调转弓手方向，瞄准了正冲上来的燕云骑。
可惜他们还是低估了燕云骑的战力。
虽然只有八百骑，但武力值全都在60点以上！
毫不夸张的说，这里面每个人，单拎出去，都堪比一般的三流武将。
甚至还要厉害几分！
武艺高强不说，更是弓马娴熟！
山脊陡峭，乱石嶙峋，寻常骑兵根本无法在这样的地形上冲锋。
可燕云骑却如履平地！
他们身披玄甲，战马亦覆轻甲，铁蹄踏过崎岖山石，竟如履平地，丝毫不减冲锋之势。
面对滚石轰隆而下，更是却如鬼魅般灵活，战马侧身、腾跃，竟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大石，继续冲锋！
不仅如此。
燕云骑还随身配备了劲弩。
当西凉军还在箭矢上弦之时，八百燕云骑的弩箭已经如暴雨般倾泻而下。
“嗖嗖嗖——”
箭矢破空，精准射入西凉军弓手阵中！
“啊！”
惨叫声四起，西凉军弓手还未反应过来，便已倒下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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