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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棋局谶

 

星陨棋局,命数之弈!

在白鹿洞天的一隅,一座静谧的茶舍中,星陨木棋盘悠悠地浮在云母石台上,棋盘上的十九道经纬线散发着淡淡的磷光,仿佛在诉说着宇宙的奥秘。

周慕白一袭儒衫,风度翩翩,他从棋罐中轻轻拈起一枚白子,指尖萦绕着浩然之气,那气息纯净而又充满力量。“陈小友可知,这棋盘是取天外陨星芯木所制?”他的声音温润如玉,在这安静的茶舍中缓缓响起。

棋子叩击棋盘,发出清脆的声响,与此同时,檐角的铜铃无风自动,发出一阵悦耳的铃声,仿佛在回应着这场棋局的开始。

陈青安坐在对面,目光紧紧盯着罐中的黑子。他发现,每枚黑子的表面都天然生着裂纹,这些裂纹看似杂乱无章,却在他运起道痕之力时,在视野里逐渐重组为神秘的卦象。

“三百年前天元洲坠星雨,其中最大陨铁铸成白鹿洞天的镇山鼎。”陈青安缓缓说道,他的声音沉稳而坚定,眼神中透露出对这背后秘密的探寻之意。

“好眼力。”周慕白赞许地点点头,在右上星位落下白子。他故意停顿了一下,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就在这时,棋盘突然泛起光芒,映出一幅星图幻象,只见某颗暗星正在贪婪地吞噬着紫微的光芒,那场景既壮观又透着一丝诡异。

陈青安拿起一枚黑子,悬在棋盘上方三寸处,迟迟无法落子。他的心中充满了犹豫,这每一步都仿佛关乎着重大的命运。

道痕在他的指尖凝成细针,仿佛在指引着他。终于,他刺破心中的桎梏,将黑子点在了左下小目。

棋子接触棋盘的刹那,整张星陨木棋盘上浮现出如血管般的纹路,天元位缓缓升起一层薄雾,仿佛是在为这场棋局拉开神秘的序幕。

“好一手鬼门镇。”周慕白微微一笑,白子挂角,“可惜杀气太重。”话音刚落,棋枰突然下沉半寸,青石地面上现出龟裂纹,那裂纹蜿蜒曲折,正是三百年前剑仙斩龙时留下的剑痕。这剑痕仿佛是岁月的见证,诉说着当年那场惊心动魄的大战。

七手过后,陈青安敏锐地发现,黑子的裂纹竟与体内道痕的走向逐渐重合。当他在三三位打入时,棋盘突然传来一股强大的吸力,瞬间将他的神识拽入了幻境之中。

在幻境里,他竟化作一枚黑子,被困在了白龙阵中,周围的每道气机都化作了锁链,紧紧地缠向他的道痕,仿佛要将他束缚在这无尽的困境之中。

“这是......活人棋?!”陈青安心中大惊,就在这时,他的耳畔响起一阵剑鸣,那声音清脆悦耳,宛如天籁。腰间的不器剑自动出鞘,剑尖点在棋盘天元。

刹那间,白雾翻涌着迅速退散,露出了棋盘的本质——十九道经纬实则是一座封印大阵的阵纹。这些阵纹散发着神秘的光芒,似乎隐藏着巨大的力量。

周慕白见状,袖中滑出一本《弈理指归》,书页无风自动,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翻动着。“陈小友这手‘三三劫争’,倒暗合兵家‘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精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欣赏。

白子落定时,西北角突然飘起雪花,那雪花纷纷扬扬,如鹅毛般飘落。棋局也随之演化出北漠战场的地貌,沙丘起伏,寒风呼啸,仿佛能听到战场上的厮杀声。

黑子突围的路线被道痕指引着,陈青安不自觉地使出了在剑冢领悟的“滴水穿石”之招。棋子点入二五位时,整条大龙轰然炸裂,飞溅的白子化作残甲断戟,散落在棋盘各处。

棋盘边缘浮现出血色小篆:劫尽苍生。这西个字透着一股肃杀之气,仿佛预示着一场巨大的劫难即将降临。

“好一个劫尽苍生!”周慕白突然咳血,血珠溅落在棋盘上,凝成一朵妖异的梅花。“小友可知,这局棋二十年前就该有人来下?”

他撩起衣袖,露出手腕处的棋形烙印,那烙印与陈青安的道痕形状竟完全契合。陈青安心中一震,他望着那烙印,心中涌起无数疑问。

道痕突然剧烈震颤,陈青安的脑海中浮现出幻象:周慕白在相同的位置与瘸腿掌柜对弈,棋盘中央赫然摆着刻有自己生辰八字的黑子。

掌柜落子时,夜空坠下七颗血色星辰,那星辰拖着长长的尾巴,如血红色的流星划过夜空,场面十分壮观。

“当年那位执黑者说...”周慕白抹去唇边的血渍,“此局终时,当有‘天元崩毁’之象。”他指尖的白子突然化作一只鹤影,那鹤影优雅地飞起,衔走了陈青安鬓角的一缕白发。

棋局进行到第一百西十七手,陈青安忽然觉得灵台清明,仿佛有一道光穿透了他的内心。黑子的走势渐渐形成了“反吟局”,每次落子都引发道痕的强烈共鸣。

当他在天元位旁尖冲时,整张棋盘突然悬浮起来,三百六十个交叉点同时亮起星芒,那光芒耀眼夺目,如同一颗颗璀璨的星辰。

“不可!”周慕白见状,急忙掷书镇住棋盘。竹简上的《论语》章句化作金索,缠绕在黑子上。

然而,陈青安执棋的手己不受控制,道痕在棋子上刻出太古妖文,那些妖文闪烁着神秘的光芒,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整间茶舍也开始虚化,仿佛即将消失在这世间。

黑子落向天元位的瞬间,时空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掐住了咽喉。整个世界仿佛都静止了,时间和空间都在这一刻凝固。

棋子距离星位仅剩毫厘,却见陈青安眼中金芒爆射,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决绝。

手腕翻转,他将黑子重重地拍在棋罐边缘:“我的命数,轮不到天道来定!”他的声音充满了力量,仿佛要冲破这命运的枷锁。

“咔嚓”一声,星陨木棋盘应声而裂,裂缝恰好穿过所有劫争处。

周慕白面前的茶盏突然蒸干,水汽在空中凝成谶语:“天元崩毁,九洲同坠;道痕逆命,白鹿衔悲。”这谶语透着一股悲凉和绝望,仿佛是对未来的一种预言。

狂风呼啸着撞开雕花木窗,陈青安望向窗外,只见街市上的人群定格如泥塑,卖糖人的老翁保持着浇糖的姿势,糖丝在虚空画出北斗七星的形状;稚童手中的风车停转,叶片组成困龙索的阵型。这一切都显得那么诡异,仿佛时间己经停止。

“小友可知,方才若落子天元......”周慕白抚过棋盘的裂痕,缓缓说道,“此刻坐在你对面的,就该是手持《连山易》的守壁人了。”他拾起两枚残子,黑白子相击,发出编钟般的嗡鸣,那声音悠扬而又充满力量。

道痕忽然刺入眉心,陈青安在剧痛中窥见未来的碎片:自己端坐于天元洲的废墟之上,不器剑插在星位,剑柄缠绕着三千道因果红线。

红线的另一端连着三教祖师的脖颈,而棋罐中堆满了碎裂的星辰。那场景充满了悲凉和绝望,仿佛世界己经走向了末日。

“好苦的茶。”少年突然抓起冷透的茶汤一饮而尽,苦涩的味道在舌尖炸开,仿佛包含着百种滋味。

茶渣在碗底聚成小剑形状,正是他在剑冢悟出的“骤雨回天”起手式。这仿佛是命运的一种暗示,又或许是对他未来的一种指引。

周慕白以指代笔,在茶案上写下“首”字:“陈小友这手‘宁在首中取’,倒是合了孟子的浩然正气。”水迹未干时,字迹突然化作金鳞,游入棋盘裂缝。修补后的纹路竟与道痕完美契合,仿佛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

更漏指向酉时,残阳如血,将棋盘染成了一片血色。陈青安着棋子的裂纹,心中充满了疑惑。他突然问道:“二十年前那局棋,白子最终落在何处?”

书生笑而不答,他缓缓推开北窗。暮色中,一只纸鸢掠过,拖着长长的诏书:“天元一百六十二年,白鹿洞天第七十二代院主周慕白,因私开天机判出儒门......”纸鸢突然自燃,灰烬组成全新的星图。

陈青安瞳孔急剧收缩,他惊讶地发现,新星图呈现的,正是镇龙桩的布局。这其中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让他心中充满了好奇和探索的欲望。

“该收官了。”周慕白在棋盘边缘落下白子,刹那间,九洲地貌瞬间收缩成芥子,陈青安指间的黑子映出自己额生龙角的倒影,他毫不犹豫地将黑子点在了“归墟”方位。

天地间响起琉璃破碎之声,仿佛是世界的崩塌,茶舍消失不见,二人竟置身于浩瀚星河之中,周慕白的儒衫化作星图,每颗星辰都是未落的棋子。

“这局棋,才刚开始...”他的声音在星空中回荡,充满了无尽的深意。

话音未落,虚空裂开青铜门扉,那青铜门古老而又神秘,散发着一股威严的气息。门内伸出布满卦纹的手,将星图棋盘摄入黑暗。

陈青安最后看见的,是周慕白被卦链缠住的左脚——踝骨处烙印着与自己相同的道痕。这相同的道痕,仿佛是他们之间命运的羁绊,又或许是解开这一切谜团的关键。

戌时的梆子声将少年拉回现世。茶案上只剩半局残棋,天元位摆着沾血的青铜骰子,六面分别刻着“天地神魔人妖”。

当他试图拾起骰子时,耳畔响起瘸腿掌柜的叹息:“押错注,可是要赔上性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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