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间延嘴角翘了起来。
——所以？想我了？
“是啊，我又不能什么事都跟人类朋友说，我怕吓着他，而且很多都事关隐秘，你应该知道的。”
阳礼没发觉这话有哪里不对，撇了下嘴。
——那你，想跟我说什么呢？我距离下次沉睡，应该还有挺长时间
“其实，也没什么想说的，只是想找你聊聊天，怕你死了，这么长时间都没动静。”
阳礼说不清楚他是什么想法，但要从真正意义上来说，蛋壳里的海族，是他第一个超自然物种朋友。
——不会死，放心
阳礼看着那几个字，莫名心中安心了，“我先前跟你说过的，我的同族死了两个，我的判断我也不知道对不对，非自然管理局那边也没有给我回复，我到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想的那样，我还在想对方是不是就是对我们吸血鬼准备的陷阱。”
——你在暗还是在明？
“应该是在暗吧？不过也不一定，我出现在了案发现场，还用了能力。”
阳礼心里也没数。
——既然知道是陷阱，避开就行，避不开的话，只能硬上了
“说的也对，我就是烦，总觉得不可能就仅仅只是我眼前看到的这些。”阳礼耷拉着眉眼，看起来很丧。
——不要为未知的事情恐惧烦恼，过好当下
“你年龄不大，说话还挺有哲学性。”阳礼被逗笑了。
水间延忍俊不禁，阳礼还真好哄。
——现在还有烦恼吗？
“没了，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有什么烦恼，要是你每天都能陪我聊天就好了。”
阳礼觉得跟水间延聊天很特别，对方的包容性很强，可能传承记忆里的知识储备也很强，聊起来很投缘。
——不沉睡就陪你
阳礼眼睛停在陪你两个字挺长时间的，才挪开，“你这么纵容我，不怕你睡着了，我也给你叫起来吗？”
——不怕，你不会
“这么了解我吗？”阳礼泄了气，他确实不是那种人。
——只是觉得你不会
“我看着这么像好人吗？”阳礼又对着手机镜头扫了一眼，看起来……好像确实不像什么坏人。
——嗯
阳礼倏然意识到什么，愕然看向蛋壳，“你你你、你能从蛋壳内看到我吗？”
——嗯
“这不公平！凭什么你能看到我，我看不到你！”阳礼抓狂，想到他在蛋壳面前做过各种姿态，感觉有点……社死现场的意味。
——等我出去，你就能看到我了
“哦，所以……你长什么样子啊？”阳礼还是好奇他到底是什么种族。
——这么想看到我？
颇有种哄小孩的暧昧感。
“我只是觉得这不公平。”阳礼不承认。
——那等我破壳，你会被吓到吗？
“啊？你长得很丑吗？”阳礼下意识回。
——？
“我不是这么意思，只是想着你可能长得……不太漂亮？”阳礼说完又觉得不对，“小不点儿说你比我长得漂亮啊！”
——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应该会吧。”阳礼想象了一下，想象不出来，能让小不点儿说漂亮的，能长成什么样。
——等你见到就知道了，这么好奇做什么
“这不得跟以后的契约合作对象，先打好关系吗？”阳礼用了个可能不太恰当的词语。
——嗯，挺好，总会见到的
“哦，在外面都这么无聊，你在里面是不是更无聊啊？”阳礼难以想象在一个蛋壳里，能做些什么事情。
连翻身都很困难吧？
——是有点，但大多数时间都在沉睡，没有知觉
“那好像也没那么无聊，我有些时候想睡都睡不着。”阳礼趴在蛋壳上不动。
——你很喜欢这样的姿势？
水间延从蛋壳里面，能看到阳礼起伏的胸膛，嘴角含笑。
“啊？什么姿势？”阳礼问。
——就，趴在别人身上的姿势
阳礼恍然间意识到水间延能看到，脸一僵，“……倒也没有。”
他忘了，主要隔着个蛋壳，确实很难意识到里面的水间延能看到他的所有姿势。
——我看你挺喜欢的，好像这种次数挺多
“确实舒服一点，躺时间久了腰疼。”阳礼摆烂了，看到就看到吧，这跟和一个男人同床共枕有什么区别。
除了碰不到以外，居然能完全看见。
“我如果在你蛋壳上盖上被子，那你……是不是就看不见我了？”阳礼试探地问。
——能看见
阳礼：“……”
算了，放弃吧。
——工作怎么样了？还顺利吗？
“挺顺利的吧。”阳礼看着放在旁边的电脑屏幕上的文字。
——嗯，很好
水间延和阳礼有一茬没一茬地聊着。
谁也没发现，阳礼的每句话水间延都有回应，水间延的每一个文字，阳礼也都会回答。
这仿佛是他们在短暂相处中产生的默契，窗外的大风还在呼呼的吹，狂风骤雨也不影响房间内短暂的温馨和宁静。
不知不觉，天就彻底黑了，阳礼才恍然意识到水间延居然陪他聊了一个下午。
“你……是不是耗费了很多能量？”他喃喃着，用蓝色能量组成文字，应该是很麻烦的吧？
——没有
“下次，可以让小不点儿代传，还有为什么我说话你能听见，你说话我就听不见啊？”
阳礼觉得一个还没破壳的海族，应该不会有多少能量，这怕是快要超支了吧？
——等我出去，就能听见了，有禁制所以听不见
“哦，禁制，蛋壳上有禁制？”阳礼一顿，能在蛋壳上下禁制，这得……什么种族？
他舔了下嘴唇。
——别对着我舔嘴唇
阳礼：“……”
就一个动作，为什么说的那么涩情。
看见阳礼所有小动作的水间延，蓝绿的眼睛染上了笑和温柔，“小动作还挺多。”
“爸爸。”小不点儿撅着屁股从水间延掌心爬起来，“我睡着啦！”
“嗯，以后也叫他爸爸。”水间延让小不点儿看阳礼。
“爸爸？”小不点儿下意识传音过去，叫了一声。
阳礼一瞬间没反应过来，“小不点儿，你醒了？”
“嗯，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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