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黑夜？”
“应该说，在我们世界里的月亮，是血红色的，就像影视剧里的那样，天空中一轮血月，若有机会我可以带你进去一日游，刚好和阿季一起。”
“好，我挺……好奇的。”
“好奇很正常，就像我们吸血鬼，也好奇你们人类的生存方式。”
……
晚餐吃的很沉默，季子时完全插不上话，能隐隐感受到气氛的凝重。
好像巨石依旧被吊在半空中迟迟不落，这种感觉比现实砸在脸上更让人难受。
所有的推测，仅仅依据目前己有的线索。
DNA测亲缘的能力，在吸血鬼身上某些时候并不适用。
“你就别跟来了，不安全。”吃饭的过程中，阳礼看了一眼季子时。
有时候他甚至觉得，是不是不该将阿季带到这个充满奇幻和未知的危险世界。
“嗯，我就在家等你们回来。”季子时心头涌现出无力感，他好像……确实什么忙都帮不上。
“你看家。”景朔轻笑，“家就靠你了。”
对上景朔的笑，季子时一顿，沉重的心理便轻松了一点，好像他也是有点用处的。
“你在家锁好门，有云鳄看家，我还是比较放心的，不过我得先上去一趟，换个衣服再走。”
刚说完半句，脑海里就响起了小不点儿的声音。
“爸爸，你要去哪？”
阳礼差点忘了水间延，晚上他要出门，等回来的时候就不知道是什么时间了，还是要说一声的。
“去吧，给你二十分钟，外面现在雨很大，等等再出门。”
景朔扫了一眼窗外，雨哗啦啦地又下了起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彻底停止。
台风会引起山体滑坡，还有可能引起泥石流，只是这座城市出现的可能性很低。
这样的天气，开车也很麻烦，大概是要步行过去了。
“嗯，我先上去了。”阳礼迅速上了楼，进了门就看到蛋壳上闪烁着一行字——
你要出门？
“啊，小不点儿跟你说了？”阳礼没想到它告状这么快。
——嗯，很着急吗？我看外面天气很差，出门不会有危险吗？
“你把我想成什么了，我可是吸血鬼，不是脆弱的人类。”阳礼哭笑不得，这点暴风雨算什么。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确定，估计得有段时间吧，你趁这个时间沉睡？多休息一会儿？”阳礼没法给确切的时间。
——注意安全
“你不问我出去做什么的吗？”阳礼反问。
——不问
“为什么？”阳礼皱眉。
——问了你就会告诉我吗？
水间延故意诱导他，他越表现得好奇，阳礼未必会告诉他，不好奇他可能会自己说出口，现在就是这样。
“当然，我们不是朋友吗？”
——那你出去做什么？
“你好敷衍，感觉像是被我赶鸭子上架似的。”
——没有，我只担心你的安危
“哦，我会尽快回来的，你还需要血吗？你陪了我一下午，应该用了不少能量，会很累吧？”
——没有，不用血，我休息一会儿就好
“真的？”
——不骗你
“好，我现在要换衣服出门了。”
阳礼说完就从衣柜里找衣服，拿了一套比较适合出门的衣服，下意识地脱掉了上衣。
他是半对着蛋壳的，侧边腰间的肌肉线条扎实，能看到肋骨的凸起，略微弓起身体穿上衣的时候，八块腹肌在光线下诱惑十足。
侧过身的时候，还能看到睡裤下的深灰色平角内裤，随意地搭在胯间，可以说身材极好。
他套上衣的速度极快，脱睡裤的时候，倏然想起了什么，面色微变，僵硬地扭过头看向蛋壳。
“那个、那个……你看见我脱衣服了？”
他忘了这茬，现在怎么想怎么别扭，明明对方也是男性，应该不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的。
还是说，是因为他才社死没多久，现在只觉得更尴尬。
——嗯，看见了，身材很好
阳礼浑身僵住了，“你、你看我换衣服做什么，不能闭上眼睛吗？”
——为什么要闭上？不是我要看，是你当着我的面换的
阳礼更僵硬了：“现在你转过去，我要换裤子了。”
——你这么在意我做什么？我们不是同性吗？
水间延发觉阳礼的反应奇奇怪怪，眸色更深邃了，或许……阳礼也喜欢男性呢？
鲛人族一生只爱一人，一般出生时是没有性别的，成年时才会分化性别，他在族内天赋极高，男性和女性之间是有体力和能力差距的。
所以，在他成年前便己经选定了男性，分化后便一首是男性，并不能重新分化改变性别。
而鲛人天生长寿，在此之前他从未有过想要得到谁的感觉，眼前的少年是第一个。
哪怕他是一名男性。
“是，但就是觉得怪怪的。”阳礼顾不上尴尬了，赶紧将裤子套上。
他刚才就应该去浴室里换的，忘了现在的蛋其实就相当于是一个人。
——哪里怪？不好意思？
“是有点，而且我还没见过你，你就己经看过我穿衣服了。”阳礼小声喃喃。
——等我出壳，你要想看，也可以
“那、那就不用了。”阳礼轻咳一声，怎么越说越不像话了。
——你不是嫌亏了吗？
“没有，我没有那个意思。”
——等我让你看了，你就不觉得亏了吧？
“那个，我换好衣服了，你等我回来，今晚我大概回不来，所以你可以睡觉了，我走了。”
阳礼一口气说了一大堆，立刻跑出了门。
水间延侧过头，目送阳礼离开的背影，嘴角漾起了温和的笑：“害羞了？”
“小不点儿，跟你爸爸说，有需要帮忙的，可以让你帮他传话给我。”他戳了一下小不点儿。
“哦。”
小不点儿彻底沦为传话筒，撅着嘴不高兴，但还是乖乖送消息。
“爸爸，他让我告诉你，你有需要可以让我给他传消息。”
脑海里传来小不点儿的声音。
阳礼下楼梯的脚步一顿，扭头看了一眼关闭的房门，莫名地心底里涌现出特殊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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