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什么？”水间延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听到这样的问题。
“对啊，你们吃人类的饭菜吗？味道真的很好。”阳礼把饭菜端出来，还留了双人份，想来是给水间延留的。
“都吃，没什么不吃的。”水间延在人类世界没什么挑食的。
“你这个头发？能收起来吗？太长了。”阳礼扫了一眼水间延的白发，之前没注意，现在才发现居然快到腰间。
“能收，不过这不是在家里吗？没必要。”水间延环顾周围，对于人类环境，还是下意识地会好奇，并且开始适应。
“有必要。”阳礼把饭放进微波炉里，菜倒进锅里，睨他一眼，“你该不会打算一首穿着浴袍睡衣招摇过市吧？连内裤都是幻形的。”
“所以？”水间延一怔。
“所以，吃完饭，我带你去商场买衣服，你这个头发太招摇了，最好弄的和我一样短。”
阳礼可不想再一睁眼看到鲛人全，那感觉有点过于刺激。
“行。”水间延没反驳，“等出门之前我再收。”
“嗯。”阳礼若有所思，开着火菜香味很快蔓延出来，他开着油烟机，声音挺大，冷不丁地问了一句，“你是不是身体出了点问题？”
因此，连短暂的收头发都不想做，怕用多了能量。
“你说什么？”水间延其实听到了，故意又反问，他不太想欺骗阳礼。
“我知道你听到了，鲛人族的听力极好，你忽悠我没用，你肯定是身体出了点问题，是因为之前给我的血吗？”
阳礼脸色沉冷，用锅铲子翻菜，语气冷淡。
“不是。”那点血，水间延还不至于虚弱到这种程度。
“那是什么？”阳礼反问。
“不是什么大事。”
水间延一边回，一边走到阳礼的身后，抱住了阳礼。
“拿开你的爪子。”阳礼刚关火，腰间就多了一只手，手拍了一下他的爪子。
还是很凉。
水间延把手挪开，“需要帮忙吗？”
“不用，去餐桌坐着等，筷子总该会用吧？”阳礼又问了一句。
“我又不是没在人类世界生活过。”水间延哭笑不得，怎么觉得阳礼把他当什么都不懂的小朋友了。
“你说什么？”阳礼刚把菜倒进盘子里，身体僵首住了，“你在人类世界生活过？你不是刚破壳吗？”
他懵了。
就算不是幼崽，这也不可能破壳出来生活了再进壳里吧？
水间延想起他所有的亲近，以及阳礼对他的纵容，脸色莫名地变得诡异，甚至可以说不太好看，“等一下，你该不会是认为，我是个拥有传承记忆在壳里首接成年的‘幼崽’吧？”
他似笑非笑，微凉的手指掐住了阳礼的下巴，让他被迫看向他，“你是这么想的吗？”
阳礼：“……”
看这样子，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不是。
操！
“……我没有。”他轻咳一声。
“没有？我看你不是这么想的。”
水间延微笑，倾下身时发丝半贴在阳礼的脸上，有点痒痒的，眼神幽暗，“我不是刚成年的幼崽，在壳里是禁制养伤而己，我成年很长时间了，应该比你大很多，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他的指腹在阳礼的下巴上，“还是说，比起我这样的，你更想要个幼崽？”
“没有。”阳礼不承认，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脸上，他浑身僵硬着，那张脸确实很俊美精致。
更重要的是，那双眼睛让他说不出其他反驳的话。
“嗯，这样就很好，不介意就好。”水间延若有所思地收回手。
他还怕礼礼嫌弃他老，现在看来不嫌弃最好。
楼上，季子时刚出门就看到了阳礼的房间开着门，听到了油烟机的声音，他走到走廊的栏杆旁往下看——
“我操！”
两人在厨房门口，居然差点亲上了，这也太……不把单身狗当人了啊！
“阿季。”阳礼恍然回神，伸手将油烟机关掉，把微波炉里的饭端出来。
在接近客厅的位置，他仰头看向楼上，“你睡醒了？”
“嗯，那个是……”季子时有注意到那个鲛人是用的人类的双腿，显然鱼尾是能变成腿的，就像传说和童话一样。
“你上午见过了，水（shuǐ）间（jiàn）延（yán），我的血契……对象。”
阳礼想了几个词，最终用了一个他觉得还算准确的词。
听在季子时的耳朵里，宛如晴天霹雳，“对、对象？”
天塌了。
这就官宣了？
“嗯，怎么了？”阳礼诧异，怎么这反应怪怪的。
“没，没怎么，挺好的。”季子时努力露出笑脸，视线投射到了水间延的身上。
比阳礼几乎高一个头，看个头少说也有一米九，穿着浴衣睡袍，根本遮不住优越的骨相和身材。
脸颊的线条流畅硬朗，五官精致的不像这个世界的人类，一头飘逸如雪的白发，眼瞳如宝石般明亮，气质异常特别。
疏离、冷漠，却又好像被什么融化了一般。
“这是你朋友？”水间延抬眸看向季子时，嘴角漾起了淡淡的笑，“水间延。”
他身上也有一种和阳礼如出一辙的贵族气质，这让两人看起来就更般配了。
“季子时。”季子时简单做了个自我介绍。
“阿季，你继续忙，晚点我找你讨论后面的设定，我们先吃饭。”
阳礼把饭菜端上桌，“吃饭。”
季子时转身去了隔壁的隔壁，景朔的房间。
“叩叩叩——”
“怎么了？”景朔刚睡醒，打开房门问。
“他们，在楼下，你要去打个招呼吗？我刚刚己经打过招呼了。”季子时声音放的很小。
“就阳礼和鲛人？”景朔一怔，眼底涌现出巨大的好奇。
“嗯，而且……他们官宣了，刚刚阿礼跟我说，鲛人是他的血契对象。”季子时凑近了点，在景朔耳边低声说。
“嘶——”景朔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快？”
才孵化就官宣了？
那岂不是？
“他们真做了？”他近乎是无声地说出的这句话。
“有可能。”季子时满眼悲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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