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比乌斯！开门，我来了。”
白砚秋抱着熟睡的白知夏，站在梅比乌斯实验室的合金大门前。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却迟迟没有得到回应。怀中的女孩呼吸平稳，纤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
“啊，来了来了……”
伴随着门锁的嗡鸣声，克莱因那张憔悴的脸从门缝中探了出来。
白砚秋顿时愣住了——眼前的研究助理眼窝深陷，浓重的黑眼圈像是被人用墨汁涂抹过一般，原本柔顺的头发也乱糟糟地支棱着。
“呃……克莱因，你这……”白砚秋嘴角抽搐，差点以为梅比乌斯又在搞什么人体实验。这模样简首比连续加班一个月的程序员还要夸张。
“啊……抱歉，最近有点忙，没太注意形象。”克莱因局促地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她身上还穿着三天前那件皱巴巴的白大褂，袖口沾着可疑的试剂痕迹。
白砚秋叹了口气：“先进去吧……”他知道说再多也没用，在梅比乌斯手底下干活，还是得听梅比乌斯的。
实验室里意外地整洁。
曾经满地乱扔的资料现在都规整地码放在档案柜里，各种精密仪器也擦得锃亮。只是空气中依然弥漫着淡淡的福尔马林味道，提醒着这里进行过什么危险的实验。
梅比乌斯正伏在宽大的实验台前，翠绿的长发垂落肩头。
她全神贯注地盯着全息投影中的数据流，连有人进来都没抬头。电子屏的冷光在她脸上投下变幻的阴影，衬得那双蛇瞳愈发幽深。
“博士在看一份分析资料，可能还得等一会儿。”克莱因压低声音解释，生怕惊扰到专注的科学家。
白砚秋会意地点点头，轻手轻脚地抱着白知夏走到休息区。
他小心翼翼地将白知夏放在沙发上，自己则坐在旁边守着。两人都默契地保持着安静，只有实验室的换气系统发出细微的嗡鸣。
梅比乌斯修长的手指在全息键盘上敲下最后一个指令，终于从数据流中抬起头来。
她慵懒地伸展身体，脊椎发出轻微的脆响，翠绿的发丝随着动作轻轻晃动。伸手去够水杯时，余光突然瞥见了休息区的身影。
“嗯？”她眯起蛇瞳，看清来人后嘴角勾起玩味的弧度，“什么时候学会偷偷观察别人工作了？”
白砚秋抬头，正好对上她带着戏谑的目光：“来了半小时了，是你太专注。”他看了眼熟睡的白知夏，压低声音：“结果怎么样？”
梅比乌斯慢悠悠地晃到他面前，指尖轻轻敲击着平板：“有趣，非常有趣……”她突然俯身，发丝垂落在白砚秋肩头，“你的血液样本里比之前多了些东西……连我都解析不了呢。”
白砚秋身体微微后仰：“什么意思？”
“就是……”她的手指轻轻点上他的胸口，“你身上藏着连最先进仪器都检测不出的秘密。”指尖顺着衬衫纽扣缓缓上移，“要不要……让我再取些样本？”
白砚秋一把抓住她不安分的手：“正经点。”
“我很正经啊~”她轻笑，呼吸带着淡淡的咖啡香，“科学探索需要反复验证……”另一只手突然抚上他的后颈，“比如现在，你的体温上升了0.3度……”
“这梅比乌斯什么鬼……”白砚秋心里吐槽道。
“梅比乌斯！”白砚秋耳尖发烫，声音却冷了下来。
“好好好……”她首起身，状似遗憾地叹气，“不过说真的，”突然正经起来的语气让白砚秋一愣，“你的血液里确实存在某种未知成分，目前的技术无法解析。”
她歪头看向白知夏：“也许……可以试试其它样本？”
白砚秋无语道：“你快得了吧……”
“那还真是可惜：”梅比乌斯耸耸肩，然后好似想到了什么，“你那几个小女友哪去了？”
“呃……爱莉希雅带她们走了……”
“这样啊……嗯，行吧。”梅比乌斯慵懒地打了个哈欠，翠绿色的蛇瞳在昏暗的实验室里泛着微光。
她轻手轻脚地拽住白砚秋的衣袖，生怕惊醒了蜷缩在实验椅上熟睡的白知夏。“过来，我再抽两管血......然后去找维尔薇吧，她说你的新武器己经调试好了。”
白砚秋无奈地叹了口气，任由梅比乌斯将他按在采血椅上。
冰凉的酒精棉擦拭过手臂时，他恍惚觉得自己就像是实验室里那些被圈养的小白鼠——只不过他这只“小白鼠”还得自己乖乖把胳膊伸进采血器里。
当第二支采血管被注满暗红色的血液时，梅比乌斯立刻像嗅到猎物气味的蛇一般，头也不回地扎进了数据终端前。
还是克莱因贴心地把父女俩送到实验室门口，少女厚重的黑眼圈在走廊灯光下格外明显。
“克莱因，该休息的时候还是要休息……”白砚秋忍不住回头叮嘱，“梅比乌斯应该不会逼你加班……”
“博士从来不会强迫我的。”克莱因扶了扶滑落的眼镜，嘴角却扬起一抹坚定的微笑，“但我想尽可能多帮博士分担些工作。您放心吧，我会注意身体的。”
穿过错综复杂的金属走廊，白砚秋抱着熟睡的女儿停在标有螺旋齿轮标志的工坊门前。他刚要抬手敲门，锈迹斑斑的金属门就突然弹开一道缝隙。
“哎呀？来得比预期要一些。”
听到这声音，白砚秋顿时松了口气——是最好说话的本我维尔薇。
要是遇到那个动不动就要表演魔术的“大魔术师”，他怀里的小家伙肯定要被吵醒了。
但当工坊的氙气灯完全亮起时，白砚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维尔薇向来精致的机械师制服此刻沾满油污，向来灵动的瞳孔下挂着比克莱因还深的青黑色。
她随意用沾着机油的手套擦了擦脸，结果反而在脸颊上抹出一道滑稽的黑痕。
“你们这些科学家……”白砚秋看着对方摇摇欲坠却依然亢奋的模样，后半句吐槽卡在了喉咙里。
“都这么狂热的么……”他在心里说出了后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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