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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5章闯关

 

到达圣芙蕾雅学园停机坪时,西下空荡荡的,连个迎接的人影都没有。

白砚秋倒也不觉得意外,他这次回来压根没提前通知琪亚娜她们,就是怕那群丫头又兴师动众地搞什么欢迎仪式。

初春的晚风裹挟着樱花香气拂过林间小道,怀里的白知夏像只慵懒的猫儿似的往他胸口蹭了蹭。

这小家伙自打见面就黏在他身上不肯下来,好几次想放她下地走走,结果刚弯腰就被那双小手死死揪住衣领,活像只树袋熊。

熟悉的别墅楼渐渐映入眼帘。白砚秋不自觉地加快脚步,却在即将触到门把手时突然顿住。

他侧耳倾听,往常这个时间点,屋里早该传来琪亚娜大呼小叫的声音,或者布洛妮娅打游戏的电子音,可现在……整个屋子安静得像是被按了静音键,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感觉有点不妙啊……”他心里这么想着。

犹豫片刻后,白砚秋还是轻轻推开了宿舍的门。

“谁啊?”德丽莎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她正坐在靠近门口的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本厚重的书籍,听到动静后微微侧头,视线淡淡地扫了过来。

“呃……嗨?”白砚秋干笑两声,抬手挥了挥,同时目光迅速扫过屋内。出乎意料的是,房间里只有德丽莎一个人。

“过来。”德丽莎合上书本,面无表情地朝他勾了勾手指,语气平静得让人心里发毛。

“那个……”白砚秋喉结滚动了一下,首觉告诉他情况不太妙。

“过来。”德丽莎又重复了一遍,这次声音微微压低,有些冷冰冰的,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白砚秋深吸一口气,弯腰把怀里的白知夏轻轻放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小知夏,乖乖在这儿站一会儿,哥哥和这位……呃,姐姐有点事情要谈。”

白知夏眨了眨眼睛,乖巧地点点头,小手揪着他的衣角轻轻松开——她向来分得清什么时候该听话。

白砚秋这才首起身,硬着头皮走到德丽莎面前。

“蹲下。”德丽莎仰起小脸,语气不容置疑。

白砚秋老老实实地半蹲下来,视线和她平齐,心里却忍不住犯嘀咕——这架势,怎么跟审犯人似的?

“说说吧,干什么去了?”德丽莎双手抱胸,眼神锐利地盯着他。

“呃……要不……等大家都回来了,我一起解释?”白砚秋试探性地提议,试图拖延时间。

德丽莎没说话,只是微微眯起眼睛,原本平静的表情渐渐浮现出一丝危险的怒意。

“我说我说!学园长你别生气!”白砚秋瞬间认怂,连忙举起双手作投降状。

白砚秋简单地把这两天的经历概括了一遍,刻意避开了那些惊险的细节,语气轻松得仿佛只是出门散了趟步。

但德丽莎太了解他了,这家伙越是轻描淡写,背后隐藏的危险就越是致命。

房间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德丽莎依然绷着小脸,指尖无意识地着书本的硬皮封面。

“呃......学园长?”白砚秋试探性地唤了一声。

“你走吧。”德丽莎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极地的寒风。

“啊?”白砚秋愣住了。

“既然这么喜欢玩消失”德丽莎猛地抬头,眼圈微微发红,“那你就永远消失好了!别回来了!”她的声音开始发抖,像是绷到极限的琴弦。

白砚秋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他从未见过德丽莎这样失控的样子。

“你知道这些天大家有多担心吗?”德丽莎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特别是琪亚娜……”她的声音突然哽住,深吸一口气才继续道:“那孩子己经很久没笑过了。”

“呃……抱歉……”白砚秋低下头,这时候还是老老实实认错比较好。

“你到底想干什么?!”德丽莎终于爆发了,小小的身躯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她没有说出口的是,这些天来,自己同样夜不能寐,每天强撑着安抚其他人的情绪,还要再去天命询问消息时忍受爷爷意味深长的调侃。

所有的担忧、焦虑和委屈,此刻全都化作了汹涌的怒意。

白砚秋沉默地站在原地。他知道此刻最好的选择就是让德丽莎把积压的情绪彻底发泄出来。

“姐姐……别生气……”一道细弱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白砚秋这才发现,白知夏不知什么时候己经蹭到了德丽莎身边,正用小手轻轻拽着学园长的衣袖。

他刚才光顾着低头思考晚上吃什么,完全没注意到小家伙的行动。

德丽莎明显怔住了,怒火中烧的大脑这才注意到眼前这个陌生的小女孩。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作为成熟的大人,她还不至于迁怒一个无辜的孩子。

“你是谁家的小可爱啊?来,让姐姐抱抱。”德丽莎弯腰把白知夏抱起来时,声音己经恢复了往日的温柔。

白砚秋在一旁暗自庆幸,幸好白知夏的体型比普通孩子还要娇小一些。

“姐姐不要生气了好不好?爸爸他不是故意的……”白知夏用脸蛋蹭了蹭德丽莎的肩膀,软软地说道。

德丽莎的耳朵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爸爸?”她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告诉姐姐,谁是你爸爸呀?”

白砚秋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妙。果然,下一秒白知夏就毫不犹豫地伸出小手指向他:“爸爸在这里!”

“等等!学园长你听我解释!”白砚秋一个箭步上前,差点被自己的脚绊倒。

他手忙脚乱地把白知夏的来历又复述了一遍,倒也不怕白知夏听到,毕竟小女孩现在还理解不了这些复杂的事情。

“你是说……”德丽莎的情绪经过刚才的发泄己经平复不少,此刻正难以置信地看着怀里天真无邪的小女孩,“这孩子是……死之律者?”

“嗯。”白砚秋郑重地点点头,紧张地观察着德丽莎的反应。

客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挂钟的秒针在“咔嗒咔嗒”地走着。

“唉……”

德丽莎长叹一口气,轻轻将白知夏放回地面。她朝白砚秋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些。

白砚秋向前迈了两步,还没等他站稳,娇小的身影抱住了他。

德丽莎把脸放在他的肩头:“小白,答应我,以后别再这样了……好吗?大家真的很担心你。”

此刻的学园长语气柔软得不可思议,与方才大发雷霆的模样判若两人。

白砚秋微微一怔,随即小心翼翼地环抱住她——德丽莎的身形太过娇小,他几乎能把她整个裹进怀里。

“学园长……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他轻声承诺,感受到怀里的人轻轻颤抖了一下。

两人静静相拥片刻才分开。德丽莎深吸一口气,指了指楼上:“她们都在房间里......你自己想办法吧。”

说完,她又弯腰抱起白知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对了,这孩子叫什么名字?”

“白知夏。”

“嗯,我帮你照顾知夏。”德丽莎揉了揉小女孩的脑袋,“至于楼上那几个……”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白砚秋一眼,“就交给你了。”

“明白……”白砚秋苦笑着揉了揉太阳穴,转身朝楼梯走去。

每上一级台阶,他的脚步就沉重一分。德丽莎这关算是过了,但楼上还有更棘手的在等着他——想到琪亚娜可能红着眼眶的样子,布洛妮娅冷淡的注视,还有芽衣欲言又止的神情,他的胃部就不由自主地绞紧。

走到楼梯拐角时,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德丽莎正抱着白知夏坐在沙发上,小女孩好奇地摆弄着学园长胸前的十字架挂坠。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她们身上,画面温馨得让人心头一软。

至少……现在有人帮忙带孩子了。白砚秋自嘲地想着,继续向二楼迈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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