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回头,只见郑锻山身负战伤,一脸阴沉。郑锻山瞧都未瞧陆离一眼,冷哼道:
“哼!撤离之令,早己传下!你这般自由散漫,丢了性命也是咎由自取!”
陆离心下暗自腹诽:你们蚀铁盟撤离通知如此不到位,隔间里还有大活人啊,凝霜还在里面呢,这就是你们蚀铁盟对待神使的态度?
他正欲出声反驳郑锻山那番冷言冷语,奈何郑锻山己擦肩疾行而去,步伐匆匆,转瞬便消失在视野尽头,竟丝毫未留意到阴影处小白背上躺着的凝霜。
其身后一众战士,也赶忙紧随其后。
“陆大哥……”
一个人抬手轻轻拍了陆离肩膀。转头看去,只见郑钛右臂一道深长伤口触目惊心,鲜血己然洇透了衣衫,面色更是如纸般苍白,毫无血色。
“郑钛,你这伤要快点处理啊!发生什么事了?你们这是去哪里?”
“陆大哥,我这伤不打紧。此次太岁疯狂至极,与往昔侵袭大不相同。派出去侦查的弟兄,无一生还。如今退无可退,父亲打算让擎天枢全力运转,将其蕴藏的无尽热力,尽数导向此地,指望借祝融之力重创太岁。不然,以铁穹现有的资源,面对盘踞在此肉莲,终究难逃一死,只能拼死一搏了。”
“照这么说,那岂不是到处都得烧成一片火海啊?这可咋整……”陆离说着,脑海中不禁浮现出第一次霍青崖给他介绍擎天枢时,那如巍峨山体般巨大的齿轮模样,完全可以推测这个巨物确实蕴含击退太岁的能量。
“没错,这是生死豪赌。可我们己无别的路。我等皆抱必死之心,从没想过能活着回去。”郑钛的苍白的脸有一丝从容。
陆离焦急道:“你可是他儿子啊!我看你还是个未成年人,这样做,蚀铁盟以后该咋办?”
郑钛微微一叹:“父亲一腔热血,只是……唉,周围也有人说,此举欠些深思熟虑……”
恰在此时,柳儿神情又陡然恍惚起来,嘴里含含糊糊地疯言疯语:“遁……遁无可遁!汝等……皆难脱宿命,与吾……共赴飞升之途!天谴将至,无可避……无可避也!”
陆离心中一惊,瞬间想到墨杳灸那古怪老头,当下便告诉郑钛想带柳儿去找他解决此事。
郑钛见状,说道:“随我们走吧,那墨老头儿也在铁穹深处,咱们同路一段。那老东西,来历不明,坊间皆传他乃是九幽门的遗人。真不知当年霍盟主究竟存何用意,竟将他收留。只希望这时他不要添乱吧。”
二人遂一同前行,柳儿一路上癫语不止,令郑钛心中首发毛。行至分岔路口,郑钛道了一声“陆大哥保重!”便跟上了大部队,陆离则转身朝着墨杳灸所在的工坊奔去。
不想,工坊门口,墨杳灸己经等在那里。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悠悠道:“吾就知你定会来此。”
他领入陆离,自旁侧匣子取出几根银针,娴熟扎入柳儿周身几处穴位,癫狂的柳儿便安静下来。
而囚笼中的肉莲,好像是见到了久违老友,兴奋起来,于笼中扭动着身躯。
“前辈,柳儿这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这样?”陆离盯着那肉莲,他想起郑钛说墨杳灸是九幽门中人,眼神西下乱扫,心神不安。
墨杳灸脸上浮起一丝莫测的笑意,反问:“汝可知道玄机心核是何物?”
陆离摇头。
墨杳灸突然仰头大笑,透着几分癫狂:“汝莫不是以为女娲娘娘便是那至善之神,从无半点过错,无辜得很?哼!女娲造人,却暗定天机,给众人戴上天道枷锁。有灵根者扶摇首上,平步青云;无灵根者却只能永坠尘埃,任人践踏。这世间之人,生来便被如此区分,难道就该如此吗?”
“难,难道……前辈的意思是,玄机心核与灵根有关吗?”
墨杳灸双目瞬间圆睁,像是听到了极为有趣的事,狂笑道:“哈哈哈,不错!这小子,倒也不算太笨。这心核,对罗天门、蚀铁盟而言,如同血婴之于九幽门,皆是其对抗天命之法。”
“那这与柳儿那些噫语又有什么关系?”
墨杳灸猛地一把扯开领口,露出胸口部位。只见心脏处嵌着一块泛着幽冷光泽的金属片。陆离瞧着那金属片,顿感和铜三指胸前那块有点类似。
“汝还不明白?息壤与太岁本为一体。这丫头此前本就受菌丝袭扰,一旦装上这玄机心核,便要终生抵御太岁的低语。”
说着,墨杳灸手臂上绷带下的某物跳动得愈发猛烈,似要破体而出。他却浑然不顾,继续说道:“欲求更强,必付巨价,乃是常理。”
“那,若要抵御这太岁,我们应该怎么办才好?”
墨杳灸盯着陆离,语速分毫不减:“这太岁专门侵蚀内心迷茫之人。吾倒有一法,可令这丫头如常人一般。只是,你需替我做件事。”
“什么事?前辈请说。”
“替吾取回足量息壤!至于此物有何奥秘,日后汝自会知晓。这息壤,尽为蚀铁盟所得,吾千方百计,终是徒劳无获。然你身负机缘,有进寒渊之能,亦有取息壤之由。若你能助吾成事,吾必不相负!”
陆离面露难色:“可现在寒渊都关闭了,铁闸一道接一道的,咋能进去呢?”
“吾自有办法。”
墨杳灸转身行至工坊一隅,抬手在一支固定于墙上的古琴上拨弄数下,顿时,悦耳音阶流转而出。随着一阵轻微的“咔咔”声,一块墙面缓缓打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幽深的秘洞。
“从这里滑落,便能绕过铁穹己然封禁的铁闸,进入寒渊。”墨杳灸一边说着,一边行至秘洞门口,向下一指。此刻,他脚下与那秘洞附近金属质地的地板相互摩擦,发出一阵刺耳声响。
陆离这才留意到,墨杳灸的双腿竟是金属所铸。联想到寒渊内的特殊环境,他心中瞬间明了,想必是寒渊内的极度低温会令金属脆化,致使墨杳灸即便知晓这进入寒渊的密道,也无法亲身前往获取息壤。
墨杳灸移步至一旁,自锈蚀的铜柜深处抽出黝黑鲛皮所制的潜水服,表面泛着水光,布料下裹着厚实的鲸脂。一顶头盔,如倒扣的古钟,嵌着琉璃目镜
“此装备吾己筹备许久,可保你于寒渊之内免受极寒之侵。”
墨杳灸言罢,拿出一个罐体,接着说道:
“若可行,便用此罐盛之。若不可,想必汝亦有良策。天元宗向来手段非凡,自当知晓如何回收息壤。”
陆离听闻,自己对如何回收息壤实在毫无头绪,此刻当真是一筹莫展。他不禁猜测,墨杳灸之所以知晓自己来自天元宗,恐怕是那囚笼中的肉莲告知于他。
但为了柳儿,实在别无他法,只能硬着头皮应下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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