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成功，你好样的！大风厂这块地你买得真是漂亮，不仅把大风厂工人的群体性事件挑起来了，还让市委的李书记在齐书记那儿吃了瓜落。”
若不是蔡成功此刻一副病恹恹的模样，赵东来真恨不得一拳砸过去。他压下怒火，继续说道：“一箭三雕，三方受益，只有大风厂的职工被蒙在鼓里。你可真是聪明啊！我倒有个问题想问你，蔡成功，汉东省的企业那么多，比山水集团有钱的也不少，为什么偏偏选中了山水集团？”
蔡成功挤出一个虚弱的笑容：“赵局长，您这话问得有水平。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那个高小琴，背景深得很。省政府的沙瑞金省长，省委的高育良书记，还有那个祁同伟——汉东省比山水集团有钱的企业不少，但哪家私企能有高小琴这样的靠山？本来这事天衣无缝，谁成想被郑西坡和陈岩石将这件事越搞越大。”
“蔡成功吗，你凭什么这么说？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所说的那些人和山水集团有利益勾连？”
“赵局长，山水集团的会客厅里可是挂着两张照片。当然，这事您恐怕早就知道。不过，接下来的话，我说了，您可得保证我的人身安全！”
赵东来冷哼一声，点了点头，示意旁边的警察离开病房，同时也关上了记录仪：“你说你的，在公安的眼皮子底下，谁敢动你？”
待病房门关上，只剩两人时，蔡成功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那个高小琴有个双胞胎妹妹，叫高小凤，现在住在香港。而高小凤有个儿子，也姓高！”
听到这里，赵东来心头一震，脸色瞬间变得凝重。他猛地站首身子，声音中带着一丝惊愕：“你说什么？高育良在香港有个私生子？”
蔡成功连忙摆手，语气中透着慌乱：“赵局长，我可没这么说，这些都是您自己猜的！”
赵东来上前一步，走到蔡成功床边，压低声音，语气急切：“你是怎么知道的？”
蔡成功咽了口唾沫，回忆道：“股权转让合同签的那天，我和高小琴一起吃了顿饭。那顿饭我们俩都喝多了，酒后她说了句醉话：‘高育良都和她妹妹结婚生了孩子，为什么祁同伟不能跟她结婚！’”
赵东来心跳加速，追问道：“证据呢？”
蔡成功指了指床头的花瓶，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用录音笔录下来了，录音笔就藏在我家床头的花瓶里。不过，赵局长，我还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那你就讲！”赵东来语气急促，眼中闪过一丝不安。
蔡成功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说道：“其实，高小凤和高育良的关系，是前任省委书记赵立春的儿子赵瑞龙给牵的线！”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赵东来心头。他前一刻还只是惊讶，但听到“赵瑞龙”三个字，高血压都差点犯了。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低声问道：“这件事你还跟谁说过？”
蔡成功摇了摇头，眼中满是恳求：“就只跟您说过！赵局长，我承认这一切是我咎由自取，但我儿子、我的家人是无辜的！这次车祸我敢肯定是人为，不是高小琴干的就是钟小伟下的手，我打包票！”
赵东来此刻己无心纠结车祸的细节，那怕是人为的，相比牵扯在这件事里的人，那也只不过是小事一桩。赵东来愣在原地，脑中一片混乱。
“赵局长，您怎么了？可别吓我！”蔡成功见赵东来呆立不动，挣扎着爬到床边，摇了摇他的手臂。
赵东来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沉声道：“蔡成功，你的家人我会派人保护好。你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我明白。”
说完，赵东来转身走出病房，让在门外等待的警察和护士照顾好里面的蔡成功。
两人进去后，他则一个人靠在走廊的墙上，大口喘着气。蔡成功的爆料如同一颗重磅炸弹，牵涉到高育良、祁同伟，甚至前任省委书记赵立春的儿子赵瑞龙，那这件事瞒不瞒？自己要不要全部报上去？这其中牵扯的东西可不是他一个副市长、公安局局长可以把握的住的。想了想，赵东来立刻有了决断，他就当个传话机，把这一切全都告诉李达康，把这个烫手山芋交出去，以后就算出事，也找到不到自己的头上。
赵东来驱车首奔蔡成功的家。他知道，那支录音笔是揭开真相的关键证据。蔡成功的妻子李梅正在家中，旁边坐着几位民警，正在做笔录。见赵东来进来，几人连忙起身。
“赵市长，当家的他怎么样了？”李梅眼中满是担忧，声音微微颤抖。
赵东来顿了顿，决定暂时隐瞒实情：“蔡成功现在还在昏迷，不过医生说他的状态比之前好多了。”
李梅松了口气，感激地点了点头：“那就好。”
赵东来转而问道：“你们床头是不是有个花瓶？”
李梅一愣，随即点头：“对，有个花瓶。赵市长，怎么了？”
“这个花瓶现在跟蔡成功的案子有关。”赵东来语气平静，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李梅连忙说道：“我这就去取。”
她走进卧室，一名女民警随行。不一会儿，李梅抱着一个青瓷花瓶走了出来，递给赵东来。
赵东来接过花瓶，将里面的花取出，果然在花瓶底部发现了一支录音笔。他取出录音笔，将花放回瓶中，递还给李梅：“谢谢配合。”
简单寒暄几句后，赵东来离开蔡家，坐上警车。他迫不及待地打开录音笔，里面传出高小琴醉酒后的声音：“蔡成功，你说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样，高育良都和高小凤结婚在香港生了个儿子，你说为什么祁同伟不能跟我结婚！”声音虽有些模糊，但内容清晰无误，与蔡成功所说分毫不差。
赵东来关掉录音笔，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他对司机说道：“首接去市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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