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东来在审完蔡成功后,离开市局,首奔市委,向李达康汇报审讯的最新进展。李达康的办公室宽敞明亮此刻他正伏案批阅文件,听到敲门声,抬头一看,见是赵东来,便放下笔,示意他坐下。
“李书记,通过审讯蔡成功,我们大致摸清了大风厂事件的来龙去脉。”赵东来开门见山,将蔡成功的供词简要复述了一遍。
李达康听后,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说道:“东来同志,蔡成功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开发煤矿?省委省政府早就出台了政策,限制煤炭项目。他是个商人,向来无利不起早,怎么会投资一个注定赔本的项目?”
赵东来一愣,随即拍了拍额头,懊恼道:“唉,李书记,您这一说,我才反应过来,这里面确实有蹊跷。我真是疏忽了,要不我再去审审他?”
李达康摆了摆手,示意赵东来别在内疚:“不用。你那些手段估计也用尽了,他还是没说全。看来这个煤矿背后有鬼啊。”李达康想了一会儿,对着赵东来说道,“东来,你这样,先把蔡成功放出去,但确保他不能离开京州,派人盯着他,看看这段时间他会接触什么人。”
赵东来一听,心中暗暗叫苦:放人容易,可要盯着不让他跑,这难度可不小。但领导发话,他只能硬着头皮应下:“李书记,这有点……”
“怎么,你有看法?”李达康抬起眼看向赵东来。
“没有!”赵东来连忙摇头,“就是想问问,盯他多久?”
“先盯15天,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向我汇报。”李达康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赵东来点头退出办公室。门关上后,李达康的目光落在桌上一张全家福照片上。他拿起照片轻轻擦拭,喃喃自语:“这个山水集团,怎么会知道大风厂的地被划进了光明峰项目?”
……
蔡成功被释放的那一天,天空阴沉沉的,他拖着疲惫的身躯,步履蹒跚地回到家中。推开门的那一刻,妻子李梅迎了上来。她站在门口,手里还攥着一条湿漉漉的毛巾,显然正在忙碌家务。看到蔡成功憔悴的模样——面色蜡黄,眼窝深陷,胡子拉碴——李梅的眼泪瞬间涌出,顺着脸颊滑落。她哽咽着,声音颤抖地说:“成功,你受苦了。”她的眼神中满是心疼和担忧,手不自觉地伸出去,想触碰他,却又停在半空,似乎怕惊扰了他。
蔡成功看着妻子泪眼婆娑的样子,心中一阵酸楚。他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嘴角微微上扬,却掩不住眼底的疲惫。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掌心的温度传递着一丝安慰,低声说:“没事,我没事。”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像是在安慰李梅,也像是在说服自己。然而,他的手微微颤抖,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安。
就在这时,六岁的儿子蔡家宝从客厅跑过来,穿着小小的拖鞋,脚步啪嗒作响。他猛地抱住蔡成功的腿,仰起小脸,眼睛亮晶晶地盯着父亲,天真地问:“爸爸,你去哪儿了?”
小孩子的声音清脆,带着一丝好奇和依赖。蔡成功低下头,看着儿子纯真的脸庞,心中五味杂陈——愧疚、欣慰、恐惧交织在一起。
他蹲下身,尽量让语气显得轻松,摸了摸儿子柔软的头发,说:“爸爸去办点事,现在回来了。”蔡家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紧紧抱住父亲的腿,小手抓着他的裤子,仿佛害怕他再次消失。
蔡成功站起身,环顾着这个熟悉的家:沙发上摆着儿子的玩具车,桌上放着李梅刚削好的苹果,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气。然而,他却没有丝毫放松的感觉。他知道,自己并未真正自由。赵东来的监视如影随形,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时刻盯着他,让他喘不过气。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不安,但那种被监视的压迫感却像一根刺,深深扎进他的心头。
接下来的日子,蔡成功过得如履薄冰。他不敢出门太多,生怕被人跟踪。每天早晨,他站在窗边,透过窗帘的缝隙偷偷观察外面的街道,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影。
一次,他不得不去超市买东西,他低着头快步走在路上。超市里人声鼎沸,他却总觉得身后有双眼睛盯着他,心跳不由得加速。他推着购物车,手指紧握着推柄,时不时回头张望,但每次回头,身后却空无一人——只有几个推着车的中年妇女在挑选蔬菜。他揉了揉太阳穴,低声嘀咕:“是我太敏感了吗?”然而,那种不安却如影随形,像一层阴霾笼罩着他,挥之不去。
回到家后,他把买来的东西交给李梅,坐在沙发上发呆。李梅察觉到他的异样,走过来轻声问:“成功,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蔡成功摇摇头,勉强笑了笑:“没事,就是有点累。”他不想让家人担心,但眼神却躲闪着,掩饰不住内心的恐惧。
第十天,平静被打破。赵东来坐在办公室里,眉头紧锁,一名侦查员匆匆走进来,喘着气说:“赵局,蔡成功出事了,他在路上发生车祸,现在在医院抢救。”
赵东来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什么?你说蔡成功发生车祸,人现在在医院?”侦查员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歉意:“对,我们没想到他会突然出车祸。”
就在这时,电话铃声响起,是李达康打来的。赵东来接起电话,语气恭敬:“李书记。”
电话那头传来李达康急促而严厉的声音:“赵东来,蔡成功怎么回事?不是让你盯着他吗?”
赵东来心中一紧,额头渗出细汗,急忙解释:“李书记,蔡成功突然发生车祸,现在在医院抢救。
”“什么?你就是这么盯人的吗?”李达康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怒意,语气咄咄逼人。
赵东来深知李达康的性格——强势、不容反驳,哪怕自己有理,也得顺着他。他压低声音,带着几分自责说:“李书记,我有错,我检讨。”
听到这句话,李达康的怒气消了一半,语气稍缓:“蔡成功人没死吧?”
赵东来如实回答:“医生说还在抢救,很难说。”
李达康追问:“那肇事司机有没有问题?”
“肇事司机是京州本地人,是个卡车司机,昨天晚上喝多了,结果在蔡成功过马路的时候撞了他。”
“我没问你司机的家庭背景,我问的是有没有人指使?”李达康打断他,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
赵东来无奈地叹了口气:“李书记,这件事我们暂时还没有调查出来。”
李达康的声音陡然提高:“你们公安经侦和刑侦的人都是吃干饭的吗?三天后,我要向省委汇报,赵东来你看着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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