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陆亦可猛地走到赵东来的身边,声音中带着几分怒意:“好,找副市长,赵东来副市长,我记住你了!”
赵东来停下脚步,转过身,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带着几分戏谑。他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文件,轻轻抖了抖,递到陆亦可面前:“陆处长,你这可别激动。这是省委的批捕文书,上面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侯亮平涉嫌刑事案件,我们市局奉命行事。你要是有意见,不妨去省委问问?”
陆亦可接过文件,快速扫了一眼,脸色却越发阴沉。她抬起头,首视赵东来,语气冰冷:“批捕文书?赵副市长,你以为拿张纸就能证明什么?我了解侯亮平,他不可能干这种事。你们这是栽赃陷害!”
赵东来听了这话,忍不住哈哈一笑,笑声中满是嘲讽:“栽赃陷害?陆处长,你这话说得可有点大了。侯亮平是不是清白,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得看证据说话。”他顿了顿,侧头看了眼身旁的小干警。
小干警立马理会到赵东来的意思,他说:“市长,我看这个反贪局倒是挺热闹的。怎么着,莫非是个动物园?猴处长、马处长、陆处长,都挺有个性啊。”
这话一出,赵东来忍不住扑哧一笑,显然觉得旁边这个小干警这话说得妙。他连忙附和:“你说得对,这反贪局还真有点意思。”
陆亦可闻言,脸色瞬间涨得通红。自小家境优渥,又在检察系统顺风顺水,她何时受过这种羞辱?她大口喘着气,指着赵东来,手指微微颤抖:“你……你说什么?赵东来,你别太过分了!”
赵东来看她这副模样,嘴角笑意更浓,转头对那小干警使了个眼色,语气却故作责备:“哎,你瞧你这话说的,怎么能这么跟陆处长说话呢?回去给我写份检讨,到我办公室当面汇报。”他又看向陆亦可,脸上笑意不减,语气却多了几分敷衍:“陆处长,您大人有大量,别跟一个小干警计较。他年轻不懂事,您多担待。”
小干警一听这话,心中狂喜,脸上却装出一副惶恐模样,连忙点头:“是,赵市长,我一定好好检讨!”他心里却乐开了花——能到赵东来办公室汇报,这可是个露脸的好机会,前途指日可待啊。
陆亦可却被这两人一唱一和气得说不出话来。她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只觉得胸口堵得慌。眼睁睁看着赵东来带着侯亮平转身离开,她只能咬紧牙关,盯着他们的背影,眼中燃起一团怒火。
办公室的门刚关上,陆亦可再也忍不住,双手猛地拍在桌上,文件散落一地。她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情绪,随后拿起手机,翻到父亲陆国庆的号码,毫不犹豫地拨了过去。
此时,远在连队视察的陆国庆正与连队领导寒暄。他身着戎装,气度沉稳,正与一位姓刘的连长聊着部队建设的事宜。手机铃声响起,他低头一看,见是女儿的号码,眉头微微一皱,随即对身边的人歉意一笑:“老刘,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没事,陆主任,您忙您的!”刘连长摆摆手,十分理解。
陆国庆走到一旁,接起电话,语气温和中带着关切:“喂,可可,怎么了?给爸爸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陆亦可沉默了片刻。陆国庆隐约听到女儿压抑的呼吸声,似乎带着几分哽咽。他心头一紧,语气立刻变得严肃起来:“可可,你别吓爸爸。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告诉我是谁,爸爸给你撑腰!”
这话仿佛点燃了陆亦可的情绪,她再也绷不住,眼泪夺眶而出,声音颤抖:“爸爸,那个赵东来……他太嚣张了!他带着人闯进检察院,当着我的面把侯亮平抓走,还……还羞辱我!”
“赵东来?”陆国庆眉头一皱,脑子里迅速回忆起这个名字。京州市副市长兼公安局长,李达康的得力干将,而李达康如今深受省委书记齐文蔚的器重。齐文蔚又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这关系网一环扣一环,稍有不慎就可能引火烧身。他沉声问:“他怎么羞辱你了?你慢慢说,别急。”
陆亦可吸了吸鼻子,开始添油加醋地描述:“他说我们反贪局是动物园,还叫我什么猴处长、陆处长,语气特别嚣张!爸爸,我在单位从来没受过这种气,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羞辱我,我咽不下这口气!”
陆国庆静静地听着,凭他多年的官场经验,自然听得出女儿的话里有水分。陆亦可的性格他再清楚不过,嘴上不饶人,估计是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才惹得赵东来反击。可话虽如此,她毕竟是自己的掌上明珠,自己都没舍得说过一句重话,赵东来凭什么这么嚣张?他眯了眯眼,语气依然平稳:“行了,可可,别哭了。这事爸爸知道了,我来处理。你先好好工作,别让这点事影响了情绪。”
“真的吗?爸爸,你可得帮我教训他!”陆亦可擦了擦眼泪,声音里带上了几分期待。
“放心吧,爸爸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陆国庆轻笑一声,安慰道,“对了,最近多抽空陪陪你妈,她老念叨你忙得没时间回家。”
“嗯,我知道了。”陆亦可挂断电话,心情稍稍平复,但眼底的怒火依然未熄。
陆国庆收起手机,脸色却渐渐沉了下来。他知道,这事没那么简单。赵东来背后有李达康,李达康背后有齐文蔚,而自己夹在中间,既要为女儿出气,又不能得罪上头,这棋得好好下一盘。他沉思片刻,决定先摸摸底。
与此同时,京州市公安局的审讯室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侯亮平被带进来时,双手仍被铐着,他被按在椅子上,抬头一看,赵东来正站在对面。
赵东来拉过一张椅子,大马金刀地坐下,二郎腿,嘴角挂着一丝得意的笑:“侯处长,没想到你会在这种地方吧?”
侯亮平抬起头,与他对视,眼神毫不示弱:“赵副市长,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堂堂省反贪局副处长,你凭什么抓我?”
赵东来听了这话,哈哈一笑,笑声中带着几分讥讽:“凭什么?就凭你涉嫌贪污受贿,证据确凿!省委下了指示,要我们市局配合调查。侯副处长,你不会以为自己还能逃得过法律的制裁吧?”
侯亮平冷笑一声:“证据?什么证据?我行得正坐得端,从没做过违法乱纪的事。你这是诬陷!”
赵东来眯了眯眼,从口袋里掏出一叠文件,啪地扔在桌上:“诬陷?侯处长,蔡成功你认识吧!昨天晚上你给蔡成功打了个电话,有这回事吧!”
“是有这回事,但我昨天晚上并没有看到他。”
赵东来站起身,缓缓走到他身边,俯下身,说道:“侯亮平,自从蔡成功从市局出去,他每天都是深居简出,晚上更是从来没有出门,但为什么你一通电话就可以把这个蔡成功叫出去?”
侯亮平咬紧牙关,眼中闪过一丝怒火:“赵东来,我怎么知道,我们俩是发小,一起长大的那种。我打电话让他出来聚聚怎么了。”
赵东来首起身子,冷笑一声:“你知道蔡成功现在在哪里吗?在医院,在医院的ICU!”
侯亮平则是露出震惊的神色,一脸的不可置信,他此刻也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赵东来会抓他!
赵东来看了侯亮平一眼,转头对一旁的干警使了个眼色:“把他带到禁闭室,好好‘招待’一下。”
干警会意,说道:“赵市长,您放心,我们一定让他开口。”
侯亮平被押走时,回头看了赵东来一眼,眼神中满是不屈。赵东来看着他的背影,这只猴子,还挺硬气。
说完,赵东来就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后,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缓缓坐到宽大的办公椅上,眉头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他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他突然想到这个陆亦可好像来头不小,他的父亲好像是那里的干部。
赵东来毕竟当警察很多年了,从底层摸爬滚打到现在的位置,经验也算丰富,看人做事格外有一套。这个陆亦可绝对会告状,那自己怎么办,这得给达康书记打个电话。
“达康书记,是我,赵东来!”
“东来,有什么事?侯亮平抓到了吗?”
“李书记,侯亮平现在己经到市局接受审讯。但是在抓捕侯亮平的过程中发生了一件事,有人拦着我们让我们不带走侯亮平。”赵东来思索良久,将这件事换个说法告诉李达康。
“哦?那个反贪局居然还有能人,是谁?”
“侯亮平的顶头上司——陆亦可!她还与我们发生言语冲突。”
说到这里,李达康算是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拦赵东来不让带走侯亮平这件事是真,毕竟赵东来也没有这个胆子骗自己,至于给自己打电话,自然是为了后面这件事。
“陆亦可?那个陆国庆和吴慧芳的女儿,她能有这么大的胆子,你有没有给她说这是省委下达的指示。”
“我们将批捕文书给两人看了。”
“行,这件事我知道了。你忙你的,记得给我好好审那个侯亮平!”
“明白。”说到这里,赵东来悬着的心这才放到肚子里,李达康不会不管这件事,那自己就放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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