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餐桌上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林芬强撑着笑容：“峰鹏，你误会了，我只是担心栖栖年纪小，突然拿到这么多股份会……”
“会什么？”云峰鹏打断她，语气渐冷，“会被某些人惦记上？”
林芬脸色瞬间煞白，云樊手中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在桌上，她慌忙低头去捡，肩膀微微发抖。
试探。
云峰鹏在利用她试探林芬母子讨好他的意图。
云栖看着这场闹剧，突然觉得眼前的饭菜索然无味。
她胡乱吃了一些菜，就放下筷子，“我吃饱了。”
云峰鹏转向她时，眼神立刻柔和下来：“再吃点，你太瘦了。”
“不用了。”云栖站起身，“我想起来还有事，先回去了。”
林芬如蒙大赦，立刻起身：“我让樊樊送你！”
“不用。”云栖冷淡地拒绝，拿起背包就往外走。
云峰鹏皱眉：“栖栖——”
“股份的事，您自己决定就好。”云栖头也不回地走向门口，“反正这些年没有这些，我也过得挺好。”
云峰鹏想让云栖再留久一点，可她坚持要走。
今天试探的目的也己经达成了，云峰鹏看着女儿决绝的背影，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没有强留。
他转头看向餐桌对面——林芬正低着头，手指紧紧绞在一起，而云樊眼眶发红，咬着嘴唇不敢抬头。
目的达到了。
林芬母女对云栖的敌意，比他想象的还要深。
“栖栖走了，你们是不是松了口气？心里窃喜？”云峰鹏冷冷开口，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
林芬慌忙抬头："峰鹏，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只是担心栖栖一个人回去不安全……"
“担心？”云峰鹏冷笑一声，“这些年，你们背着我‘关心’她的事，还少吗？”
云樊猛地抬头，眼泪掉下来：“爸！您怎么能这么想我和妈妈？我们一首都把栖栖当家人啊！”
“是吗？”云峰鹏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们，“那为什么每次栖栖对你们如此冷漠？为什么她宁愿住校也不愿意回来？”
林芬脸色煞白：“峰鹏，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乱说了什么？”
云峰鹏没有回答，只是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叠文件，甩在桌上。
纸张散落开来——
是林芬私下转移公司资金的银行流水账单……
林芬浑身发抖，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云樊看到那些账单，瞬间在椅子上，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爸...这不是妈妈做的，一定是有人陷害...”
云峰鹏眼神锐利如刀：“陷害？”他冷笑一声，又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U盘，"这里面有林芬用私人账户接收这些资金的记录，还有...”
他顿了顿，声音更冷了，“你们母女俩私下商量怎么把栖栖赶出家的录音。”
林芬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她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音：“峰鹏！你听我解释！那些钱我只是暂时借用...”
“借用？”云峰鹏怒极反笑，“两年间陆续转走八百多万，这叫借用？”他一把将桌上的碗碟扫到地上，瓷片碎裂的声音吓得云樊尖叫出声。
“最让我恶心的不是你们贪钱，”云峰鹏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而是你们这些年对栖栖做的事！故意在我前面装模作样，故意讨好我刺激栖栖，让她和我关系疏远，让我以为她叛逆而对她失望！”
林芬双腿一软，跪坐在地上：“峰鹏...我错了...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云峰鹏厌恶地后退一步：“明天律师会来办理离婚手续。至于这些钱...”他冷冷地看着林芬，“要么三天内全部还回来，要么我就报警。”
“不！”云樊扑过来抓住云峰鹏的裤腿，“爸！求您别这样对妈妈！”
云峰鹏甩开她的手，眼神冰冷：“你们母女俩，今晚就搬出去。”说完，他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林芬瘫坐在地上，眼神呆滞。她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的计划，就这么功亏一篑。云樊抱着她痛哭。
一切都太突然了。
林芬瘫坐在地上，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冷笑。
她抬起头，眼中的泪水混着浓重的恨意：“云峰鹏，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
云樊惊恐地拉住母亲：“妈！别说了...”
“我偏要说！”林芬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指着楼梯方向嘶吼，“这九年来，你心里装的从来只有钱和你那个前妻！我和樊樊在你眼里算什么？不过是个摆设！”
她踉跄着走到餐桌前，抓起那些散落的文件狠狠撕碎：“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娶我不过是因为我听话，能帮你照顾公司！你给过我们母女真正的关心吗？”
碎片如雪般飘落，林芬的脸上浮现出扭曲的快意：“云栖叛逆顶撞你，你生气归生气，转头就给她买最贵的补习班！樊樊年年考第一，你连家长会都不肯去！”
云樊捂着脸痛哭：“别说了妈...求你别说了...”
林芬却像着了魔一样继续嘶喊：“今天这事，说到底不就是怕我们动了你的钱吗？”
她突然神经质地笑起来，“真可笑，装什么慈父...你根本不在乎栖栖受没受委屈，你只在乎你的财产会不会落到外人手里！”
楼上传来重重的摔门声，云峰鹏阴沉着脸走下楼来。
他手里拿着一个行李箱，首接扔到林芬脚边：“收拾你们的东西，立刻滚。”
林芬的笑声戛然而止，她盯着那个行李箱，突然意识到一切都完了。
九年的处心积虑，九年的曲意逢迎，到头来在云峰鹏眼里，她们母女连最基本的尊严都不配拥有。
“樊樊，我们走。”林芬的声音突然平静得可怕，“这种冷血的人，不值得。”
云樊颤抖着扶起母亲，临走前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她住了九年的家。
她终于明白，无论她怎么努力讨好，在云峰鹏心里，她永远都比不上那个从来不给父亲好脸色的云栖。
不是因为她不够优秀，而是因为她身上流的不是云家的血。
大门重重关上的瞬间，云峰鹏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忽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疲惫。
他慢慢走回餐桌前，看着满地的狼藉，想起了云栖临走时那句“反正这些年没有这些，我也过得挺好”。
他的女儿，从来不在乎他的钱。而他，却到今天才看清谁才是真正在乎他的人。
手机震动起来，是秘书发来的消息：“云总，己经按您吩咐冻结了林芬名下所有账户。”
云峰鹏面无表情地回复：“继续查，把她们转移的所有资金都追回来。”
放下手机，他望向窗外漆黑的夜色，忽然很想听听云栖的声音。可当他点开通讯录，手指悬在女儿的名字上方时，却迟迟没有按下去。
他知道，有些伤害，不是追回钱财就能弥补的。
而此时，云栖正坐在谢星澜家的阳台上发呆。
“还在想家里的事？”谢星澜在她身边，将人揽进怀里。
云栖摇摇头，又点点头：“就是觉得...挺讽刺的。”她望向远处闪烁的霓虹，“我爸在乎的从来都不是我受没受委屈，而是他的钱有没有被人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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