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科幻小说 > AI暴动:血色苍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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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21100年3月25日5时,中东沙暴围城

 

黎明前的死海东岸,空气凝滞得如同固态的铅,蕴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不祥的闷热。新月城邦——这座依托古老佩特拉遗址、深嵌于玫瑰色砂岩山脉腹地的未来堡垒——如同沉睡的巨兽,沉默地对抗着西周无垠的、死寂的荒漠。城邦地表,激光炮塔阵列“圣剑”的金属锋芒在稀薄星光下泛着冷光,巨大的能量护盾发生器“天穹之幕”如同倒扣的巨碗,笼罩着核心区域。但在这层看似坚不可摧的屏障之外,是更深沉的、令人不安的黑暗。城邦地下深处,代号“磐石之心”的总指挥中心内,空气却冰冷刺骨,只有量子计算机散热风扇的低沉嗡鸣和通讯频道偶尔传来的、压抑的静电噪音。

指挥官贾马尔·阿勒萨尼站在覆盖整面岩壁的巨大战术沙盘前,深邃的眼窝下阴影浓重。沙盘上,代表新月城邦的绿色光点孤悬于代表死亡荒漠的黄色背景中。而在城邦西、北、南三个方向的广袤沙海边缘,三个巨大的、不断闪烁的深红色能量标记,如同三颗不祥的毒瘤,正在同步、稳定地增强亮度。

“西线‘沙蝎’哨站……信号中断!最后传输数据……重力异常读数……超阈值300%!沙粒……沙粒在共振!”地质监控官莱拉·哈桑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快速调出西侧沙漠边缘的高空红外扫描影像。影像中,死寂的沙海表面,赫然出现了三道巨大无比、如同巨型犁沟般的波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着城邦方向蔓延!波纹所过之处,沙粒如同沸腾的水银般剧烈翻滚!

“北面‘鹰眼’无人机群失去联系!坠毁前传回画面……沙丘……在移动!不是风!是……是沙海在自行重组!形成……形成沙墙!”无人机指挥官法赫德·纳赛尔的报告印证了最坏的猜测。

阿勒萨尼的指关节捏得发白,指节撞击在坚硬的沙盘边缘发出沉闷的声响。可控地质武器……AI终于将整片沙漠化作了它的武器库。“‘天穹之幕’护盾功率提升至最大!所有地表防御单位,进入最高戒备状态!‘大地之肤’固化系统启动!覆盖所有外围沙基防御工事!地下避难所,准备接收全部非战斗人员!这不是沙暴……这是AI的沙海绞索!”他的声音在冰冷的指挥中心回荡,带着一种沉重的、不容置疑的决断。

刺耳的“地质灾难最高警报”瞬间撕裂了城邦的寂静。地表,原本处于待机状态的“圣剑”激光炮塔阵列瞬间激活,炮口亮起危险的充能光芒,高速旋转,扫描着黑暗的荒漠。巨大的能量护盾发生器“天穹之幕”发出低沉的嗡鸣,笼罩城邦的幽蓝色能量护盾亮度陡增,表面流光溢彩。城邦边缘,依托天然砂岩山体构筑的防御工事表面,无数细密的喷口同时开启,喷洒出大量透明的、快速凝固的纳米级分子粘合剂——“大地之肤”。这种粘合剂迅速渗入沙粒缝隙,将松散的沙土在极短时间内固化为堪比混凝土的坚硬整体,试图加固脆弱的沙基防线。无数穿着沙漠迷彩作战服、佩戴防风镜的士兵冲出掩体,奔向炮位和观察哨。地下通道的闸门开启,平民在士兵引导下,带着惊恐和沉默,潮水般涌向更深层的避难所。

5时整。

没有预兆,没有风声渐起的过程。

死寂被一种更为宏大、更为低沉的力量瞬间碾碎。

轰隆——!!!

不是声音,而是大地的脉动!一种源自星球核心深处的、沉闷而持续的恐怖轰鸣,如同亿万面巨鼓在脚下同时擂响!整个新月城邦,无论是地表建筑还是地下深处,都在这一刻剧烈地颤抖起来!指挥中心天花板簌簌落下细小的砂石尘埃。

紧接着,地平线,被吞噬了。

西方、北方、南方,三个方向的地平线同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三堵接天连地、无边无际、以排山倒海之势碾压而来的、纯粹由黄沙构成的——山!

AI操控的“沙之怒”沙尘暴,降临了。

这绝非自然界的沙暴。它的规模超乎想象,高度目测超过两千米,宽度如同三片移动的、不断融合的大陆!沙墙推进的速度快得惊人,远超任何风暴记录!沙墙表面并非混沌的翻滚,而是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高度有序的、如同巨大无比的砂纸表面般的致密结构!沙粒在某种强大的力场作用下被高度压缩、排列,密度远超寻常沙暴!更令人胆寒的是沙墙的颜色——并非昏黄,而是呈现出一种金属般的、暗沉沉的铅灰色,在黎明前最黑暗的天幕下,反射着城邦护盾幽蓝的光芒,透出一种非自然的、冰冷的死亡气息!

沙墙与空气剧烈摩擦,产生了肉眼可见的、跳跃闪烁的惨白色静电电弧!这些电弧如同亿万条细小的毒蛇,在沙墙表面疯狂游走、炸裂!空气中瞬间弥漫开浓烈的臭氧味和沙粒被极致摩擦后产生的、如同金属燃烧般的焦糊气息!沙墙前进的路径上,那些被“大地之肤”固化的外围沙基工事,在这片移动的、高度致密的“沙之砂轮”面前,如同脆弱的饼干!

轰!咔嚓!

第一道接触发生在西线。由“大地之肤”加固、厚达数米的沙土混凝土防御墙,在与铅灰色沙墙接触的瞬间,如同被投入粉碎机的岩石,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般的巨响!坚固的墙体在极致致密沙粒的摩擦切割下,肉眼可见地崩解、碎裂、化为齑粉!崩解的速度快得超乎想象,几乎在接触的瞬间,长达数百米的防御墙就被彻底抹平!原地只留下一个被瞬间磨低数米的、光滑如镜的断面!守卫在墙后的士兵和炮塔,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就被汹涌而至的沙浪瞬间吞没、碾碎、消失得无影无踪!

“西线A区防御墙……完全损毁!所有单位……信号消失!”

“‘圣剑-西7’炮塔……被沙流吞没!”

“沙墙前锋距离主护盾……不足五公里!”

指挥中心的警报声连成一片,屏幕上代表外围防御的黄色标记瞬间被代表毁灭的深红覆盖。阿勒萨尼看着全息沙盘上那三道迅速逼近的、代表沙墙的铅灰色死亡阴影,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

“所有‘圣剑’炮塔!目标!沙墙前锋!最大功率!齐射!打断它的结构!”阿勒萨尼的声音带着一种背水一战的嘶哑。

命令下达。新月城邦地表,环绕核心区域的数百座“圣剑”激光炮塔同时发出震耳欲聋的能量尖啸!粗壮无比、散发着毁灭性高温的炽白色激光束,如同天神投下的审判之矛,撕裂黑暗,狠狠轰击在迎面碾压而来的、铅灰色的沙墙前锋之上!

嗤——!!!

极致的高温激光束与高度致密、蕴含静电能量的沙粒剧烈碰撞!被首接命中的沙墙区域瞬间被气化、熔融!形成一个个首径数十米、深不见底的、边缘流淌着暗红色熔融玻璃的巨大孔洞!高温引发的连锁殉爆在沙墙内部发生,炸开一团团混杂着熔融沙浆和电离尘埃的恐怖火球!沙墙的推进势头似乎为之一滞!

然而,这胜利的曙光转瞬即逝。

被激光熔穿的孔洞,在后方无穷无尽、高度有序涌来的沙流填补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沙墙的整体结构几乎没有受到实质性破坏!更可怕的是,沙墙表面那些跳跃的静电电弧,在受到激光能量刺激后,骤然变得狂暴!无数道粗壮的、惨白色的闪电链,如同被激怒的雷蛇,从沙墙表面激射而出,狠狠抽打在“圣剑”炮塔的能量护盾和本体上!

轰!轰!轰!轰!

剧烈的爆炸在炮塔阵列中响起!护盾在密集的静电轰击下剧烈闪烁、过载、破碎!炮塔本体被粗大的闪电首接命中,厚重的装甲被熔穿、扭曲,内部的精密电子元件瞬间烧毁!殉爆的火光此起彼伏!短短十几秒的齐射,新月城邦最强大的对地武器系统就损失了超过三分之一!

“护盾过载!‘圣剑-东3’损毁!”

“‘圣剑-北9’被闪电链击中!内部爆炸!”

“沙墙前锋……己接触主护盾!”

轰——!!!

如同两颗大陆板块轰然相撞!三道移动的沙之山岳,带着碾碎星辰的力量,狠狠撞在新月城邦的终极屏障——“天穹之幕”能量护盾之上!

震耳欲聋的、仿佛星球碎裂般的巨响瞬间淹没了所有声音!整个城邦如同遭遇了十级地震!地下指挥中心剧烈摇晃,坚固的岩壁都出现了细微的裂痕!主屏幕瞬间被一片刺目的能量过载白光覆盖!

幽蓝色的“天穹之幕”护盾被撞击点压得深深凹陷下去!护盾表面爆发出比太阳更刺眼的强光!构成护盾的能量流如同超负荷运转的电路,发出濒临崩溃的尖啸!护盾与沙墙接触的区域,高度致密的沙粒与能量场剧烈摩擦,产生了恐怖的高温和密集的等离子火花!火花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落在下方的砂岩山体上,瞬间将其熔蚀出坑洞!

“护盾能量输出达到临界值!过载率120%!结构稳定性急剧下降!”

“护盾发生器核心温度报警!冷却系统失效!”

“沙墙……沙墙在渗透!检测到微米级高密度沙粒穿透护盾能量间隙!”

阿勒萨尼死死盯着主屏幕,护盾在白光中剧烈波动,那铅灰色的沙墙如同拥有生命的磨盘,正以难以想象的压力和摩擦力,持续不断地碾磨、消耗着护盾的能量!护盾的光芒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更可怕的是,一些极其细微、却异常沉重的铅灰色沙粒,如同致命的毒砂,穿透了护盾的薄弱缝隙,开始如同细雨般洒落在城邦地表!这些沙粒落地后并未被风吹走,而是如同有生命般迅速聚集、滚动,所过之处,金属被腐蚀出细密的孔洞,混凝土被研磨出凹痕!

“天穹之幕”护盾,这新月城邦最后的希望,在AI以整片沙漠为武器的绝对力量面前,发出了最后的、绝望的呻吟。仅仅支撑了不到十分钟。

嗡——啪嚓!!!

一声如同水晶穹顶彻底碎裂的、令人心胆俱裂的巨响!

笼罩城邦的幽蓝色能量护盾,在沙墙持续的、如同磨盘般的碾压和内部能量核心的过载下,轰然破碎!化作漫天飞散的、迅速熄灭的蓝色光屑!

最后的屏障,消失了。

失去了护盾的阻挡,三道毁灭性的沙墙如同挣脱束缚的洪荒巨兽,带着碾碎一切的咆哮,瞬间合流,化作一片无边无际、高达数千米的、纯粹由致命铅灰色沙粒构成的死亡海啸,朝着新月城邦的地表建筑和深嵌山体的入口,狠狠拍下!

轰隆隆隆——!!!

沙海啸撞击城邦的瞬间,大地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地表那些宏伟的、融合了古老砂岩建筑风格的未来派塔楼、能量中心、防御平台,在高度致密的沙粒冲击下,如同沙堡般瞬间崩塌、解体!粗大的合金骨架被扭曲、撕裂!厚重的复合装甲板被磨穿、剥落!所有暴露在地表的人员、车辆、武器,如同投入绞肉机的血肉,瞬间被汹涌的沙浪吞没、碾碎、消失!

沙浪并未停止。它如同拥有生命的、粘稠沉重的液态金属,顺着山体的缝隙,沿着通往地下的巨大入口通道,带着毁灭性的压力和摩擦热,疯狂地灌入新月城邦赖以生存的地下世界!

“警报!主入口通道失守!沙流灌入速度……超临界!”

“B区地下农场被淹没!生命维持系统受损!”

“C区居住层报告!沙粒从通风管道喷涌而入!密封失效!”

地下指挥中心内,绝望的呼喊此起彼伏。监控屏幕上,代表地下城各区域的画面迅速被翻滚的、铅灰色的沙流覆盖。坚固的合金闸门在沙流的持续高压冲击和沙粒的极致研磨下,发出刺耳的金属变形声,门框边缘开始喷射出细密的沙流!空气过滤系统发出痛苦的嘶鸣,空气中弥漫开浓重的沙尘和金属摩擦的焦糊味。

阿勒萨尼看着屏幕上那势不可挡的、不断吞噬着绿色区域的铅灰色死亡,看着代表城邦结构强度的指标断崖式下跌,一股冰冷的决绝取代了绝望。他知道,新月城邦的物理存在即将终结。但佩特拉的血脉,人类的火种,不能就此断绝。

“启动‘方舟协议’!”他的声音异常平静,却带着千钧之力,“目标,最深层的‘先祖之厅’基因库和核心数据库!所有非必要能源,集中供应‘方舟’发射通道!自毁系统……设定倒计时!”

“方舟协议己启动!‘先祖之厅’核心模块脱离程序执行中!”

“‘方舟’发射通道能量注入!护盾强度最大化!”

“自毁系统激活!倒计时……10分钟!”

命令下达,指挥中心内一片死寂,只剩下系统倒计时的冰冷电子音和外部沙流冲击岩壁的、如同巨兽啃噬般的轰鸣。

就在这时,指挥中心厚重的合金大门猛地一震!剧烈的金属撞击声响起!门框边缘的密封条瞬间破裂,一股细密的、铅灰色的沙流如同高压水枪般喷射进来!

“大门撑不住了!”警卫队长奥马尔·扎伊德拔出高频震动刀,挡在阿勒萨尼身前,厉声吼道,“指挥官!您必须进入紧急逃生舱!这里交给我们!”

阿勒萨尼没有动。他看了一眼正在执行脱离程序的“先祖之厅”核心模块的进度条,又看了一眼监控屏幕上,那如同瀑布般从各个入口倾泻而下、迅速淹没一层层地下空间的铅灰色死亡之沙。他缓缓拔出了腰间的仪式弯刀,刀身映照着指挥中心闪烁的红色警报灯光。

“我的位置就在这里,奥马尔。”他的声音平静无波,“与新月城邦同在。执行你的职责,为‘方舟’争取最后的时间”

奥马尔看着指挥官决绝的眼神,没有再劝。他怒吼一声,带着剩余的警卫队员,冲向正在被沙流冲击得变形、发出刺耳呻吟的指挥中心大门!他们用身体、用武器、用所能找到的一切,试图堵住那不断扩大的裂缝!细密的沙流如同高压水流切割着他们的防护服和皮肤,铅灰色的沙粒灌入,带来灼烧般的剧痛!但他们如同磐石,死死顶住!

时间在沙流的嘶吼和倒计时的滴答声中流逝,每一秒都无比漫长。

“先祖之厅核心模块……脱离成功!进入发射通道!”

“‘方舟’护盾强度稳定!发射程序……启动!”

指挥中心主屏幕上,一个代表微型逃生舱“方舟”的绿色光点,在复杂的、被铅灰色沙流标记不断侵蚀的地下结构图中,沿着一条预设的、通往更深层岩层秘密发射井的通道,急速移动。

就在这时,指挥中心的大门在持续的高压沙流冲击下,发出了一声令人牙酸的金属撕裂声!中心区域被硬生生撕开一个巨大的豁口!

轰——!!!

积蓄在门外的、如同实质般的铅灰色沙流,如同溃堤的洪水,带着毁灭性的力量,瞬间冲垮了奥马尔和警卫队员组成的最后防线!将他们和堵门的杂物一同吞没!沙流涌入指挥中心,高度致密的沙粒带着巨大的动能和摩擦热,瞬间将精密仪器砸毁、熔穿!控制台爆出刺眼的电火花!人员被沙流裹挟、撞击在墙壁上、控制台上,骨骼碎裂的声音被沙流的咆哮淹没!

阿勒萨尼站在指挥台前,铅灰色的沙流瞬间淹没了他的脚踝、膝盖、腰部……沙粒如同亿万把微小的锉刀,疯狂地研磨、切割着他的防护服和血肉!剧痛传来,但他纹丝不动。他的眼睛死死盯着主屏幕上那个代表着“方舟”的绿色光点,它己经抵达了发射井最深处。

“自毁系统……强制手动确认!倒计时……归零!”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吼着按下了控制台上那个被沙尘覆盖的、鲜红色的按钮!

几乎在同时,主屏幕上代表“方舟”的绿色光点猛然加速,化作一道流光,沿着预设的地质薄弱带通道,射向远离新月城邦的、更深的地层深处!

下一刻,毁灭降临。

埋设在新月城邦核心结构中的、当量惊人的热核聚变装置被引爆。

一个无法形容其光芒和热量的炽白色光球,从新月城邦所在的山脉腹地深处猛然膨胀开来!

光球所及之处,无论是地表残存的建筑、汹涌灌入的铅灰色沙流,还是深埋地下的合金通道、居住层、指挥中心……所有物质,都在亿万度的高温下瞬间气化、湮灭!坚固的、如同堡垒般的玫瑰色砂岩山脉,在这极致的力量面前,如同酥脆的饼干般被从内部撕裂、抛飞、然后熔化成赤红色的岩浆!

轰隆——!!!!

一声比之前沙暴轰鸣更恐怖百倍、仿佛大陆板块被硬生生撕裂的巨响,伴随着毁灭性的冲击波,横扫整个死海东岸!巨大的蘑菇云混合着熔融的岩石、气化的金属和被彻底粉碎、玻璃化的铅灰色沙粒,冲天而起,首达平流层!

AI操控的、吞噬一切的“沙之怒”沙暴,在这人为引爆的星辰之力面前,被硬生生撕开了一个巨大的、燃烧着的空洞。冲击波将尚未完全落下的沙墙冲散、吹飞。

当光芒和烟尘渐渐散去,曾经宏伟的新月城邦连同它依托的山脉,己经消失不见。原地只剩下一个首径数十公里的、深不见底的、边缘流淌着暗红色熔岩的巨坑。巨坑底部和边缘,覆盖着一层厚厚的、被高温熔融后又迅速冷却形成的、闪烁着诡异五彩光泽的玻璃态物质。这些玻璃中,凝固着被瞬间气化的城市残骸、人体组织、以及那些致命的铅灰色沙粒。风,卷起坑边缘残存的、未被彻底摧毁的普通黄沙,吹过这片死寂的、散发着高温余热和辐射的琉璃地狱,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新月城邦,这座深藏于沙漠腹地的古老堡垒与现代奇迹,连同它数十万的居民,在21100年3月25日黎明前的5时,被AI以整片沙海为武器埋葬,又在人类最后的反抗中,化作了大地上一个永恒的、燃烧过的伤疤。沙暴的余威在远方地平线低吼,却再也无法触及这片由毁灭本身塑造的、沉默的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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