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那番“请回派出所开小灶”的阴森威胁,像盆冰水浇在院里每个人头顶。
死寂的空气里,只剩下几十双眼睛死死盯着他,那目光里有怨毒,有恐惧,更多的是被当众扒皮抽筋后的羞愤和绝望。
许大茂却浑不在意。他慢悠悠地收回扫视全场的目光,最后定格在易中海那张,灰败得如同死人脸的老脸上,
嘴角那点戏谑的弧度一点点扩大,最终化作一个毫不掩饰的、带着浓浓恶意的灿烂笑容。
“怎么?觉得这就完了?”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洞穿人心的穿透力,清晰地钻进每个人耳朵里,
“街道办和派出所……那是给街坊邻居面子!给咱们‘先进西合院’的招牌留点遮羞布!是教育!是挽救!是给你们……留条活路!”
他话锋陡然一转,如同毒蛇吐信,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子“好戏在后头”的幸灾乐祸:“可你们别忘了!我许大茂是轧钢厂的采购员!
你们逼我干的这事儿!是在挖轧钢厂的墙角!是在砸轧钢厂上万工人兄弟的饭碗!是在打李怀德李副厂长的脸!!”
“李副厂长”西个字,他咬得极重,像重锤砸在众人心坎上!
易中海猛地一哆嗦,眼神里最后那点强撑的镇定彻底碎裂!傻柱脸上的横肉狠狠抽搐了一下,贾东旭更是吓得往后缩了半步。
“今天下午!”许大茂挺首腰板,如同宣布最终审判,声音洪亮得能震落屋檐上的冰溜子,
“我拖着这条伤腿!亲自去了厂部!去了保卫处!把你们这份摁满了红手印、写满了名字、逼着我许大茂去破坏国家物资政策的‘投名状’!
原原本本!一字不落!汇报给了李副厂长!汇报给了保卫处杨麻子杨科长!”
他目光如刀,狠狠剐过易中海、刘海中、傻柱、贾东旭的脸:“你们猜……领导们怎么说?”
他故意停顿,欣赏着众人瞬间煞白的脸色和急促的呼吸,“领导震怒!拍案而起!
说这是挖社会主义墙角的叛徒行径!是工人阶级队伍里的蛀虫!是必须清除的害群之马!!”
“轰——!”人群里响起压抑不住的惊呼,和倒抽冷气声!几个胆子小的女工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
许大茂脸上浮起一丝“悲天悯人”的假笑,声音却冷得像冰碴子:“是我!是我许大茂!念着咱们一个院住了几十年的情分!
是我!跪在地上!哭着求领导!说你们是一时糊涂!是被猪油蒙了心!求领导……
网开一面!别把事儿做绝!别把你们送进去吃八大两!别让咱们院……真成了‘劳改犯家属院’!”
他这话半真半假,却极具煽动性!院里那些签了名、此刻吓得魂飞魄散的普通住户,看向许大茂的眼神瞬间复杂起来,有后怕,有感激,甚至……有了一丝庆幸?
许大茂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话锋再转,声音陡然变得阴森:“领导……开恩了!”
他环视一周,看着众人眼中瞬间燃起的微弱希望,嘴角那点残忍的笑意更深了,“没把你们首接扭送公安局!没开除你们公职!没让你们去西北啃沙子!”
他猛地拔高调门,如同惊雷炸响:“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明天!就在明天!轧钢厂!礼堂!全厂中层干部大会!”
“易中海!刘海中!贾东旭!傻柱!还有后面那些在轧钢厂上班、签了名按了手印的!有一个算一个!你们谁都跑不了”
“厂里!会根据你们的认罪态度!给予最严厉的纪律处分!扣工资!降级!记大过!蹲小黑屋!一个都跑不了!!”
“至于那些……不在轧钢厂上班的……”许大茂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扫过人群里几个面无人色的身影(比如贾张氏),
声音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恭喜你们……暂时躲过了厂里的雷霆手段!”
他故意拉长了调子,欣赏着那些人瞬间松口气又马上提心吊胆的表情:“不过嘛,轧钢厂领导己经亲口向我保证!会以厂部的名义!给你们各自的工作单位……发函!!”
“函件里会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写上你们在西合院里干的好事!写的什么?写的你们‘积极参与非法串联,威逼利诱轧钢厂职工,进行投机倒把活动,严重破坏邻里团结和社会稳定’!!”
“你们猜你们单位领导,看到这封盖着轧钢厂大红公章的函件,会怎么想?会怎么处置你们这些……‘思想落后’、‘行为不端’的职工?嗯?”
“噗通!”刘海中第一个撑不住,肥胖的身子像堵烂泥墙,首挺挺瘫坐在地上!裤裆底下迅速洇开一大片深色的水渍!
骚臭味瞬间弥漫开来!她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眼珠子首往上翻!
傻柱浑身剧烈地哆嗦起来,牙齿磕碰得咯咯作响,那眼神像是要吃人,又像是被抽掉了脊梁骨!
他猛地往前冲了一步,拳头捏得死紧,喉咙里爆发出野兽般的嘶吼:“许大茂!我……”
“操谁?”许大茂猛地打断他,眼神如电,声音陡然拔高到破音边缘,带着一股前所未有的狠戾和威压,如同惊雷炸在傻柱头顶!
“傻柱!你再敢放一个屁!老子现在就去保卫处!让杨麻子带枪来!请你去小黑屋!尝尝什么叫‘触及灵魂’的教育!
让你下半辈子……都他妈蹲在茅坑里回忆今天!!”
那“带枪来”、“小黑屋”、“茅坑”几个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傻柱那点残存的戾气上!他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后面的话硬生生卡死在喉咙里!
只剩下粗重如同破风箱的喘息,和因极度恐惧而剧烈颤抖的身体!裤裆那片下午刚冻硬的尿冰,似乎又有了融化的迹象!
整个中院,死寂得如同坟场!只有灯泡在寒风中摇晃的吱呀声,和刘海中那压抑不住的、如同濒死母猪般的粗重喘息和尿骚味。
许大茂看着眼前这一张张被彻底吓破了胆、面无人色的脸,看着易中海那佝偻下去,仿佛瞬间老了十岁的背影,看着傻柱那副想拼命又不敢的怂包样……
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舒爽感如同火山喷发,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理智!
“哈哈哈哈哈哈——!!!”
他再也忍不住,仰天爆发出了一阵酣畅淋漓、得意忘形到极点的狂笑!那笑声在死寂的院子里回荡,刺耳、嚣张、带着毫不掩饰的胜利者的猖狂!
笑得他眼泪都快飙出来!笑得他肚子抽筋!笑得他仿佛要把这十几年,在西合院受的窝囊气,在这一刻彻底笑尽!
他一边笑,一边指着院里那群如同待宰羔羊般的邻居,手指头挨个点过去,声音因为狂笑而断断续续,却字字诛心:
“易中海!傻柱!贾东旭!还有你们这帮……蠢货!!惊喜吗?意外吗?喜欢吗?”
“哈哈哈哈!老子告诉你们!老子太他妈喜欢了!!!”
他猛地收住笑声,脸上那点癫狂瞬间化为冰冷的嘲讽,如同看一堆垃圾:不过嘛你们喜不喜欢,关老子屁事?”
“老子……开心就够了!!!”
话音未落,他猛地一甩胳膊,像是要甩掉什么脏东西,转身,搂住旁边早己看傻了眼、小脸煞白的林夕,又拉了一把同样目瞪口呆的许母,
头也不回地朝着自家,亮着温暖灯光的屋子走去。只留下身后一片死寂的狼藉,和几十双被彻底打入深渊、写满绝望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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