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门楼的积雪被赵大牛的皮靴碾碎，他哈着白气蹲在门闩前，指尖沿着铜锁的纹路摸索。
当年在隋军当骑卒时，他没少替上司偷开城门送私货，这锁头的机关，比他老家的木柜榫头还熟悉。
"大人，这锁头里嵌了三根铜簧。"身后的小卒缩着脖子，声音裹在羊皮围巾里发闷。
赵大牛没回头，他记得林松昨夜在篝火边说的话："大牛，北门是县城的命门，你把这门闩开了，咱们就能把刀捅进高德昌的心窝。"
刀。
赵大牛摸出怀里的短刀，刀背还带着刘铁匠新打的毛刺。
他用刀背轻轻一撬，锁孔里传来细微的"咔嗒"——第一根铜簧松了。
东南方向的崖顶突然有黑影晃动，赵大牛眼角一跳。
那是林松的鹰卫队到了。
他想起三天前林松在雪地里画的地形图，用树枝戳着东南断崖说："这里守军最少，藤条冻硬了难爬，但咱们是流民，爬惯了野山。"
第二根铜簧弹开的瞬间，门楼下的灯笼被风刮得转了个圈，红光正好照在赵大牛脸上。
他看见自己映在铜锁上的影子，络腮胡结着冰碴，眼睛亮得像淬了火的刀。"当年老子给官老爷当狗，今天给林大人当刀。"他低笑一声，第三根铜簧"铮"地崩断。
"开！"赵大牛大喝，身后两个小卒立刻扑上去推城门。
积雪覆盖的木门发出闷响，门缝里漏出的风卷着血腥味涌出来——是王铁嘴的人在暗巷里解决了巡逻队。
林松扒着崖顶的冻土，听见那声"开"时，后槽牙几乎咬碎。
他回头看了眼身后的鹰卫队，二十张被冻得通红的脸，二十双攥紧武器的手。"跟我下！"他第一个翻上崖顶，短刃在掌心硌出红印——这是刘铁匠用废铁打的，刀背的毛刺扎得他清醒。
北城门洞开的刹那，林松的靴底碾过崖顶的薄冰。
他能听见守军的喊叫声从城里炸开，像被捅了窝的马蜂。"冲！"他吼了一嗓子，声音裹着风雪撞进城门。
武力属性调到8点的瞬间，他感觉血脉里窜起热流，双腿像装了弹簧，三步并作两步就冲进了门洞。
第一个守军举着朴刀扑过来，林松侧头躲过刀锋，短刃从对方肋下挑进去。
血溅在他脸上，温热的，带着铁锈味。"狗官！"他闷喝一声，抽刀时听见肋骨断裂的脆响。
第二个守军举着盾牌冲来，林松反手一刀砍在盾牌边缘，火星子溅进对方眼睛，趁其捂眼时一刀捅进咽喉。
"东翼包抄！"孙铁山的吼声从东边传来。
林松余光瞥见猎户营的人从巷子里窜出，猎刀在月光下闪着冷光。
王铁嘴的战俘队从西边杀来，这些被高德昌抓去修城墙的苦哈哈，此刻举着捡来的木棍，喊着"报仇"往守军堆里撞。
县衙后院的腊梅被踩得稀烂，高德昌的官靴陷在泥里。
他回头看了眼冒烟的粮仓——那是书吏李怀安的杰作，火光把他的官服映得像滴血。"密道！"他拽着师爷往假山跑，可刚转过影壁，就看见个穿粗布袄的姑娘站在那里，手里的短剑还滴着血。
"苏...苏娘子？"高德昌的舌头突然打了结。
三天前这姑娘来县衙送粮，他还摸过她的手，说要收她当偏房。
此刻她的眼睛像两把刀，盯着他腰间的玉佩——那是他克扣赈灾粮换的。
"吸血鬼。"苏唐的声音比雪还冷，短剑往前送了寸许，"你吃了百姓的粮，喝了百姓的血，今天也该尝尝百姓的刀。"
高德昌腿一软跪在地上，官帽滚进雪里："小娘子饶命！
我...我把库房钥匙给你！"
"钥匙？"苏唐冷笑，剑尖挑开他的官袍，露出里面绣着金线的中衣，"你库房里锁的是百姓的血汗，今天我替百姓收回来。"
牢狱的木门被斧头劈开时，林松正踩着守军的尸体往这边跑。
霉味混着血腥味涌出来，他看见二十多个面黄肌瘦的百姓缩在草堆里，脚踝上的铁链子在火光里泛着冷光。
"恩公！"最前面的老妇突然跪下来，铁链子哗啦作响，"我们欠了税，被关了三个月..."
林松蹲下身，用短刀砍断她脚踝的铁链。
刀刃割进铁环的瞬间，他听见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武力+1。"但他顾不上这些，抬头对狱卒吼："把所有铁链都砸了！"
"自由了？"年轻的庄稼汉摸着被铁链磨破的脚踝，突然笑出声，又哭起来，"真自由了？"
林松扶他起来："从今日起，你们不是奴仆，是自由人。"他的声音被哭声淹没，却更响了些，"我林松在此立誓——绝不让一人饿死街头！"
粮仓的木门被刘铁匠的大锤砸开时，晨雾正漫进县城。
白花花的米粮堆成小山，百姓举着火把涌进来，有人捧起米往嘴里塞，有人跪在地上哭。
林松站在粮堆上，魅力属性调到9点的瞬间，他感觉自己的声音能穿透晨雾："这粮是你们的，拿回去养老人，喂孩子！"
系统提示音突然炸响："完成任务【夺取县城】，气运值+300，当前520点。
解锁【影响力】功能：可查看治下百姓对势力的好感度，好感度影响征兵、收税效率。"
林松心口一震，恍惚间听见无数声音在耳边响起——有老妇的"恩公"，有庄稼汉的"自由"，有苏唐的"吸血鬼"，还有赵大牛开锁时的低笑。
他低头看向人群，看见豆豆挤在最前面，举着个破碗接米，发梢的冰碴子在晨光里闪着光。
"李怀安。"林松转身看向缩在墙角的书吏。
对方穿着打补丁的青衫，正用袖口擦粮仓的账本。
"在。"李怀安抬起头，眼睛亮得像星子。
林松把虎符拍在他手里："从今日起，你是这县城的县令。"他指了指外面欢呼的百姓，"教他们识字，教他们种地，教他们...当人。"
晨雾里传来鸡叫，林松摸了摸怀里的系统面板。
新解锁的"影响力"一栏，正跳着密密麻麻的数字——85，90，95。
他抬头看向东方，那里的云层己经泛起鱼肚白，像极了苏唐昨夜缝补时挑的灯花。
"明天。"他对着风说，"该立新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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