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江幼菱接过避毒丹却不吞下,赵诚皮笑肉不笑。
“怎么?江师妹不敢吃这丹?怕这丹有问题?”
钱泽飞听了这话,只当自己是个耳聋,面无异状地朝着地上的猪妖尸首走去。
“怎么会呢?”
江幼菱微笑,在赵诚不善的目光下,镇定自若地将丹药送入了口中。
可下一秒,她面色猛地一变,身子也佝偻起来,捂着肚子,“啊!好痛!”
赵诚眉心猛地一抖,眼神中也透出几分狠戾来,“你这是闹哪出?”
江幼菱的脸色却愈发苍白,甚至吐出一口血来,无力地倒在地上,笑容苦涩。
“我知师兄素来不喜于我,然幼菱一介凡役,纵有千般不是,师兄训斥便是!何苦用这等阴私手段?”
“胡闹!我给你的丹药,分明……”
说到这里,赵诚陡然顿住,看向江幼菱的眼神中,寒芒与杀意暴涨。
此地的动静,终于引起了其余人的注意。
以谢景行为首的几人停止调息,朝两人望了过来,眉头紧皱。
“怎么回事,江师妹为何倒在地上?莫不是触怒了赵师兄,挨了责罚?
“不对,我方才好像听到说,赵诚给江师妹的丹药有问题……”
两名白衣女子正议论间,却见那倒在地上的江幼菱忽然抬起头,朝着她们看来。
“谢师兄救命!两位师姐救命!赵师兄害我,在给我的避毒丹中下毒!”
“你胡说!”
赵诚额角青筋猛然暴起,眼神几乎要吃人,“我给你的避毒丹,分明是正常的丹药,你故意在这里吐血污蔑我!
区区杂役,胡乱攀咬执事弟子,你可知你已铸成大错?”
江幼菱惨笑,“诸位师兄明鉴!幼菱不过一介杂役,蝼蚁之身,安敢以卵击石?
然则自入符院以来,三浸成纸之劳,同门皆免,独遣幼菱;赤砂制墨之役,众人皆避,偏委贱躯。桑余除妖,身家性命,皆因赵师兄一纸调令!”
江幼菱神情激愤,说到此处,再次吐出一口血来。
“幼菱自入门后,一再妥协,一退再退。可赵师兄仍然不肯放过我,也罢,杂役弟子本卑贱,命该如此,只是仙门道义何存?戒律何存?所谓的‘大道至公’,不过是一句笑话!”
最后一字落下,众皆震肃,谢景行更是冷声吩咐道,“应朝,替江师妹把脉。”
“师兄!”
赵诚上前一步,挡在江幼菱的面前,神情中隐隐透露出焦急,“她这是含血喷人,师兄你难道不信我吗?”
谢景行却只是冷然看他一眼,“正是因为信你,我才更要检查江师妹的身体,以还你清白。”
赵诚呼吸一滞,再无理由可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应朝上前,替江幼菱把脉。
应朝把完脉后,神情复杂,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有话但说无妨。”
听了谢师兄的话,应朝方才道,“谢师妹身上这伤,乃是气机紊乱所致,不似中毒之兆。不过……她确实中了毒。”
赵诚握紧拳头,而后松开,神情愤慨,“我就说了,她是故意吐血攀污于我,她体内中的毒,八成也是她故意而为,为的就是嫁祸于我!
师兄你可千万别被这个小人给骗了啊!”
谢景行并未接话,只问,“她体内中了何毒?”
应朝答道,“初步断定,应该是蚀骨散,此毒入体后,初时不显,会在体内潜伏七日,待七日之后,才慢慢发作。
发作时,痛如万蚁噬心,但不会致命。我观江师妹体内毒性微弱,距离师妹服毒,应该不超过一个时辰。”
江幼菱闻言,这才起身,冲几人一礼。
“谢师兄明鉴,两位师姐明鉴,这蚀骨散必然是赵师兄掺在避毒丹中,令我吃下,既不留痕迹,又能留待日后报复于我。
至于我体内伤势,以及方才那番言论,实乃疑心赵师兄,不得已而为之!”
应朝闻言,忍不住多看了江幼菱一眼。
这杂役师妹好大胆子,竟敢以自身为饵,污蔑已入道的白衣师兄!
若此番算计落空,必免不了一顿严惩。
可她偏偏赌对了,赵诚当真在丹药中动了手脚!
不过……就算赌对了又如何,没有证据,赵诚只要一口否定非他所为,便是谢师兄,也不能拿他怎么办!
毕竟,赵诚大可以说,此毒乃江师妹提前服下,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出,反致江师妹于不利境地。
果然,在她念起之际,便听赵诚震怒的声音响起。
“荒唐!我乃符院执事,又怎么使此阴毒手段加害于你?”
赵诚看向江幼菱,痛心疾首,“江师妹,我知你性情桀骜,难服管束,适逢朱师妹告假,特将这历练机缘予你,原指望你见识妖兽凶残后,能收心敛性,潜心修行。
岂料你竟以怨报德,自服毒药陷害于我!我符院道统清名,怎容得下如此品性不堪之辈?”
说罢,他冲着谢景行深深一揖,“恳请谢师兄做主,将江幼菱逐出符院!”
谢景行眼眸微深,不动声色地看向江幼菱,“江师妹,你说赵诚在避毒丹中动了手脚,可有证据?”
证据?
赵诚闻言心中嗤笑,那避毒丹是他亲眼看着她服下的,入口即化,哪里还有什么证据?
却见少女忽而抬头,眼神沉静,“回师兄话,我有证据。”
赵诚心中一惊,便见少女抬手,露出圆润指尖上方的一小弯月牙。
原是江幼菱在服丹之前,便用指甲扣下一小撮药粉,藏于甲隙之中。
瞧见那粉甲中藏着的那点黑色粉末,赵诚脸色变了又变,终是没忍住,往后踉跄着退了一步。
而谢景行眼中流露出异色,又很快隐去,“应师妹,且取粉末,施鉴定之法。”
“是。”
应朝上前,小心翼翼地将药粉取出,先是闻其味、辨其色,而后又取了灵针和一瓶不知名的液体,开始验证。
赵诚阴沉着脸,紧盯着应朝的动作,心底不住地思量对策。
罪名赖是赖不掉了,不过此间既是谢师兄主事,自己与谢师兄私交颇好,或可向他求求情,让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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