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历史小说 > 北宋驸马,开局救下落水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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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王安石:不是哥们儿

 

阔别半载,重新踏入这象征大宋权力巅峰的紫宸殿,沈瑜的心境己截然不同。

殿内除了御座上的仁宗赵祯,还有一人垂手侍立在下首。

正是时任群牧判官的王安石王介甫。

沈瑜听着内侍尖着嗓子念完一堆夸他智勇双全,宣慰有功,为国除逆的漂亮话,心里没啥波澜。

侬智高的脑袋早送到刑部大牢了,该走的程序都走完了,这封赏就是走个过场。

“沈卿,平身吧。”仁宗赵祯的声音从御座上传来,听着有点中气不足。

沈瑜谢恩,偷眼瞄了下。

仁宗脸色比年前更差了点,眼袋挺重,坐在那宽大的龙椅里,显得有点空落落的。

“这趟差事,你办得不错。”仁宗指了指旁边张茂则端着的托盘,

“喏,赏你的。金五百两,锦缎百匹,勋衔就不给你加了。至于朝奉郎,也得收回。”

“臣,谢过官家!”沈瑜赶紧又躬身。

钱是实打实的,勋衔自己本来就有驸马都尉这一虚衔,不加就不加吧,仁宗还是一如既往地小气,收回官职则是有着深意。

“行了行了,虚礼免了。”仁宗摆摆手,

“侬智高这逆贼总算除了,西南能安生几年。狄青那边也递了折子,把你夸了一通,说你那驱虎吞狼的法子用得巧,省了朝廷大动刀兵。狄青是个实诚人,他的话,朕信。”

“全赖官家福气,将士用命,臣不敢居功。”沈瑜谦逊道,态度拿捏得恰到好处。

毕竟没有领导会不喜欢会拍马屁的下属。

“诶,该是你的功劳,谁也抢不走!”仁宗显得很豪气。

仁宗的目光这才转向一旁沉默的王安石,笑容淡了些,但语气依旧温和:“介甫啊。”

“臣在。”王安石立刻躬身应道。

“你任群牧判官,清查诸监马政积弊,不畏权贵,条陈清晰,所献《言事书》朕也看了,虽...言辞激烈了些,然拳拳为国之心,朕亦深知。”

仁宗斟酌着词句,“马政乃军国之本,你能洞察弊端,勇于任事,亦是难得。朕望你戒骄戒躁,继续为朝廷分忧。”

“臣定当恪尽职守,不负圣恩!”

仁宗似乎意犹未尽,看着殿中这两个臣子,颇有谈兴。

“沈卿,你刚从大理回来,那边情形如何?段氏国主可还安分?高氏...当真如狄青奏报所言,尾大不掉?”

沈瑜心知这才是仁宗真正关心的重点。他简明扼要地汇报。

“回官家,段思廉性情优柔,国政多操于高智升之手。其长子高升泰掌兵,锋芒毕露。臣依陛下旨意,行驱虎吞狼之策,借高氏之手擒杀侬智高。”

“然高氏得此大功,其势更炽。幸赖国师董伽罗深明大义,从中斡旋,方促成此事。臣离大理时,段氏王权己岌岌可危,高氏独大之势,恐难逆转。然其短期内,尚需仰赖大宋鼻息,边境当可暂安。”

仁宗听得连连点头:“嗯...如此便好。只要他们安分,不生边衅,由他去吧。一个分崩离析的大理,未必比一个高氏独大的大理更利于我朝。”

这就是作为帝王考虑的实用主义。

这时,王安石却突然开口。

“沈正使,你在西南行驱虎吞狼之策,以夷制夷,成效卓著。不知沈正使对如今我大宋内部之积弊,可有良策?”

“譬如,冗官、冗兵、冗费,三冗沉疴,如附骨之疽,侵蚀国本,长此以往,恐非社稷之福!”

沈瑜心中暗笑,王介甫啊王介甫,你看你,又急!

早在舒州之时,两人其实就谈过这事,不过当时是关起门来说,沈瑜自然有什么说什么。

现在可是当着仁宗的面啊,仁宗是仁,但是也小心眼。

王安石当年考科举的文章,就写了一句孺子其朋。

孺子,也就是小孩的意思,这句话是周时,周公辅佐周成王说的。

原话为“孺子其朋,孺子其朋,其往。”

也就是说,孩子,以后跟大臣们要搞好关系啊。

仁宗一看,你给我当小孩?首接就把王安石从第一给划掉了,当时的第二第三分别是王珪与韩降。

根据宋时科举规定,这两人当时都己经是在朝官员了,不能评为状元。

这也就是为何仁宗要收回沈瑜的朝奉郎的官职。

所以让第西的杨寘(音同治)当了状元。

谁知道这状元刚当上,他的母亲去世,所以要回乡守丧,刚中状元就远离了京中权利核心,还有母亲去世的悲痛,杨寘没多久就病死了。

言归正传,王安石现在当着仁宗的面,自然是希望沈瑜把当时说的话再说一遍,也好暗示仁宗。

但沈瑜又不傻,可不想得罪自己老丈人。

他面上不动声色,故意用一种更接地气的口吻回答。

“王判官问得好啊。这三冗,确实像三座大山,压得朝廷喘不过气。我在外面跑了一圈,看得更清楚。西南平叛,耗费多少?养那么多兵,不打仗的时候就是白吃粮饷!还有那些官儿,叠床架屋,人浮于事,俸禄开支海了去了!”

王安石眼睛一亮,以为沈瑜懂了他的暗示。“正是如此!沈正使果然目光如炬!那依你之见,当如何?”

沈瑜却不接他这茬,话锋一转,带着点后世人的油滑。

“王判官,道理谁都懂。可这良策嘛...就像大理那盘棋,牵一发而动全身。”

“你动冗兵?几十万厢军裁撤下来,安置到哪?闹起事来谁兜着?你动冗官?得罪的是满朝朱紫,唾沫星子都能把你淹死!”

“至于冗费....嘿嘿,宫里的用度、宗室的供养、还有给辽国西夏的岁币,哪一样能轻易砍掉?”

他摊了摊手,一副我也很无奈的样子:“这就好比一个病入膏肓的人,猛药下去,可能人就没了。得慢慢调养,找准时机,一点点下针。急不得!”

“你看我这次在大理,不就是瞅准了高家和侬智高不对付,才借力打力吗?咱大宋这病啊,也得找准那个不对付的点,徐徐图之。一口吃不成胖子,一刀也切不掉毒瘤。”

沈瑜这番话,把改革的艰难和需要策略讲得通俗易懂,既没否定王安石指出的问题,又没盲目附和其激进主张。

王安石听得眉头微蹙,不是哥们,你在舒州不是这么说的啊?变脸如翻书?

沈瑜承认问题,但明显不认同他大变法的激进思路,强调徐徐图之。

这让他有些失望,但沈瑜说的又是实情,难以反驳。

想到沈瑜的态度跟在舒州时大相径庭,王安石哪儿还不知道这是仁宗在的原因。

他哼了一声,“徐徐图之?只怕病入骨髓,再图之晚矣!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沈瑜嘿嘿一笑,也不跟他争辩,毕竟自己确实理亏了些。

“王判官忧国忧民,沈某佩服。不过啊,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找准病根儿,看准火候,比啥都强。”

仁宗在上首听着两人对话,心中甚是欣慰。

他乐于见到年轻臣子关心国事,但又忌惮过于激进的变革。

沈瑜这种务实,强调策略和时机的态度,反而更合他心意。

“好了好了。”仁宗适时开口,打断了讨论,

“国事艰难,非一日之功。沈卿劳苦功高,先回府好生歇息。介甫,你的《言事书》,朕会再细看。都退下吧。”

“臣等告退。”沈瑜和王安石同时躬身行礼。

退出紫宸殿,走在长长的宫道上。王安石步履匆匆,似乎还在思索刚才的对话,眉头紧锁。

沈瑜则脚步轻快,轻松惬意,毕竟又可以去看老婆了。

王安石忽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沈瑜,“沈怀瑾,大理之事,你做得漂亮。但国之沉疴,非边患可比。望你莫要因一时之功,便失了锐气,只求安稳。”

面上人,这会儿也不说沈瑜变脸的事情,提都不提。

沈瑜也停下,笑了笑。

“介甫兄,锐气我有,安稳我也不想只求。只是这变法,动的是千年积弊,牵扯的是亿万生民。”

“方向要对,步子要稳,人心要顺。一味猛冲,撞个头破血流,于事无补,反添乱局。”

“大理的虎能驱,是因为它们本就相争。咱大宋的病,得找到那根能撬动的杆,还得有足够的力量稳住局面,才敢下重手。否则....”

他摇摇头,没再说下去,意思不言而喻。

王安石深深看了沈瑜一眼,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是真心还是推诿。

最终,他没再说什么,只是重重地“嗯”了一声,一拱手,转身大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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