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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医道初显

 

山洞外,并非宁枢预想的晴空万里,而是铅云低垂,山风呼啸,卷起枯叶尘土,一派山雨欲来的压抑景象。空气中弥漫着湿重的土腥味,隐隐夹杂着一丝不安的气息。宁枢心头莫名一紧,将怀中那本温润的《玉骨灵枢经》、小巧的玉瓶以及记载着《地脉导引初解》的玉符贴身藏好,又深深回望了一眼那幽深的山洞入口,仿佛要将这几日惊心动魄的生死蜕变烙印在心底,这才迈开脚步,向着山下青石坳的方向疾行而去。

越靠近村子,那股不安感便越发强烈。往日里这个时辰,村中应己升起袅袅炊烟,孩童嬉闹、鸡犬相闻。可今日,整个青石坳却笼罩在一片死寂之中,只有山风穿过破败篱笆的呜咽声。家家户户门窗紧闭,路上不见人影,一股沉甸甸的恐慌如同实质的阴霾,压在村子上空。

宁枢心中咯噔一下,快步奔向村中那间熟悉的、飘散着淡淡草药味的石屋——老村医陈伯的家。

还未靠近,压抑的哭声和焦急的议论声便己传来。小小的院落里挤满了愁眉苦脸的村民,个个面带忧色,气氛凝重得如同寒冰。

“陈伯他…怕是不行了…”一个中年汉子看见宁枢,声音沙哑地开口,带着绝望的哽咽,“镇上的王大夫、李郎中都请遍了,药灌下去一碗又一碗,人却越来越冷…说是…说是油尽灯枯,神仙难救了啊!”

油尽灯枯?神仙难救?

宁枢的心猛地一沉,拨开人群挤了进去。昏暗的屋内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和一种生命即将逝去的衰败气息。简陋的土炕上,陈伯枯槁的身体蜷缩在薄被下,脸色蜡黄,嘴唇青紫,每一次呼吸都微弱得如同游丝,胸膛几乎看不到起伏。曾经那双能辨识百草、安抚人心的温和眼眸,此刻紧闭着,眼窝深陷,仿佛只剩下一层薄皮包裹着骨头。

宁枢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数日前,他在陈伯家帮忙整理药材时,无意识引动一丝微弱灵气,拂过陈伯后背的情景。当时陈伯似乎舒服地喟叹了一声,他还只当是错觉。如今想来…那莫非是《玉骨灵枢经》的本能在指引?

他快步走到炕边,没有像其他大夫那样去切脉翻眼,而是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

意念沉入体内,膻中灵枢微微跳动。他没有调动地脉灵气,而是尝试着,将意念如同最轻柔的触角,缓缓探向陈伯的身体。

嗡…

一种奇异的感知瞬间展开!在他的“视野”中,陈伯那枯槁的身躯内部,不再是一片黑暗。无数条或明或暗、或粗或细的“光带”纵横交错,构成了一个庞大而复杂的网络——那是人体的经络灵脉!然而此刻,这些灵脉大多黯淡无光,如同干涸的河床,尤其是胸腹之间几处关键的节点,更是被大片浑浊、粘稠、散发着灰败气息的“淤塞”死死堵住!这些淤塞如同跗骨之蛆,贪婪地吞噬着陈伯体内最后残存的、微弱如风中残烛的生命灵气!

灵气枯竭,灵枢堵塞,生机断绝!这就是那些大夫束手无策的原因!他们只能看到表象的衰竭,却无法感知这内在灵脉的枯萎!

“能…能救吗?”旁边一个老妪颤巍巍地问,声音里带着最后一丝希冀。

宁枢睁开眼,没有回答。他深吸一口气,在村民惊疑不定的目光中,缓缓伸出双手,并未接触陈伯的身体,只是虚按在他胸口膻中穴上方寸许的位置。

这一刻,他摒弃了所有杂念,意念前所未有的集中。膻中灵枢如同小小的核心,开始有节奏地搏动,一丝极其精纯、带着大地厚重生机的意念,混合着他自身温和的灵气,如同最灵巧的探针,小心翼翼地、轻柔无比地“探”入了陈伯那濒临崩溃的身体。

“他在干什么?”“不切脉不施针?”“胡闹!陈伯都这样了…”身后传来村民压抑的质疑和低语。

宁枢充耳不闻。他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那片枯败的“灵脉图景”之中。他的意念引导着那丝微弱的混合灵气,如同最耐心的清道夫,小心翼翼地、一点点地去触碰、去冲刷那些堵塞在关键灵枢节点上的粘稠淤塞。

这是一个极其凶险而精细的过程!陈伯的灵脉如同布满裂纹的琉璃,脆弱不堪。宁枢的意念稍有不慎,力道稍重,都可能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瞬间摧毁这残存的生机。汗水很快浸湿了他的鬓角,顺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滑落,滴在炕沿的尘土里,晕开深色的印记。他的脸色也微微发白,每一次意念的精细操控,都消耗着他巨大的心神。

时间在死寂中流逝,只有山风拍打窗棂的呜咽。村民们屏住呼吸,看着宁枢保持着那个古怪的姿势,一动不动,仿佛化作了石雕,只有额角不断滚落的汗珠证明他仍在努力。

滴答…滴答…

汗水落地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就在几个村民己经绝望地摇头,准备上前拉开这个“胡闹”的少年时——

呼…

一声极其微弱、却清晰可闻的吸气声,猛地从陈伯口中发出!

紧接着,在所有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陈伯那蜡黄如纸的脸上,竟奇迹般地泛起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红润!他青紫色的嘴唇微微翕动了一下,胸膛的起伏虽然依旧微弱,却变得清晰、有力了许多!

“活了…活了!陈伯喘气了!”一个眼尖的妇人捂嘴惊呼,声音因为激动而尖锐变调!

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压抑的院落瞬间炸开了锅!

“老天爷!真的…真的缓过来了?!”

“宁枢!是宁枢!他…他做了什么?!”

“神了!真是神了!”

惊呼、赞叹、难以置信的议论声如同潮水般涌起!村民们看向宁枢的目光,瞬间从怀疑、焦虑变成了彻底的震撼与敬畏!这简首超出了他们对医术的理解!连镇上的名医都束手无策的“油尽灯枯”,竟被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采药少年,用这种闻所未闻的方式,硬生生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宁枢缓缓收回了手,长长地吁出一口浊气,身体晃了晃,被旁边眼疾手快的村民一把扶住。他脸色苍白,眼神却异常明亮。刚才的消耗巨大,但看到陈伯脸上那抹微弱却真实存在的生机,一股难以言喻的成就感和明悟涌上心头。

灵枢之道,不仅可引天地之力,更可窥生命本源,通生死玄关!这《玉骨灵枢经》所载的医道,其玄妙远超想象!

又过了约莫半炷香的时间,在满屋子人屏息凝神的注视下,陈伯的眼皮剧烈地颤动了几下,终于艰难地睁开了一条缝隙。浑浊的目光先是茫然地扫过屋顶,最后吃力地转动,落在了炕边被村民搀扶着、脸色苍白的宁枢身上。

“是…是你…”陈伯的声音嘶哑干涩,如同破旧的风箱,却带着一种洞悉般的了然和难以言喻的感激,“那股…暖流…像山泉…洗去了…沉积的污浊…孩子…你的手…是老天爷…赐给青石坳的…福气啊…”

他枯瘦的手颤抖着,似乎想抬起来,却最终无力地落下。他看着宁枢,眼神复杂,有欣慰,有震撼,更有一种托付般的郑重:“这条路…凶险…但…莫要埋没了…这份…天赋…”

宁枢心头震动,用力地点了点头:“陈伯,您放心,我会的。”

陈伯的病情虽然暂时稳住,脱离了鬼门关,但多年沉疴和此次元气大伤,让他依旧虚弱无比,需要长期静养。宁枢成了陈伯唯一的“大夫”,每日以灵枢意念为其梳理体内残余的淤塞,温养枯竭的灵脉。效果虽不如第一次那般立竿见影,但陈伯的气色却是一日好过一日,这更让青石坳的村民将宁枢视若神明。

“宁小神医”的名号,不胫而走。不光是青石坳本村,连附近几个山坳的村民,但凡有个头疼脑热、陈年旧疾,都跋山涉水地赶来求医。宁枢来者不拒,尽心尽力。每一次诊治,都是他对《玉骨灵枢经》医道篇的实践和感悟。他不再仅仅依靠本能,开始有意识地引导更精微的地脉灵气,结合对人体灵枢节点的理解,去化解不同的病灶。他的意念操控越发纯熟,对灵气的感知也愈发敏锐。

然而,如同阳光之下必有阴影,宁枢声名鹊起的同时,一道阴冷的目光也如同毒蛇般,在人群中死死地锁定着他。

村东头,赵家那间比普通村民宽敞不少的石屋里,赵虎脸色阴沉得几乎滴出水来。他狠狠地将一个粗陶碗摔在地上,碎片西溅!

“呸!什么狗屁小神医!”赵虎啐了一口,眼中满是嫉妒和怨毒,“一个吃百家饭长大的野小子,走了狗屎运,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他原本是青石坳一霸,仗着身强力壮和家里有几分薄财,在村里横行惯了。以前村民们敬畏他,有什么好东西也都先紧着他家。可自从宁枢“神迹”般地救活了陈伯,一切都变了!那些村民,尤其是那些他曾经随意呵斥的老家伙们,现在提起宁枢,那眼神里的恭敬和感激,比他赵虎强了百倍!连他爹,那个一向精明的老猎户,最近都开始念叨着让他去跟宁枢学点本事!

“老子才是青石坳最出息的!”赵虎一拳砸在粗糙的木桌上,震得油灯摇曳不定,映得他扭曲的脸庞更加狰狞,“一个不知道从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野种,也配骑在老子头上?”

他看着窗外宁枢家那间破旧石屋的方向,那里此刻似乎还围着几个远道而来求医的村民,眼神中的怨毒几乎要化为实质。

“等着瞧吧…宁枢…”赵虎咬牙切齿,声音如同毒蛇吐信,“这青石坳,容不下两个‘能人’!老子迟早让你身败名裂,像条死狗一样滚出村子!”他心中一个阴狠的念头,正在悄然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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