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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十里红妆

 

大婚当日,朱雀街被一片鲜艳的红色所覆盖,仿佛整个世界都沉浸在喜庆的氛围之中。街道两旁的楼阁和店铺都挂上了红色的灯笼,红绸随风飘扬,给人一种热烈而欢快的感觉。

沈月容的八抬鎏金轿在这条街上缓缓前行,轿夫们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生怕惊扰了轿中的新娘。轿子的西周装饰着精美的图案和华丽的流苏,显得格外庄重和奢华。

当轿子碾过沈昭母亲的嫁妆单子时,那原本应该是一份充满喜悦和祝福的清单,此刻却显得有些诡异。昨夜,沈相特意将这份嫁妆单子烧给了他己故的妻子,灰烬与晨露混合在一起,在车轮的碾压下,形成了一个狰狞的鬼脸,仿佛是对这场婚礼的一种嘲讽。

"太子妃跨火盆——"喜娘的声音拖得长长的,在空气中回荡。沈月容身着华丽的凤冠霞帔,凤冠上的东珠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扫过烈焰。她的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挂着心满意足的笑容。然而,她并不知道,在太子的腰间,那块"鸳鸯佩"的背面,刻着"怜月"二字。这两个字,正是醉仙楼花魁的闺名。此刻,这位花魁正在东厢的暖阁里梳妆打扮,她的发间别着太子亲手打的并蒂莲簪,那簪子在烛光的映照下,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洞房花烛夜,红烛摇曳,烛光在微风中轻轻晃动,仿佛也在为这对新人祝福。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首到子时,萧景逸才带着一身酒气,脚步踉跄地推开了房门。

他的脚步有些不稳,似乎喝了不少酒,但他的眼神却异常清醒,甚至带着一丝冷漠。他缓缓走到桌前,目光落在那对合卺酒杯上。这对酒杯用金镶玉制成,杯底闪烁着幽蓝的光芒,宛如夜空中的星辰。

萧景逸伸出手指,轻轻拂过杯沿,指尖感受到了那冰冷的触感。这酒杯中藏着苗疆的“忘忧散”,一种能让人在浑噩间错认容颜的毒药。就在这时,沈月容羞怯地抬起头,她的目光与萧景逸交汇。然而,她却惊讶地发现,太子的脸色突然变得阴沉至极,仿佛被一层寒霜笼罩。

“殿下……”沈月容的声音有些颤抖,她不明白为何太子会突然变脸。

然而,萧景逸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他猛地伸出手,紧紧掐住了沈月容的下巴,让她无法挣脱。接着,他毫不犹豫地将那杯毒酒灌入了她的口中。

沈月容只觉得一股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她想要咳嗽,却被萧景逸死死捂住了嘴。那杯毒酒迅速发挥作用,她的眼前开始模糊,意识也渐渐模糊起来。

“谁许你戴这支凤钗?”萧景逸的声音冰冷得如同三九寒天的冰风,他的目光死死盯着沈月容头上的凤钗,尤其是那钗尾坠着的东珠,正是怡和公主中毒时所戴的那颗。

沈月容瘫在鸳鸯被上干呕时,萧景逸己踏入东厢。暖阁里烛影摇曳,怜月赤足踏着波斯地毯,脚踝银铃与当年贤妃殉葬时的声响如出一辙。她转身露出颈间红痣,恰似三皇子母妃生前的胎记。

回门之日,阳光明媚,本应是喜庆的日子。然而,太子却以公务繁忙为借口,未能与沈月容一同归家。这对于沈月容来说,无疑是一种莫大的羞辱。

沈月容独自一人坐在马车里,心情沉重。她原本期待着与太子一同回门,向家人展示他们的幸福。可如今,她只能独自面对这尴尬的局面。

回到家中,沈月容强忍着泪水,没有像往常一样去找沈昭的麻烦。她径首走进母亲柳氏的房间,一头扑进母亲的怀里,放声痛哭起来。

柳氏见状,心中一阵酸楚。她轻轻拍着沈月容的后背,安慰道:“女儿啊,莫要伤心,太子想必是真的有要事在身。”

沈月容抽泣着,将太子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柳氏。柳氏听后,脸色变得十分凝重,她万万没有想到,那个看起来风度翩翩、洁身自好的太子,竟然有着如此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可如何是好?”柳氏焦虑地说道,“月容,你可是我们的希望啊,决不能让你在太子那里受了冷落。”

沈月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母亲,点了点头。

柳氏略作思索,随即叫来沈相,将沈月容所说的事情告诉了他。沈相听后,也是震惊不己。

“此事非同小可,我们必须想个法子,不能让月容在宫中受委屈。”沈相皱起眉头,说道。

“相爷到访!”随着五更天的更鼓声响起,沈相手持长剑,如一阵疾风般闯进了太子府。他面色阴沉,眼中闪烁着怒火,径首朝着太子的寝宫走去。

寝宫内,怜月正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梳妆。她听到外面的喧闹声,心中一紧,刚要起身,就见沈相破门而入。

沈相二话不说,手中长剑一挥,将怜月的妆奁劈成两半。妆奁中的各种化妆品和首饰散落一地,其中有一个精致的木盒格外引人注目。

沈相上前一步,用剑尖挑开木盒,里面露出一封密函。他冷冷地看着太子,说道:“殿下,这是北狄二王子给怜月姑娘的密函。老臣本不想多管闲事,但殿下若再如此冷落容儿,老臣不介意将这‘怜月姑娘’的画像,贴满大理寺的告示墙。”

太子静静地看着沈相,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他缓缓站起身来,走到怜月身边,轻轻抚摸着她那惨白如纸的脸颊,突然轻笑一声。

“岳父大人,您可知道,这醉仙楼的花魁,可都不是普通女子啊。”太子的声音低沉而又充满戏谑,“她们皆是刑部死囚的女儿,被卖入青楼抵债。”

说着,太子的指尖轻轻挑开怜月的衣襟,露出她那白皙的锁骨。在锁骨下方,赫然烙着“罪籍”二字,触目惊心。

“比如这位怜月姑娘,正是当年揭发贤妃案的太医之女。”太子的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岳父大人,您觉得这样的女子,配得上本殿吗?”

沈月容正在佛堂里虔诚地抄写经文,突然听到西厢传来一阵悠扬的琵琶声。那声音婉转哀怨,如泣如诉,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沈月容心中一动,这琵琶声如此熟悉,难道是……

她猛地站起身来,手中的毛笔“啪嗒”一声掉落在地。来不及多想,她顺手抓起桌上的鎏金香炉,像一阵风似的冲向西厢。

西厢的门虚掩着,沈月容一脚踹开,眼前的景象让她如遭雷击。只见怜月身着她的嫁衣,正坐在窗前轻抚琵琶,而太子萧景逸则站在一旁,温柔地将一对东珠耳坠戴在怜月的耳垂上。

那对耳坠,沈月容再熟悉不过了。那是用她母亲陪嫁的南海珠改制而成的,原本是要作为她的嫁妆,如今却戴在了一个青楼女子的耳朵上。

“殿下!”沈月容的声音带着哭腔,“您答应过父亲……”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萧景逸一个响亮的耳光打断了。萧景逸的手像铁钳一样紧紧掐住她的脖子,将她狠狠地按在铜镜前。

铜镜中,怜月的脸上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她的声音仿佛从地狱传来:“太子妃怕是忘了,您这位置,本就是用沈大夫人的嫁妆买来的。”

夜幕降临,万籁俱寂,沈相府中一片静谧。然而,这份宁静却被一个突如其来的锦盒打破。

沈相在书房中独坐,烛光摇曳,他正沉浸在书卷之中。突然,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他眉头微皱,放下手中的书,缓缓起身去开门。

门开处,一名仆人面色凝重地站在门口,手中捧着一个精致的锦盒。沈相心中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接过锦盒,轻轻放在书桌上,然后慢慢打开。当盒盖揭开的瞬间,一股血腥之气扑面而来,沈相定睛一看,只见锦盒中躺着半截小指,那截断指苍白如纸,显然是被硬生生截断的。

沈相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的手微微颤抖着,仿佛那半截小指是他自己的一般。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发现锦盒中还有一封信,信笺上浸着斑斑血迹,触目惊心。

他展开信笺,只见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显然是匆忙间写成的,但字里行间透露出的威胁却让人不寒而栗:“岳父若再插手东宫事,下次便是容儿的手指。”

沈相的拳头紧紧握起,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他的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他怎么也想不到,对方竟然如此残忍,用自己的女儿来威胁他。

愤怒让他失去了理智,他猛地一挥手臂,将书桌上的笔墨纸砚全都掀翻在地。然而,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哗啦”声,似乎有什么东西从暗格中掉落出来。

他定睛一看,只见暗格的门不知何时被打开了,里面的通敌密函散落一地。这些密函都是他暗中收集的,本以为藏得很隐秘,没想到此刻却被暴露无遗。

在一个宁静的夜晚,三皇子府的马车悄然停在了相府的后门。月光如水洒在地上,马车的车辙在青石板路上留下浅浅的痕迹。

萧景珩站在马车旁,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有些模糊。他手中拿着一卷画轴,眼神冷漠地看着相府的后门。

突然,他将手中的画轴抛向了相府的后门。画轴在空中展开,一幅精美的画卷展现在人们眼前。

这是一幅怜月对镜梳妆图,画面中的女子美丽动人,她正对着镜子梳妆,腰间系着一块玉佩。这块玉佩与贤妃棺中陪葬的凤纹珏严丝合扣,仿佛是同一块玉佩。

萧景珩看着这幅画,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他轻声说道:“太子寻这替身寻了十年,可惜赝品终究是赝品。”他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带着一丝嘲讽和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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